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先前幼帝让各位大臣重新站了位,所以姬瑾瑜从辅国大臣那列站了出来。
“陛下,臣莽撞,不知道丞相大人的罪己书价值50万两,不知道臣这一本,价值几何?”
兰姝宸不知道姬大人打着什么主意,又见他一脸真诚,心下疑惑,但还是示意海公公将折子呈上来。
翻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分一成”!
看墨迹,怕是在朝堂上匆忙所述,这姬大人什么时候跑到旁边的案台写折子了?
姬大人到底几个意思?还是......还是只是相看自己肉疼?不得不说幼帝反应快,姬大人不是为了真的要分一杯羹,而是借机扰乱各位大臣,现在自己要开始配合姬大人表演了。
被姬瑾瑜打断的几位大臣,也不知道姬瑾瑜到底写着什么,端看幼帝脸色不大好看。
而且陛下半天没开口,仅仅看着姬大人的折子“出神”,难不成姬大人同意给50万,把幼帝的名声给卖了?
又或者姬大人又干了什么大事?比如自己也写了一份罪己书,比丞相的罪己书还“面面俱到”?
姬瑾瑜一脸恭敬,从脸上看不出喜怒,惹的一众疑惑不解,就连丞相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出了,莫不是姬大人还没有选择,依旧中立,只是如今涉及君王名声,维护兰朝利益,所以也写了一份罪己书?
兰姝宸心理想着:“姬瑾瑜这厮,乘火打劫打劫惯了,见缝插针,自己背负着被毁的名声才提50万,没想到姬大人也要分一杯羹!还说他为官正值,现在看来那才是披着羊皮的狼,差点被他表象被骗了,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兰尊将姬大人的折子放在了桌子上,也没让海公公宣布内容,说:“各位大人都“乘火打劫”,所以这50万,分文不让!”
霍相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能从幼帝表情猜测一二,现在确定姬大人没干好事。
丞相一个眼神递给谢允礼。
谢允礼出列,站在姬大人旁边,对兰姝宸说道:“陛下,怎么能说这是乘火打劫呢,臣等只是按律办事,只是这50万,的确不符祖宗规矩。”
姬大人的用途到了,他对幼帝作了一礼,沉声道:“各位大人,恕我直言,本官以为,陛下一国之君,外对大国,内对臣民,一个言而无信,德行败坏的君王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陛下要求说起来也不过分,只是本朝立国以来,没有这样的创举,各位才觉得难以接受,试问各位大人,心里想的什么自己还不清楚么,既然这罪己书一定要发,丞相也列举了各项明细,本官看来,的确诸多不符,可是这不是各位讨伐陛下后想要的结果么,只是超出了各位预想的结果而已,事无两全法,总要择优行事才行啊。”
姬大人一番说道看似为支持丞相讨伐幼帝罪己书的类容,但是对幼帝的条件也支持,间接透露出自己的罪己书,按照幼帝的行事风格,怕是价值100万!
兰姝宸佩服对姬瑾瑜的“高谈论阔”,一如既往的保持中立姿态,让猜不透他到底什么心思,自己不仅没有受到丞相逼迫表态的影响,还实实在在的跟着获益一笔,等到寒门士子到了官学,获利最多的还是姬家。
姬大人鄙视的看了一眼谢允礼说:“诸位讨伐幼帝,加起来27人,若是再加上本官就是28人,40位大臣中占了三分之二,算下来,你们每位讨伐大人仅出一万七千九百两(1.79万)就将陛下行事不妥公之于众,既保住了陛下的威名,又将陛下知错能改公之于众,算是圆满的交待,站在陛下的角度,算起来那的确是误伤,不应该强加到陛下身上,至于百姓,我想他们只关注自己穿的暖吃的饱这个问题,陛下所说怎么算都是两全其美的法子,要是按照本官所书,想必陛下要提100万才能捺印呢!”
丞相对姬大人的话半信半疑,结合陛下的脸色,也不敢相信姬大人所言是真,只是陛下的确脸色不大好,50万大家都不接受,何况100万?!
是什么事情,让幼帝就像被吃了肉喝了血一样生疼的表情?怕是陛下也不好意张口要100吧?
谢允礼也不理会姬大人的鄙视,继续说道:“这么说姬大人也是支持本次朝会的。”
姬瑾瑜看着丞相说:“下官支不支持不重要,重要的是本次临时朝会总不能按照陛下自个儿说的那样发榜吧?”
若是按照那份人神论,兰朝不是会被各大小国笑话!
丞相霍仪心里自有一番计较,面上也不敢托大应承姬瑾瑜自称下官,他说:“既然如此,就请陛下用印吧。”
有了姬瑾瑜的加入,讨伐幼帝更是得心应手,虽说失去了接近二万两左右的银子,可是这封罪己书一旦发出,幼帝将面临无法想象的损失!
只听幼帝脆生生的说:“本君自授命以来,不敢怠慢,不说兢兢业业,也是勤勉尽责的为国为民,但今日为各位提议,代表民心,本君不敢不从,只是......只是本君想再修改修改,要不大家再看看本君自己准备的也行,本君忽然觉得就算得了50万,丞相所书,也太刻薄了些,着实不发算。”
丞相霍仪差点被气晕过去,这小儿就是一无赖,又听幼帝小娃娃的声音响了起来。
“而姬大人所书,就不给大家念了吧,本君的确承受不起姬大人所书内容!”
这句话只有姬瑾瑜能听懂,那就是幼帝不同意给他分一成,姬瑾瑜面色不显,心里却在流泪,自己容易么?装成一个恶人,就为大家真实看到幼帝表情,这样才能顺利成章为幼帝铺垫,心里还是有点儿期待幼帝能分一点点的,只是没奢望,现在幼帝明确说不行。
他心里难受,面色也不好看。
其他大臣以为是姬大人所书比之丞相更甚,被幼帝驳回,面子过不去,所以面色阴沉僵硬。
姬瑾瑜已经为幼帝化解了50万的阻力,虽然有些痛心幼帝名声,但是做大事不拘小节,他现在想看看幼帝如何改。
像谢君佑这样的年轻大臣,原本还期待则期待幼帝还有什么惊人举动,没想到姬瑾瑜横插一脚,让本来高高兴兴讨伐的人还损失了一笔银子不说,幼帝还想讨价还价。
而经过上一本幼帝自书的那些各个大臣,则不敢期待幼帝手里能出什么好文章,现在想来幼帝的罪己书更多的是讽刺。
有些大臣再看看看旁边站着的几个那个小内侍,原先没注意,现在认真数一数,还有五个端着托盘的......
看来陛下准备真实充分!
兰姝宸没想到的是姬瑾瑜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她心理不爽,就等着姬瑾瑜开口说话,等几位同意补偿50万两后,再做修改,谁不在乎自己的名誉,何况还是一国之君!
她以为姬大人想借此事补偿因幼帝夺去的股权与年度收益,所以怎么能允许姬大人打劫,也不想想这是“血汗钱”建立在幼帝牺牲名誉之上,所以小小利用一下姬瑾瑜。
丞相道:“陛下,既然觉得臣所代书刻薄,那就请陛下在上面修改,你的那些儿戏就不要拿出来了。”
兰姝宸笑道:“丞相大人不看看?”
“陛下直接修改吧。”
......
因本君行为导致误伤百姓,本君深感愧疚,愿意自罚1万,请求丞相及各位大臣原谅
......
听完经过修改的罪己书,各位大臣竟然发现坐于上首的幼帝小脸涨的通红,大臣都以为陛下是羞愧难当,终于认识到错误,虽然措词比丞相柔和,结合实际,但是承认一点,那就是误伤百姓,致孩童丢了性命!
丞相想,就算这样,幼帝保住了名声,可是毕竟有了污点。
幼帝解释道:诚如大家所言,本君愿意自罚1万两...
“陛下,不如自罚十万吧?如今出征三国将士正需要用钱,而国库则入不敷出。”姬瑾瑜掷地有声的道。
丞相大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姬瑾瑜让幼帝自罚十万?刚刚幼帝还向大家要50万,这风向是不是变得太快了。
“姬大人所言,吾觉得50万更合适,本君出宫,说来是内廷管理不善,而后被乞丐冲撞,差点一命呜呼,最后误伤百姓姓名,此乃外庭管理不善!所以本君下罪己发榜全国,这钱就按照各位大臣按照姬大人所言交给秦墨秦大人入国库!”
姬瑾瑜这才明白幼帝的目的,他抢在丞相霍仪前面说:“陛下改的中肯,对本次讨伐也做了了解,本不是陛下一个人的过错,自然不能陛下一人承担,臣监察百官,未能察觉内廷与外庭行事纰漏,原领两万自罚!”
姬大人一合计,原来无偿给陛下1.79万,现在多给0.21万两,也不算很多,最重要的是幼帝名声得以保全,而且也按照丞相等人要求向全国发榜认错,丞相也达到了目的,只是陛下这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用的妙啊!
丞相霍仪发现幼帝一开始就不同意自己所书,假装同意不过是接姬大人的嘴巴引出“大家都有错”,要罚大家一起罚!
而且姬瑾瑜因为是御史大夫,监察百官,自认为职责有失,以身作则自罚两万两白银。
这样看来,姬家早已选择幼帝一边,丞相并没有多愤怒或者失望,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只是丞相自己看到的方式和想象的不一样而已。
而姬瑾瑜这附和,逼得丞相不得不自罚,那么丞相之前指责幼帝不仁不义都是无稽之谈!
原本是想借此机会逼迫姬家表态,姬家的确表态了,想在反过来是被姬家胁迫不得不自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