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愣了下,想着先别把停云牵扯进来,便道,“皇上,臣妾可以自证。”
皇后一脸嫌恶的撩了下自己裙袍,刚才好似沾到了贱奴才的手,见望月言之凿凿,道,“元贵姬,先自己想清楚再说吧,你不想将自己的奴才牵扯进来,却也应该知道,你若有事,这整个临华殿的奴才便一个都跑不了,若你要是想同奴才串供,在本宫眼皮子底下,那也是不能!背着皇上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来,竟还不知悔改!”
望月隐忍了一整场的怒气终于爆发,厉声道,“皇后娘娘,皇上现在还没有定臣妾的罪,您就不能像审犯人般对待臣妾!”
皇后秀眉紧拧,被人当众顶撞,脸色都涨红了,“元贵姬!你失了本分了!本宫是皇后,教训你天经地义!你......”
“好了!”皇帝怒喝一声,打断了两个女人剑拔弩张的对话。
皇后委屈道,“皇上,元贵姬如此顶撞臣妾!”
两人同时看了眼皇帝的脸色,望月垂眸,也知皇帝这时候为难,心一横跪在皇后面前,“请娘娘恕罪,是臣妾失言了。”
皇后正要发作,却被兰素轻轻拉了下袖子,微微摇了下头,皇后顺气,领会意思,声音也低了几分,“本宫不会同你一般见识,起来吧。”
皇帝眉峰微蹙,再也不耐烦,厉声道,“去把停云带进来,你们都给朕坐回去。”
停运进来给皇帝行礼,“启禀皇上,奴婢听说了长乐宫的事,特地前来,证明我们主子的清白。”
皇帝看了眼停云,三十多岁的年纪,样貌平平,一身青灰色衣裙,沉稳干练,平白让人觉得可信,“你说。”
停云接过帕子仔细端详,又轻轻嗅了几下,眼中闪过一丝松快,这才道,“皇上,这帕子上的海棠虽是娘娘亲手绣的,可却不是娘娘贴身用着的,想来是有人盗取了娘娘不用的旧物,设了今日的局,来以此诬陷娘娘啊!”
皇后忍不住嗤笑道,“你这下贱奴婢,好好想想自己说的话,前后不矛盾吗?是你们娘娘绣的,却不是她用的,来胡扯这些话是要拖延时间吗?”
停云丝毫不见慌张,朝皇帝磕了个头,淡淡道,“皇上,我们主子有个习惯您应该知道,她绣好帕子后,如果是要自己贴身用的,便都会用鲜花汁液浸泡几日,说是让帕子完全浸染了香气而去掉了生水的难闻气味,您可以看一下这个帕子,嗅一下是否有花香味。”
常平走到望月身前道,“元贵姬娘娘,您还有随身帕子么。”
望月站起身,从袖口拿出一条素青色锦缎帕子递给常平。
皇帝拿到手,还是熟悉的海棠绣花,靠近轻嗅,果然有股浓郁的花香味,“把那条拿过来。”
皇帝冷笑一声,“果然如此,常平,拿着这两条帕子给众妃。”
皇后脸色逐渐难看,低头思索该怎么办。
停云又道,“皇上,还有一点也甚是可疑,这侍卫藏着的帕子分明是薄纱制成的,现在寒冬时节,我们娘娘怎还会随身揣着暖些时候才用的帕子呢?”
此刻真相似乎已经渐渐明朗,皇后连忙道,特意压低了声音道,“皇上,这奴才到底拉扯过贵姬,您可得杀了他给贵姬出气啊,再说这宫中人多,传言又快,可别再污了贵姬的清誉才是。”
皇帝转过头看了眼自己的皇后,心中长叹一口气。
长乐宫正殿中渐渐安静,似乎能听到每个人沉重的呼吸声,
半晌,皇帝说了话,“常平,把这侍卫嘴封住,拖出去乱棍打死。”高大的侍卫连个惊呼声都没有,没来得及求救就被拖出去了。
望月惊道,“皇上!”
皇帝走过去亲自给她披上斗篷,牵着她的手站到堂正中,“今日元贵姬蒙冤,现在看来事情也已经很清楚了,这奴才受人指使,还敢私藏主子的物件,构陷主子,真是死不足惜,此事就交由皇后去善后,他是从何得来帕子,又有什么目的,务必给朕差个水落石出,还有,今日赵充华带头穿这些没证实的谣言,就禁足三月,无旨不得出,也不准人探望。”
皇后险些站立不住,被兰素扶着强撑着身子道,“是。”
赵充华不住怪自己冲动,直掉眼泪,真是自己作死,把自己的恩宠断的干干净净。
皇帝各个桌前都驻足一下,继续道,“原本好好的除夕之夜,便得有人出来闹腾,这种事,朕不想再看见第二次,”皇帝突然转身看着皇后,目光灼灼,“若有下次,朕一定会严惩,好了,都散了吧。”
福宁殿。
薛修仪气的差点动了胎气,“真是一对下贱主仆,明明是贴身用着的,偏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你也是,平白无故的洗它做甚,让人有了可乘之机了!”
露竹赶紧跪下,哭丧道,“都是奴婢的错,想着掉地上沾了灰,就顺手洗了下......”
“皇上不会追查下去吧。”
“娘娘安心,皇上处死了那个侍卫,很明显就是不想再牵连到人了。”
薛修仪喃喃道,“皇上这是要包庇皇后啊。”
露竹给她顺气,便道,“应该也不全是吧,虽说元贵姬是冤枉的,但到底也被外人扯开了斗篷,说出去也不好听,皇后又是一国之母,用这种拙劣手段去陷害元贵姬,也实在难听,皇上大抵是在顾忌皇家的颜面吧。”
临华殿。
望月扶额,闭眼养神,“停云,今日你真不该去。”
“娘娘,您别这么说,虽说奴婢今日不去,您也能脱险,只是奴婢觉得这样自辨的话最好不要由您自己去讲。”
心竹推开门,“娘娘,皇上过来了。”
望月一直想着今日在长乐宫发生的事,在那种情况下,皇帝无法说话而直接偏向某人,最后也草草收尾不再追究,其实她都明白皇帝是为了什么,可心里就是不舒服。
皇帝大步进来,“都出去吧。”
望月折腾了一晚上,人也没精神,此刻正恹恹的。
皇帝有些心疼,将人抱进怀里,“朕希望你能理解朕的所作所为,你要是对朕有想法便直接说吧。”
望月笑了下,轻声道,“臣妾没有其他的想法,只希望任何时候,任何情形下,您都不要怀疑臣妾对您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