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县,青雨镇。
正值早春,今年的倒春寒来的早了些,使一些老人早早又犯了寒病。
不知名小巷内,一位少年静静坐在门槛上,背朝屋内。
院外有几位行人走过,是那跟他同住一条小巷的几口人,走的快的妇女姓田,后面跟着的男孩叫陈枳熠,以他父母的水平自然取不出来这名字,是跟那小镇里的算命先生花了五文钱求来的。
妇女走在前头,不时扭头训寸孩子走快点,晚了你这辈子就没出息了。
李自全看着两人匆匆忙忙跑去外边,不知道是要去干什么。
屋内有一个女人走了出来,摸了摸李自全的脑袋,笑着说道:“小全,要不你也去看看?但要记得准点回来吃饭,我听田姐说,有一个外地的大师来到小镇了,而且还准备指点小镇上的孩子。”
李自全摇了摇头,说道:“我对那不感兴趣。”
女人笑骂了一句这孩子,就不在说什么,也陪着少年看着打开院门也只有一面土墙的地方。
久久无声。
少年突然问道:“娘,爹什么时候回来啊?”
穿着朴素的女人笑回道:“你爹去办大案子去了,也许明天就回来了。”
少年叹了口气,自己爹出去办案已经快半年了,自己娘又是个心大的,除了关于自己的事情什么都不上心。
每月靠着爹的那点补贴过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小镇里。
小镇得名的“停步客栈”内已经聚满了人,尤其是二楼临窗的地方,一些家中有钱的公子早早包好了位置坐在这里。
一个位置极好的白衣公子哥抬手喝了一小杯酒,抬头便能看到小镇道路,自然而然脸上就有了笑意。
具从小道得来的消息,镇上“鸳鸯巷”内的祁镇长的女儿要回来了,以前长得美若天仙,可从不出门,如今出去游历一年后回来,想必会更有几分韵味。
二楼里座位坐的满满的,这位白衣公子身旁有位佩剑男子站在一旁。
远处有一些只隔了几条巷的年轻人也坐在哪里,相互之间没有打招呼,只有一些关系不错的在一起嘘寒问暖。
说书楼里。
有位老先生坐在说书长凳上,不在是人人熟悉的那位“说话漏水”的说书老头了。
台下有许多人坐在哪里,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给这位听说是大师的老先生。
每人身边也有一位孩子待在旁边,大多都是十七八岁,还有的五六岁的小孩也在。
每人都在注视着上面老先生的神情,恐让他有一丝不满意,而那位老先生好似知道他们的想法似的,表情和善。
到下面人都坐满了的时候,老先生才咳凑一声,下面突然安静下来。
老先生缓缓开口道:“我姓黄,大家可以叫我黄老头,觉的不敬的也可以叫声老黄。”
老人从高凳上下来,坐的久了,刚落地还有点不稳,但好歹还是站住了,没有在这一群将自己当成神仙的百姓中丢脸。
他一手背后,缓缓往人群走,“接下来十六岁以上的少年把手伸出来,让老夫看看。”
第一个少年伸出手臂,手臂上的衣服已经掳上去,老人伸出双手搭在上面,然后又拿起手指,往下一位走去。
旁边的男人却有点忍不住的问道:“大师,我儿子怎么样?”
老人继续走着,没有回答。
接下来连过七八位少年,有许多住在那青石板铺地小巷里的老人带着少年而来,老人摸过手腕后,只是摇摇头。
到了一个少年前时,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今天到此为止,叨扰大家时间了,老夫就先走一步。”
说完就往外走去,一位额头有颗红痣的小童赶紧跟过去,搀扶老人。
没有被摸手腕的少年就是那住的小巷连名字都没有的陈枳熠。
妇女只能哀其不幸,嘴里碎叨碎叨,又拉着少年回家去。
一旁有人问发生了什么,有位富贵老爷有些挂不住脸,就故作不幸的说道:“大师为所有人把了手腕,最后却看到一位少年,竟然连手都懒得伸了,直接就走了。”
田恬路上看到一些行人,都以为是在嘲讽自己,为什么别人是被摸完手腕摇了摇头,而自己儿子却就被看了一眼就走了?
妇女急匆匆的回到家中,看到那个还躺在床上打盹的死鬼丈夫,心里更气,怒道:“你瞧瞧你这样子,跟死猪有什么区别,早点死了算了。看看人李祖,人家当个捕快,一个月还有些银两,在瞧瞧你!”
妇女越说越气,最后竟然坐在地上呜咽了起来,“我怎么会遇见你这死鬼...”
屋外的李枳熠无动于衷,遇到的多了也就不以为意了。
对于自己的家,也许他的爹娘做的最对的就是给自己起名字的时候舍的了那五文钱了吧。
走出说书楼的老人没有出小镇,而是走了一条没有人的小道去到了祁镇长的住处。
白衣小童搀扶着老人,在看到一座偌大住宅时,老人竟改了主意,哼哼道:“走,去小镇。”
白衣小童却是懂自家的这位先生,不就是没有出来迎接你吗。但见的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对于这位天大地大面子最大的老人,白衣小童无可奈何的又搀扶着他扭头原路返回。
平安县内,青雨镇外。
有位全身黑衣,脸带面具的男子站在树枝上,双手负后沉声道:“最多不过半个时辰,事后按照计划逃走。”
上观四周,有七八位黑衣人躲在四周,很有秩序的听从树上黑衣人的话。
因为这场刺杀,容不得失误。
这里也是进入青雨镇的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