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纳季!我劝你适可而止啊!”林雪由于工作没有所谓的节假日,索性带小东西就让范婶来,但是根纳季却出现了。
他不会把她昨天的话当真了吧?!其实昨晚她想了一整晚,觉得承认他是小东西他爹可行,但是她还是不愿将就这么一个她一无所知的外国人。
“怎么?我的夫人,我是来看我的孩子的。”根纳季从范婶手里抱过随华。
“根纳季你可以来看随华,不过你确定你没有什么其他重要的事做吗?”林雪眼中闪过怒火。
“我能确定我今日并没有任何重要的事。”无视林雪满脸威胁,根纳季十分自然的逗怀里的随华。
“那么,你就好好带着你儿子玩吧。”林雪碍于范婶在身边,只得咬牙切齿地出门。
根纳季看着林雪出门,眼里划过些许玩味。
林雪在酒莊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样子。
“小林啊,你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今日来清点库房的吴伯看到林雪的模样,难免替她担心。
“没事,吴伯。就是昨晚没睡好罢了。”可不是吗,因为昨晚的事她可思虑的一晚呢。
“没事就好,你还年轻但是也得注意啊!”面对吴伯的关心,林雪还是接受的。
“放心吧,吴伯。我身体好着呢。”不过说完后,林雪就有些心虚,毕竟她都不是个完全四肢健全的人。
吴伯注意到林雪眼中的落寞,到底是当过几十年佣人的人,这点眼力价还是有的。
“那我就得去找莊家了。”吴伯说完就出去找杨老板了。
林雪当然知道吴伯只是不想场面继续尴尬下去,不过吴伯的确是喜欢跟在杨老板身边。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不过林雪巴不得过得快。
一回到家,林雪就看到房里根纳季跟小东西在玩。
“根纳季,我昨晚考虑了很久,还是觉得我并不了解你。”
“所以你想反悔?”根纳季原本眼眸就深邃,现在更是透着一股恐怖。
“如果你是这么理解的,那就是吧!”林雪心一狠,还是觉得得跟根纳季说清楚。
“原来中国的女子是这样的,不仅无情还不守信。”根纳季说话带着受伤的语气。
“那个,其实吧。我的确缺个洋人冒充小......随华他爹,但是吧,你也知道现在情况特殊,我还是个跛脚残疾,到处都打着仗我也不能为了让随华往后日子好过点就把你一个清清白白的人搭进来啊。”林雪显然是为自己的理由感到紧张了。
“没关系,我愿意。”......这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啊!
“但是我觉得吧,你一个传教士娶妻生子外界不会有风声?”
“不会,实际上我只是名义上的,因为我的父亲是传教士所以我才有传教士的名义的。”感情你当初说的神啊圣的,都只是说说而已?这传教士还能世袭?
“那我当初说随华他爹是个商人。”这下就能知难而退了吧。
“竟然这样,刚好我的另一个身份就是商人。”???!!!
“你说什么?”林雪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故障了。
“啊!或许我忘了告诉你我曾做过出口有色金属给中国的生意,我在老家有座矿山,不过后来发生了些意外现在不属于我了。”根纳季说这话语气十分轻松,仿佛就好像他放弃的是个微不足道的东西。
“所以你曾是贸易商人?家中有矿?”林雪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你不必做出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表情。”根纳季扶额,毕竟他说的都是事实,当然前提是当初他家没和鲍里斯家起冲突。
“行吧,行吧。”你就编吧!编吧!
林雪口头称是,但实际上还是不敢相信根纳季。
林雪不打算再理会根纳季了,说实话她跟根纳季说这些干什么。他愿意当随华他便宜老爹他就当,她还乐得清闲。
“喂!你是要在这吃饭吧?”林雪在灶台前淘米准备煮饭。
“自然!”又是这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真是让人看着格外欠扁呢!
“那你带好随华!”刚跟根纳季理论都忘记煮晚饭了,倒是小东西到点就饿。
在炉子上煮着土豆,林雪虽然不挑食,不过对于根纳季带来一整大袋的土豆还是觉得震惊了。她初到北平没土没地的,土豆发芽了她也没办法去种。
夕阳落下,倒映出霞光透过窗户粘在‘一家三口’身上,那一刻尽管是虚假的亲情,却也让林雪心中划过一丝温馨。
待饭菜做好,就自然而然的由根纳季喂小东西,林雪先吃。这种感觉像是正常操作,倒是让林雪更加不自在,巴拉着碗里的饭,眼睛却是看向那对‘父子’。由于他俩都是显性外国人,倒是林雪觉得自己格格不入,这种感觉说不出的糟糕!尤其是小东西那嬉笑的模样,不知道还真以为这俩是亲父子呢。
许是林雪的眼神太过炽烈,一旁喂饭的根纳季看向林雪。
“我吃好了,我来喂小东西吧。”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的,竟直接对着根纳季叫小东西了。
“小东西?是他的小名儿?”没有计较林雪粗鲁地抢过喂随华的饭碗,而是疑惑于林雪对随华的称呼。
林雪给小东西喂饭的手一僵,但只一会儿就继续淡定地喂着小东西吃饭。
“对!他小名。”林雪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取的,你有意见?”
“没有,怎么会?我觉得很好。这个小名儿象征着东方大陆和西方列国的友谊。”根纳季笑着看向林雪。
林雪有些脸红,心想着这苏联人也太能编了。功力可比以前她在湘南镇上跟同学去听陈瞎子说书要强!
尽管她林雪从某种意义上还是承认了他根纳季,但是她还是十分强硬地把这厚颜无耻想要留宿的苏联人赶了回去。
本想着带着小东西睡觉,但是小东西忽然脸红如潮,林雪心叫不好!想也没想就抱着小东西去找郎中,现在夜深了,许多药店医馆都关门了。林雪满是焦急,像是无头苍蝇一样跑完这条街就去那条街。
“你怎么在这?”是根纳季!
他不应该回家了吗?怎么会在这?
“我刚去见了个朋友,正准备回家。”根纳季看出林雪眼中的疑惑,回答着林雪。
“小东西发烧了,我找了好多家医馆都关门了。”
根纳季一听立马从林雪怀里抱过小东西,用他的额头贴着小东西的额头。
“跟我来!”根纳季感受到小东西现在状况危急,便抱着他一路狂奔。
在后头追一个长腿壮汉林雪显然是吃力的,毕竟她一个瘦弱的跛脚女哪怕尽全力也不可能。但是现在事态危急,她还是尽量紧跟着根纳季。
根纳季抱着小东西进了家西医医馆,随后他便和一洋人大夫交代了下将随华交给那名医生便去门口找林雪。
见林雪几乎瘫坐在医馆的长凳上,根纳季走过去坐下。
“不用担心,这家医馆的医生我认识,儿科十分不错,小东西会好的。”
林雪注意到根纳季就坐好了,对于今晚突然发生的事她还是心有余悸的。她第一次觉得她当初决定将小东西带在身边即是要对一条人命负责,一时之间自责涌入心头。
根纳季见林雪的眼眶渐红,泪水在流转有些无措。
“谢谢!”林雪不喜欢哭,但是生憋回去的确不好受,不过该道谢的还是得道谢。
“不客气!”根纳季见林雪一副要哭不哭的神情就觉得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
“你要哭就哭吧!没关系,毕竟你年纪这么小,一时间平复不了也正常。”根纳季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林雪。
“谁要哭了!我就是担心小东西安危!还有我年纪不小了,快20了!”林雪竟管是这么说,但还是收下了根纳季递的手帕。
医生不一会儿就出来了,他让根纳季进去,看到林雪则朝她点头打招呼,林雪也是鞠躬回礼。
根纳季抱着小东西出了诊室,然后将小东西交给林雪后,他就去领药。看到小东西面色如常,安稳地在睡觉后,林雪松了口气。
已是夜半三更,根纳季怕林雪情绪起伏大就抱过随华,而林雪则拿着药和根纳季并排走在街上。
“那个......药钱我会还给你的。”林雪说这话显然是惭愧的。
“不用,你见过哪个孩子爹问孩子娘要孩子的医药钱的。”根纳季理所当然的说着。
“这不一样,我不能再欠你了。”毕竟家里现在的米面食材都是他安排的。
“林雪!你什么意思?又想反悔?”根纳季遂低头用她湛蓝色的眼睛盯着林雪。
林雪一时间恍惚,她觉得月光也不一定比的上这对眸子。
“不,不是。就是我觉得太麻烦你了。”林雪缓过神来,不愿再与根纳季对视。
“怎么会?我们可是一家人!孩子她娘!”根纳季伸出一只长臂圈住林雪,在林雪耳边呢喃语气暧昧。
“根纳季!我劝你做个人!还有别以为我需要你!”林雪不敢用力挣脱,毕竟小东西还在根纳季手里,不过这并不能代表她会乐意接受这个登徒子的调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