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出街巷,青衣小童又领着两人去到一个老宅子,宅子看起来很久没人住了,青衣小童推开门,门上面掉下来尘土。
陈枳熠使劲咳凑,双手摆了又摆。
李自全跟着青衣小童走进去,青衣小童说道:“以前先生的一个朋友家中,但那人已经不在了,也将宅子转让出去,先生却说这个地段给的价格太低,就自己买了,但先生又常年奔波,宅子又没人打理,就成了现在这样。”
李自全用灯笼照在里门上,门还算完整,只是一些蜘蛛网密密麻麻。
陈枳熠跑到了旁边侧房里,进去后双手挥动,用灯笼照着一个蜘蛛,不断扯破它刚结的网。
青衣小童推开房门,里面东西都齐全着,就是椅子桌子上都蒙了层灰尘。
青衣小童说道:“今晚就暂时住一宿,明天天亮就走。”
李自全把包袱里带着的摊子拿出,铺到椅子上,又拿出了两件暖和的衣服。
给自己穿了一件,又递给青衣小童一件。
陈枳熠哈哈笑着回来,嘴里还笑道:“老头子一家都被我斩杀完了,今晚可安心入睡。”
青衣小童没接李自全的衣服,把他手中的药袋拿过来,走出去到多年不用的社房里,不到一会里面就穿出了火照。
陈枳熠从包袱里掏出衣服,给自己穿上,看着里面两个关严的屋门,又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
两个穷苦人家的少年,又过上了比以前还苦的日子,只是多了个青衣小童。
青衣小童在社房里待了一个时辰,陈枳熠坐在椅子上打着呼噜。
李自全也坐在椅子上,双手却紧紧抓住椅子把手,头上冷汗直冒。
青衣小童从外面端了个碗进来,碗的底部隔着一层布,青衣小童过来后,李自全强装淡定,只是身体依旧紧绷着。
青衣小童轻声道:“别忍了,晚上长骨最是难熬,你要是天天如此,迟早有一天熬出病来。”
李自全强挤出笑来,一字一顿道:“我没事。”
青衣小童把药放在桌子上,然后在地上铺了块毯子,盘膝坐在上面。
半饷,见李自全还没动静,青衣小童忍不住扭头小声怒道:“药快凉透了...”
李自全身体坐的挺直,不敢弯也不敢动,手指指甲快要按进木椅内,苦笑道:“麻烦你一下,我怕...”
青衣小童皱了皱眉头,端起碗喂给李自全,喝完后用布擦了下他的嘴边,青衣小童将碗放在桌上,盘膝坐在地上,月色照射下的脸庞,异常动人。
今夜这个小宅里,有三个门神。
天微微亮,青衣小童刚睁开眼,发现李自全已经不在这里了,桌上还放着刚买的包子,陈枳熠脑袋靠在椅子上还没醒。
青衣小童走出去,看着在外面无事可做,就把外面收拾干净的李自全。
他说道:“李自全,你不练武可惜了。”
李自全笑问道:“为什么?”
青衣小童懒得解释,回头到屋子里拿一个包子吃。
陈枳熠也被吵醒了,闻到味道,同样拿起包子就吃了起来。
李自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卷纸皮,笑道:“一直没头没尾走下去也不行,我在镇上一个老家店铺买了个地图。”
陈枳熠嘴里叼着个包子,又双手把桌上包子抱起,李自全把地图摊开在桌上。
上面最显眼的划分着三个区域,“符春天国”、“浩阳周朝”“悍北谟朝”。
然后上面又在这三个区域内划分了许多小地方,大体只标注了路线和城池名字。
李自全接过一个包子,嘴里鼓鼓的,道:“接下来走‘梅玲县’,听说那里盛产梅子,可以买来尝尝。”
李自全在低头看了看包袱,“到时候也要想办法赚点钱了。”
青衣小童想了想,说道:“想来钱快的话,就只能去官府里接发布出来的任务。”
李自全笑道:“到时候再说,大不了就去做点粗活。”
陈枳熠漫不经心的听着,一听要干活,一副病殃殃的样子,“我小时候得过病,不能做累活...”
李自全收起地图,说道:“走吧,继续赶路。”
青衣小童去把地毯收起,又把剩余的药物放好。
陈枳熠将东西一股脑塞进包袱,斜挎背上,边吃包子边走。
街上热热闹闹,并不因为昨天热闹完了就冷清下去。
李自全笑道:“从城这边走,然后从城西出,应该走个一天就能到。”
青衣小童听了就听了,陈枳熠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城里没有多大,但也不小,在这种小县内,还是有一个“悦安官府”在的。
陈枳熠一路上嚷嚷着太累,要买马车,李自全只装作没听见,但青衣小童却难得的说道:“官府内有通缉令,小的事情会发布出来让人们解决,赏金也很可观。”
李自全问道:“那去看看?”
青衣小童点点头,陈枳熠突然发现这个青衣小童挺顺眼的。
悦安官府坐落在一条巷子内,一府占了一条街。
而官府后面就是一些寸金寸土的地段,也算无形中保护着这些贵人。
今天的官府外,贴了一张抓捕令,上面附带一副画像,这名捕快贴好后就继续站在门外。
而这个抓捕令是“竹溪县”传出来的,听说已经过了七天,但今天上面却突然要把这个贴出去,只说这人很有可能已经潜逃到“平安县”。
因为官府内暂时没人负责抓捕,所以就放出去让一些民间高手来试试,就算没人也没事,反正是“竹溪县”发布的,他们肯定已经有人在追捕着这人。
捕快突然看到三个人好像是在往这边走来,一个低头看着地图,不时抬头看一眼前方,一个穿青衣的小童,还有一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少年。
他只当三人是找错路了,没有理会。
可三人却径直走了过来,他把背后的手抽出,问道:“三位可是报案?”
领头的少年摇了摇头,反而将视线看向了那张抓捕令上,笑问道:“我们想试试。”
捕快摆摆手,不耐烦道:“接抓捕令最少二十出头,同时是习武之人。”
李自全手指放在嘴边,想了想,放下手,妥协道:“行吧,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看着转身离去的三人,捕快又低头打酣,昨天陪那群新崽子们赌了一夜,现在困意涌来,有些难熬。但还是双手负后站在岗位上。
至于刚才说的,完全是瞎编的,但他认为,就算是老大在,也不会让这三个看起来不像富贵人家的孩子接这种危险活。
拐了个弯的李自全突然背靠在墙上,青衣小童皱眉不解,但也跟着站过去,而这里正是捕快看不到的地方,青衣小童突然发现少了个人,眉头皱的更很。
站在府邸台阶旁的捕快,右手突然握紧腰间悬刀,但又松开,嘴角带有笑意,假装不知道的继续看着前方。
原来是有位双袖甩的飞起的一位少年,撕掉那张抓捕令,熟练的扭头跑的飞快,很快消失在捕快视野里。
跑路过程中,陈枳熠嘴里还默默念叨着,马车包子银子。
跑过来跟两人汇合,李自全接过这张画像和连带着的一张文字,三人快速跑走。
青衣小童虽然皱眉,但也没说什么,跟着两人跑走。
反而李自全和陈枳熠哈哈大笑,一看就没少做这种事。
三人到一个街巷里,蹲下来,一起看这张画像,青衣小童拿起那张文字,仔细看着。
陈枳熠背靠在墙上,嘿嘿笑着。
李自全把画像递给陈枳熠,青衣小童说道:“犯人叫黄大沈。是个赌徒,因为赌钱把家产输尽,而在债主讨债时用菜刀砍伤两位,并使得一位重伤,七天前从竹溪县逃走。”
他又将这张文字递给李自全,李自全看了几眼就收了起来,陈枳熠看了看就把画像给青衣小童,同时撇了撇嘴:“长这么丑,想忘了你模样都难。”
青衣小童看了眼就把画像给李自全。
李自全收起两张画纸,道:“赏金一百两,是被砍伤的人发布的,同时抓回去是死人的话钱减半。”
青衣小童嗯了一声,陈枳熠跃跃欲试。
三人在往外走,天已经暗了,住在哪里又是问题。
在找住宿时,青衣小童问道:“你们一直喜欢这样做事?”
李自全眨了眨眼,明知故问道:“什么?”
青衣小童干脆不理他了,李自全又笑道:“临时想的,谁知道陈枳熠看懂了我的意思。”
前方的陈枳熠挠挠头,当时他只是看了李自全一眼,意思是询问要不要偷偷拿走,谁知道李自全也对着自己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