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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远方

远方,那儿一定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馨香,有感召生命之外的希望,有萦绕灵魂深处的一堵堵红墙。

远方更像是远在天边的一弯镰月,窈窕缥缈,隐隐浮现于山峰之上。好似天涯飞来一笔画在山松后的弧影,遥望楚楚然矣,亦有弯弯影像。

远方又好像是遥遥垂帘予眼眶中的一幅动漫,朦胧中的景观更诱人去浏览。我想,那地方一定梅花带雪,梨花带雨,宛如仙境桃花噙着露水永远芬芳。哪里有吟咏的声乐,有娓娓动听的歌喉。哪里有水墨画卷里的景象,有风动柳絮荷花摇晃下的微澜。哪里有云黛烟青的山岚,有九九十八弯的水寨长廊。哪里有美人倚阑的春色,有男儿歌唱的秋光。

于是我想去寻找我的诗,我的远方。

闻着唐诗宋韵那丛丛百合天香,一路前往……这一路上可谓半醉半醒,却沉浸于凄风苦雨,雪窗霜月,寒夜慢慢。

远方给予我多少翩翩憧憬和遐想,而我每每瞩望着遥远的天空,无限地的去构思,揣摩,联想……

曾因为那个梦,那个曾因牵绊过我大半生的诸多不眠夜晚,却是个遥不可及的星岸!

有时候多想在芬芳的梦里穿越,移步于长堤湖畔,执着伊的手,遇上古乐琴声,恰好箫音正酣……

可是,无数个黄昏的凝望,偏偏山风凄凄,烟影淡淡,凛凛的月勾斜斜地挂在松梢上!我想:我的远方我的诗——或许!像丝绸路上的阳关古道注满了一派月华似水的千里平沙,茫茫而又苍凉的戈壁滩晒与蓝天星辉下的景色让我心瘦癫狂,致使我一路颠簸和彷徨。

望着远方,总是感叹!多少长夜漫漫,几经细雨敲窗。蜡泪曾经地诉说,说什么你走上这条路有多孤独、有多寂寞、有多清贫、有多惆怅。说什么昏黄的煤油灯下,你曾经几许伶仃、几许悲欢。说什么你的人生像铁槛寺里的黄昏!子规声碎,钟声缭梁。可我知道,此生无憾。但能如蛹虫破茧,但能化蝶颉颃,于这一线希望之门,朝着梦的那个方向……

我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准遥遥于水涯天府之国,准遥遥于绿水佳人在水一方。

夜晚来临,亭阑静坐,晚风如纺线丝丝缕缕,白云似轻纱纷纷扬扬。

远方注满空灵,洒满遐想。

端午节近,想想屈原沉吟泽畔,为了他的那个远方,在他《离骚》中充满了诉求,淋漓呐喊他一生的悲壮。

想想苏学士为了寻觅他那远方,在他《水调歌头》显得有点悲观,也有点伤感,不过他竟在悲观与伤感中醒悟“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怀守望,也许这就是一位诗人的诗与远方。

林和靖曾经在疏影横斜中寻觅,暗香浮动里驻足,种梅养鹤,一生结庐在孤山。拟想“种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是陶渊的桃花源也是他的远方。杜牧也曾徘徊于红枫路口,秦观夤夜在牵牛花下凝望,王摩诘面向着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似乎将他的诗和远方,意境僭越到一种很有艺术景象的画轴之上。

“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而李白追求的那个远方,很是旷渺迷茫,也可谓朦胧而又浪漫。但读“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其月下独酌凄凉之景象,好像全身心融入了他的那个远方!他狂傲不羁浪迹天涯,於三千尺瀑布下翘首弥望,於采石江上酩酊大醉,捞月同芳。可见“夜境不堪题绝句,恐惊星斗落江寒”之豪迈情怀,凸显了他诗之境那种跌宕开阔,似人间衔接与天上之遥远宽广。

我想:杜甫的诗却另有远方,如“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诉求,诗关家国,诗关苍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下”而高远笃定的情怀,寄予的又是别一样的希望。

联想到曹雪芹先生笔下的那个远方,最是书不尽的一把辛酸泪,却把几位儿女墨描得凄美离殇!我想:金陵十二钗是作者的诗,而诗社是作者的诉求。然,林黛玉是作者心灵的投影,也是他营造的远方。

“万家墨面没蒿菜,敢有歌吟动地哀。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这是鲁迅先生在漫长暗夜里看到的一道亮光,也是他心中的诉求,更是他想看到的一线希望。我想:这就是他的诗,也是他要的远方。

“而今我谓昆仑,不要这高,不要这多雪。安得倚天抽宝剑,把汝裁为三截?一截遗欧,一截赠美,一截还东国。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想象一下,这诗之大气铸就的这个远方,将人境落差势要推至更平等、更公匀、更完美之境界,之此宏伟的胸怀,崇高的诗语、塑造出的远方何其无比广阔平坦。

远方——想象的出那里一定有一座座灿烂心灵的灯塔,有长路漫漫供人徘徊的天坛。哪里可以把你的心语揉成诗雨,那儿可把你的人生编成花环。

那是一直走去不想折回的道,让人执着的仿佛是美人手上捧起的水中月魄,不会释手。也像天女摇篮里的雪花,注定要染指那片海岸,雕塑那座峰峦。

平静坐在黄河壶口观澜,目击着浪花飞溅石湍,朦胧的月光揣着漫天星语辗转五岳,梦匝三江,仿佛看见古风泣落的泪粒与现代诗歌呻吟的伤感,有着同样的辛酸!

想问:远古星流与今时空的星雨去向可否一样?我想:不同的是时空段,相同的都是远方!

只是“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这是一条不归路,但相信!远方一定像天河一样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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