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陛下,这样恐怕有些不妥。”景浩依旧低着头,甚至不敢直视着芷卉那布满血丝的眼睛。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芷卉的声音凄厉不少:“你不打算给我一个交代吗,我贵为女帝都在这里求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景浩猛地抬起头,短短的说了一句话:“我可以抛弃整个世界,只要你的一颗真心。”芷卉僵在原地,他的心里果然还有自己。
忐忑不安的感觉袭遍全身,她将近一年来的终日里以泪洗面所换来的只有一句话,但这就够了。“你说什么?”她的脸羞的通红,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只求得景浩几句的心里话。“你不可否认,时间已经淡化了一切,你与我是不可能的。”景浩再次说出口的话,意思却截然不同:“我承认那时的我深深的爱着你,但是你应该看到了,芍药花都已经谢了,事事物物都不会再回到从前了,陛下,当面年少无知的少年在此给您赔礼。”景浩从她身旁径直走入城去,背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是啊,芍药花也谢了。花自然来年还会重新盛开,但它那掉落的花瓣,却永永远远也回不到那来年那么美丽的芍药花上了。时间的无情令她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全身心的接受,这份痛苦,又有谁可曾尝试?
“爱他不一定非要说出口,藏在心里未必对你对他不是一种好。”丞相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芷卉转过身,一头扎入了丞相的怀中。
“爹,我不想这样,您说我们还能在一起吗?”这时的她哪里还有半分女帝的高傲之气,反倒像是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外界的一切都已对她没有了兴趣,唯有父母给自己的怀抱,格外的温暖。
丞相一手抱着她的头,一手不断的拍着她那“伟岸”的后背,父爱永远胜过一切。“会的,景浩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再者说,他也是为父最疼爱的孩子了,不是吗?”
“还是算了吧,皇室参与了这件事。我在这么纠缠下去的话可能会牵扯到景浩哥吧。”丞相没说什么,但从芷卉抹去眼泪的那一刻起,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再也没有了原来的那般任性。
长大了,但早就已经成熟的心怎会再次增长,她只不过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藏在了心底的最深之处罢了。
父母的肩膀再温暖,也比不上现实来的更加残酷,她那干涸已久的泪水,那就让它彻底凝固吧。芷卉松开紧抱着的手,从难以摆脱的父爱之中挣脱出来,她已经准备好了,接受现实带给她的洗礼。
“永康的主力军队最迟三日之后也将回来了,趁着这最后的时间,与景浩好好谈谈吧。”丞相说:“以后,别说你们在一起畅饮聊天了,深居后宫,能与为父见着面的机会都将屈指可数了。”
芷卉面带笑容,点头道:“好,您让他明日下午喝茶时分来老地方等我吧,有一些事我已经考虑过了,有必要与他彻彻底底的了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