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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捡到宝了

很快,有人起身对众人拱手上台要做引玉之砖。

“一山高耸入云间,山中高人似神仙。醉卧神游八万里,何处更胜彩云间?”

念完诗句,这人得意洋洋看向管事。心中想着我如今好歹是众位才子中第一个站出来赋诗的,今日怎么也能赚些名气。

果然台下有人问身边同伴,“这位仁兄何许人也?才思竟然比杭苏四才子还要快吗?

同伴答道:“哈,你倒是说对了,这位老兄正姓何名许人,是何家外戚,去年拿着自己的诗文去杭苏城太守府毛遂自荐,听说太守亲自给他赐官七品弼马温呢!”

周围之人哈哈大笑。“小小弼马温就不要上台卖弄了,快快回去养马吧!”

“玉能不能引出来,我不知道,但是何兄你这抛出来的可是块真砖啊。”

“哈哈哈”。

上台的何许人听着台下的讽刺声,气愤不已,对着微笑的管事也不行礼拂袖离去。

见有人开头,陆陆续续不少人都拿出自以为佳作的作品,却见台上管事一直保持微笑,并未对先赋诗之人做出表示。管事知晓画中已有诗作,但是并不知道诗句是什么,此刻他正在凝神细听二楼老神仙的传音。

“诸位,画主嘱咐在下,想要为此画赋诗还需静心观画才可。俗话说,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诸位不要心急。仔细观察这幅画作,或许有灵感会突然在脑海中迸发。

在场的才子们安静下来再次仔细看画,实在是这件霞冠凤帔太过珍贵,由不得众人不费尽心思。

台下祝无缺和慕容修二人也在沉思。祝无缺身旁的王雯旖小声跟祝公子说了什么,起身走向慕容修。

“修哥哥”,王雯旖叫慕容修,慕容修迷醉。

“修哥哥,今日我与祝公子同船,你不要生气,实在是母命不可违。昨日,祝公子去见我母亲,带了价值万金的礼品向我求婚。你也知道雯旖自幼丧父,这么多年与母亲相依为命,母亲若让我嫁,雯旖不敢不从。”

王雯旖潸然泪下,楚楚可怜。看到慕容敏低声捂脸啜泣,杨不易心想原来这位姑娘和自己一样也是苦命的。

“今日凤鸣楼这件霞冠凤帔远比祝家所送之物价高百倍,修哥哥若是能为雯旖取得霞冠凤帔,雯旖纵是被母亲骂作不孝子,也要与修哥哥双宿双飞。

慕容修眼神中满是光彩,“雯旖此话当真”?

“若是妹妹有半点虚言,便叫妹妹一生都嫁不出去又何妨”。

杨不易又想,好一个又孝顺又痴情的姐姐。

王雯旖说完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泪痕,遮住目光看了一眼这个一直在听自己说话的少年。心想这个少年还从未见过,竟然能让慕容家二代三代子女一同作陪,莫非是京城权贵子弟?那倒是要留个好印象。

王雯旖对着杨不易轻轻一笑,又与慕容修说了几句话后转身回到原座。

半个时辰过去,在场才子们又有多人赋诗,但均没有得到凤鸣楼管事的认可。

祝无缺站起身来对慕容修笑道:“慕容兄心中可有佳作?”

慕容修早已在心中做好一诗,见祝无缺发问,便回应道:“小弟才浅,尚未想明白画主所画的意境,祝兄先请。”

祝无缺满脸得意,若论作诗,在场之人没有能比得过他与慕容修的,今日凤鸣楼并未主动邀请慕容修,却有人告知自己这个消息。想来凤鸣楼赋诗会是假,找个借口送礼巴结祝家才是真,他竟早将霞冠凤帔视作囊中之物了。

凤鸣楼管事高呼:“有请祝公子。”

祝无缺登台,还对着管事做了个你的意思我明白的眼神,倒是把凤鸣楼管事看楞了,祝公子怕不是误会了什么?

“玉树溶溶仙气深,含光混俗似无心。长愁忽作鹤飞去,一片孤云何处寻”。

祝无缺高声念出诗句,“请管事和诸位仁兄评鉴。”

凤鸣楼管事觉得祝公子这诗做得是极好,符合画中意境,但并未收到老神仙的传音,见祝无缺一直微笑看着自己,只得也笑着对祝无缺道:“请祝公子下台稍作休息。”

台下哗然,众人明了这下杭苏四才子之一的祝公子的佳作也没能让画主满意。有平日亲近祝无缺的士子高声打抱不平。

“敢问管事,祝公子的诗句端是雅致,已然是在场之人所作之诗中最好的了。画主仍不满意,莫非凤鸣楼与人合伙消遣我等不成?”

见台下有人质疑,管事立即抱拳道:“诸位才子稍安,在场才子均是麒麟栋梁,凤鸣楼只是帮人捧场而已,怎敢消遣诸位?确实是画主并未开口认可。眼下时间充裕,还请诸位才子继续酿作,本楼一诺千金,若有让画主满意之作,霞冠凤帔双手奉上。”

质疑凤鸣楼行事那人坐了下去。

管事言罢又将目光转向慕容修,“慕容公子可有诗赋”?

慕容修闻言起身,“在下心中已有一诗,不敢奢求画主满意,请管事点评。”

台上祝无缺见自己曲解了凤鸣楼的意思,诗作又没有得到画主认可,面无表情走下台去,与上台的慕容修擦肩而过,怒哼一声。

慕容修没有在意祝无缺的不满,他念道:“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台下千金们大声叫好,才子们细细评价慕容公子与祝公子的诗作哪个更佳,隐隐有争论声。

慕容修行礼下台,却见管事还是没有出声认可。心中失落,他歉意看向王雯旖,王雯旖把脸扭过去不与他对视。

管事并不知晓画中玄机,老神仙只让他这么做但没有告诉他这么做的目的何在。没有得到传音他目送慕容修下台。

二楼,饮茶的萧敏君问向老者:“师父,慕容修和祝无缺二人所作之诗都不正确吗?”

老者点点头,“这二人才识都是极好的,所作之诗与画作意境也贴切。但都不是正确的诗句”。

老者叹息一声,“看来为师只能带回你一人了,也罢,杭苏城能得你一人有灵根老夫就满足了,明日我们就启程回山吧。”

“半个时辰过去,在场之人还是没有看出画中诗作,再等半个时辰也没有意义。”老者言罢起身就欲离开。

但就在这时,又听闻楼下有人念道:“罗浮道士谁同流,草衣木食轻诸侯,世间甲子管不得,壶里乾坤只自由”。

老仙人浑身颤抖,抬起的脚再也迈不出去,他迫不及待向楼下管事传音:“赋诗之人是谁,就是这首,就是这首啊!”

管事高声宣布:“恭喜慕容公子,第二首诗获得画主认可收录。”

敏君看着才拜的师父浑身激动就差老泪纵横的模样,捂嘴惊呼,她猜到楼下慕容公子所赋之诗对应的灵根等级比自己还高。

“祖师有灵,捡到宝了,真的捡到宝了。”老仙人当真老泪纵横。

原来方才,杨不易见慕容修失落的模样,便鼓励慕容修还有一次机会继续尝试,慕容修回答没有必要了。

杨不易看着慕容修望向王雯旖的眼神饱含痛苦,又想起方才王姓女子痴情之言。便偷偷在慕容修耳边说道他也做了一首诗,请慕容兄代为尝试,若能获得认可不必说是他所做,能得到霞冠凤帔就好。

慕容修答应了贤弟的请求,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与管事直言希望用掉第二次机会。他读完没抱希望正欲下台,没想到管事却让他留步激动的说这首诗获得画主认可。

管事宣布完结果,台下众人议论,纷纷说有猫腻。但看着将霞冠凤帔捧在身前还没有回过神的慕容修又纷纷露出羡慕之色。

有人上前向慕容修道喜,祝无缺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管事,带人离去。

王雯旖娇羞的跑到慕容修身边喊道:“修哥哥,你做到了,太好了。”

慕容修回过神来看着对霞冠凤帔爱不释手的王雯旖,又看向杨不易,正要开口对王雯旖说出实情。

杨不易见状赶忙恭喜道:“恭喜慕容兄获得霞冠凤帔,今夜可与王姑娘芙蓉帐暖,对月吹箫了”。

王雯旖一阵娇羞,红了脸色,轻捶了一下慕容修的胸口。慕容修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慕容敏听到杨不易说的话一口茶水喷出。慕容复赶忙捂住妹妹的耳朵说道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众人反应各异,杨不易不解地挠了挠头。身边慕容敏轻轻踢了他一下,“小屁孩,你从哪里学来的这话?”。

“我方才听到有女子对身边的男伴这么说,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杨不易略显窘迫。

慕容敏闻言仰天抚首不言语,王雯旖掩面离去。

...

是夜,慕容修并没有将霞冠凤帔赠与王雯旖,而是与杨不易坦言:“这是贤弟之物,当归还贤弟。”

杨不易知道白日所说之话确实欠妥,便说:“这件霞冠凤帔就留在慕容家,赠与慕容兄好了。”

也许是对心中女子爱的痴迷,慕容修没有拒绝。明日杨不易就要离去,他与贤弟说着道别。

临走时,庭院中,慕容修突然环顾了一下四周贱笑对杨不易说:“杨贤弟,我那侄女慕容敏对这件霞冠凤帔也喜爱异常,杨贤弟不如将此物赠予敏儿。贤弟今年已过十三算是十四岁了,也到了芙蓉帐暖的时候了。”慕容修说完用手肘捅了捅杨不易。

这时刚刚走进庭院也过来与杨不易临别赠言的慕容敏红着脸惊喝:“小叔,你,你无耻!”

慕容修听到侄女的声音吓了一跳,落荒而逃。

月光下,慕容敏身着芙蓉裙,宛若仙子,她低着头不让杨不易看到羞红的脸色,双手揪在身前,对着杨不易轻声说道:“小叔为人放荡,他刚刚的话你不要介意。明日你出发的早,我是来跟你赠别的。祝你一路平安,顺利到达弱水宗,将来有时间可以常来慕容家看看...我。”

慕容敏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个我字宛若蚊哼一般。

杨不易看着慕容敏,月色朦胧,仙女娇羞,修仙路远,此刻心宁。

他重重点头:“一定”。

慕容敏转身离去,始终没有抬起头。

庶日卯时,杨不易纵马出慕容家。

辰时时分,慕容修正在向自己老父请求去王雯旖家中提亲,老太公震怒说那王姓女子品行不端,如何能进慕容家门,慕容修跪地不起。门房管事前来汇报:“凤鸣楼萧敏君来拜见老太公和八爷。”

家事不外传,慕容修听到有人来寻自己,起身出门相迎。

只有萧敏君和一名老者前来。萧敏君向老太公问安后直诉与师父寻慕容修的来意。

老太公得知这名老者是神仙中人,不敢怠慢,“只是昨日那第二首诗并非犬子所作,而是犬子代杨家少年诵出。”

茶水还没喝到嘴的老神仙忙问那杨家少年所在。

“杨贤弟卯时离开慕容家,往南去了,离开已有一个多时辰”,慕容修恭敬回答。

老神仙放下茶杯,拍腿大呼坏了,“往南去了,岂不是要去弱水宗地界?”,问清那少年相貌特点,顾不得再言语,挥袖卷起萧敏君,于院外冲天而起,向着杨不易离去的方向追去。

慕容修目瞪口呆,跑出门外抬头看着天上越来越高的二人。慕容老太公叹道,杨毅这老家伙的运道也太好了吧,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又觉得气不从一处来。

一脚踹向慕容修屁股,拂袖走入后厅。

慕容修正委屈父亲踹他,却听到父亲的声音:“明日让你大哥前去提亲”。

慕容修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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