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
皇甫恒怒喝一声,指着袁绍。
“今乱汉者,非你莫属!”
“袁绍国贼也!今日除之。”
言罢皇甫恒策马挺槊便要奔袁绍而去。一言不合就要置人于死地,让袁绍等人颇有些措手不及。
“住手!”
未等皇甫恒的马速提起,许攸怂恿着刘辩上前拦截皇甫恒。看着站在车架之上,双腿哆哆嗦嗦的刘辩,不得已只能勒停战马。
“兄长可否放我等离去。”
一句兄长,叫的皇甫恒是心里一酸,再看十一岁的刘辩不禁心生愧疚之意。
自己口口声声的说是为天下万民计,为汉室计。可实际上做的也是窃国而贪图权利的勾当!不管皇甫恒的出发点是什么?都不能改变,他如今所做之事,每一件都是在将汉室与刘氏推向深渊。
皇甫恒默然不语的看着刘辩,叹息声中抱拳一礼,随即打马而回。
直至此刻,袁绍心里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中手心里已经全是汗水。
皇甫恒临转身时的那一眼,杀机有多浓烈!只有袁绍一人能够体会,今日若不是刘辩的一句兄长,他绝对会杀了自己。
一个眼神,便让人见之心惊!
这一刻,袁绍才知道什么叫做“战场猛虎”。
不待众人退去,皇甫恒又拉马而回,何进等人心说这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
各个心里都是一紧!如果皇甫恒执意要留下刘辩,说不得今天就要血战一番了。别看自己这方兵强马壮、人数众多,真要是打起来,袁绍等人清楚,想在皇甫恒面前讨到便宜,很难!
撑死也就是势均力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你们听着!”
在众人惊诧的神色中,皇甫恒手中马槊一扫指着何进等人。
“今放尔等离去,乃皇子劝阻,不然非将你这窃国之贼刺于马下!”
“他日,皇子愿归,尔等有一人胆敢阻拦…”说着手中马槊猛然刺向一旁的车架,用力一震!车架哗啦一声不堪重负般破碎。
“我必追杀其至死方休!”
“后撤一里。”
随着皇甫恒的军令,其身后马步军整齐后退。
于马上抱拳一礼,皇甫恒看着刘辩郑重其事的说道:“雒阳城永远都是刘氏子孙的家,如果皇子想回,只需一纸书信即可。”
“恒、千里万里定领兵前往护送。”
刘辩哀叹一声,内心之中也有些后悔答应随同舅父东进。
“汉室积疾,旷日已久。吾虽有狂澜之志,却生不逢时。只恨奸人当道,亡我汉室之心不尽,时不我待也!时不我待也…”
刘辩一时有感而发,却让袁绍的眉头皱起。他觉着刘辩的话是意有所指,似乎在指责他袁绍居心不良。
这也是心怀鬼胎之人的一个通病。别人说什么,他都觉着是不是再说自己?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哼!
“还以为自己真的就是真龙天子?若不是有我袁绍在,尔等都要成为皇甫恒的阶下囚…”袁绍愤恨的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人,暗自撇了撇嘴说到。
许攸闻言连忙拽了一下袁绍的衣袖,这才让他停止了下话。不过却在心里暗中计划着是不是要让刘辩吃些苦头。
不少官员与重臣都听见了袁绍的话,可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无视刘辩的尊严。
刘辩也听到了袁绍的话,可是他不敢吭声,更不敢告诉何进。因为他害怕…
害怕母亲与舅父逼迫自己,去做那些不想做的事。
比如,持刀杀人。
刘辩他很喜欢跟皇甫恒在一起,什么感觉他说不上来。但就是感觉到很暖很温馨,有唐姬常常与自己说的那种从未触及过的家一般的味道。
刘辩好想开口,告诉皇甫恒自己想留在他的身边,可惜却被母亲拉回了车架中。
坐在那,刘辩失神般的流下了泪水。他有一种感觉,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兄长了。
刘辩忽然站起身,跑到了车窗旁,大声的呼喊着皇甫恒。
“兄长!”
可惜这一声饱含感情的呼喊,却没能传到皇甫恒的耳中,淹没在了人吵马鸣的声音之中。
随着车架渐行渐远,刘辩的心也渐渐的沉落谷底,在何太后复杂的神色中,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坐在那里久久无语的盯着前方。
有了袁绍这个司隶校尉的提前安排,刘辩的龙撵很快就出了雒阳城,直奔虎牢关。
有刘辩在,加上皇甫恒的手令,高顺并没有阻拦。
当袁绍领军出了虎牢关的那一刻,他的心便如同雄鹰翱翔于天际一般开阔。
他已经接到消息,应自己的檄文,这会儿陈留已经汇聚了各路封疆大吏,等待着刘辩的莅临。
更确切的说是在等待着袁绍来主持大局。
袁绍回头瞥了一眼车架上出来透气的何太后,那赤裸裸的眼神就好像要看窜她的衣服一般,三分玩弄,七分欲望,直刺何太后的心神。
说是何太后,她也不过才三十来岁,正是女人成熟的时节,只待良人前来采摘。
可惜满怀希翼之色的何太后,不知道她的苦命才刚刚开始。
本以为出了雒阳城,会同关东诸侯,便会为自己的儿子带来无尽的助力,却不想成为了他人的玩物。
汉室的威信也在她受辱的那一刻,彻底的被扫落尘埃,成为了任人践踏,似乎伸手就可以蹂躏的对向。
咣当!
虎牢关厚重的关门狠狠的关闭,皇甫恒立于关上,手扶城墙垛子凝神远望。
贾诩、陈登、高顺、赵云四人立于皇甫恒身后不远处,静静的等待着。
他们似乎都在等待着皇甫恒,等他做一个表态。
“先帝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又岂敢难为他的子嗣。”
唉…
“既然都想离开,那就放他们也离开吧!”
“将军,这…”
“恐怕会引起他人的误会啊!若是被加以利用,会对将军的名誉造成一定的危害,甚至成为众矢之的。”
陈登有些不明白皇甫恒此刻是怎么想的,刘辩要走你没留,可以说手里还有刘协。可现在刘辩前脚刚走,刘协也提出来要往西去,去往凉州牧董卓处。
这分明就是在告诉天下人,你皇甫恒枉为人臣,逼迫两位帝王离开,意图独占雒阳城啊!
哈哈哈哈!
皇甫恒表情不屑的笑了起来。
“众矢之的?”
“文和是多么希望他们可以把我逼到众矢之的啊!”
众人闻言都有些不明所以,不知所谓。只有贾诩平静的表情下,是一颗惊涛骇浪的心!冷汗不知不觉间便湿透了后背的衣衫。
他确实希望这些敌人可以逼迫皇甫恒至绝地,只有这样他才能狠下心来,为争霸天下而选择不择手段。
像今天这事,刘辩与刘协,一个都别想走出雒阳城半步!
城内开战,不过是损失些钱财与普通百姓的人命而已,可换来的却是利益的最大化。
将袁绍何进等人尽皆屠戮,刘辩与刘协留下一人为帝,以达到挟天子令天下的目的。
待到时机成熟,便可取而代之,轻而易举的令汉帝禅位与皇甫恒。
本来这是统一天下最好,最快捷的方法,可皇甫恒死活就是不干啊!非说不能为一己之私而伤害百姓。这让贾诩是干着急,有力无处使,但贾诩作为臣子自然会以主公的意愿为主。
没想到,皇甫恒却是看破了贾诩的心思,不禁令其心下大骇!对于自己的这位主公又多了一份惧意。
“携天子之势,威压四海或可稳定一时,实非我所愿耳!”
皇甫恒目光灼灼的盯着远方,似是自言自语般续言到。
“我想要的是一个重新建立秩序的国家,而不是依托汉室的底子而建起来的危楼!”
说着剑指略过关墙,像是在体会着秦砖汉瓦的韵味与魅力。旋即抬起头看着几人说到。
“我要让这个国家永远都充满活力,永远的走下去。虽然不能永恒,但也要千秋万代!”
皇甫恒的话显然有些异想天开,可却是心中所想。
“人的一生有限,不可能做完所有想做的事。因此我要做的便是为子孙后代打下一个基础与构架。”
“可这个构架太过苛刻,因而只能一步一步慢慢的来。”说着嘴角带笑的看着贾诩等人。
“你们都不要太着急…应该懂得享受一下闲暇的时光,多多教育下一代,让自己的意志延续下去才是你此生最大的成功。”
“否则,岂不白来世上走一遭?”
额…
四人闻言都是一愣神!这些事情他们还真没想过。如今听得皇甫恒一说,不由得觉着还是很有道理的。
几人也知道皇甫恒在搪塞刘协往长安而去的事。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要放刘协离开罢了。
“怕只怕将军的好意,他人不会领情啊!”
“文和此言差矣!”
“领不领情是他们的事,但做不做却是咱们自己的事。做事不用对得起天地,却只求无愧于心而已。”
听得此言,几人纷纷点头。
“传令皇甫坚寿,令其放刘协与十常侍西去,切不可阻拦。”
“遵令”
嗯…
“传令张辽与周异,令其提高警惕,严守白马。怕是袁绍不只鼓动了十常侍,还笼络了天下诸侯。”
“同时命令朝歌太史慈所部,探查冀州防线,随时做好增兵张辽所部的准备。”
“命令荀谌与乐进,迅速派兵增援雒阳。”
皇甫恒向前走了两步,回头说道:“告诉乐进,不影响并州正常运作的情况下,有多少派多少!”
言罢便走下关墙,率领众人往雒阳城而去。
随着皇甫恒命令的下达,整个雒阳周边都充斥着紧张肃杀的气氛!
不少人都闻到了战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