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龙皇终于回过神来,但仍是震惊不已,究竟是谁,竟然能让圣佛宗的当代圣佛躬身,连三大皇朝的皇主都不可能做到这一件事,万国之地,不可能有这样的人存在。
佛主猜到了龙皇心中的疑问,没等他发问,便开口说道:“他是从佛塔出来的。”
“传闻圣佛宗的佛塔中关着一位惊天魔修,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龙皇惊诧不已,但仍然想不通为何佛主对那魔修是这样的态度。
“龙皇都说了那是传闻,那便当不得真。”佛主的双手在胸口合十,“他是祖佛的客人……”
“祖佛?!客人?!”听到佛主的话,龙皇更加惊讶了,只觉得这件事超乎了他的想象,一位惊天魔修竟然会是祖佛的客人,“佛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个漫长的故事,只在圣佛间传颂的故事。”佛主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回忆起了那个故事,脸上的表情严肃无比,“日后若是有机会,小僧再与龙皇言说。”
“是,佛主……”龙皇压下了心中的疑惑,向佛主回了一个佛礼,不久之后便离开了,他要为接下的乱世做些准备了,也是时候找回他的两个儿子了。
……
苍北战场,这是苍澜国与北冥国的交界之处。
苍澜国帅营,营中气氛十分压抑,镇北侯武雄坐在主位上,双目紧盯着营帐外北冥国的方向,神情说不出的严肃。
营帐中其他坐着的将士噤若寒蝉,甚至连像平日里那么呼吸都是不敢,他们都在等,等武雄正式开始这次的军前会议。
数月之前,北冥国突然侵袭,对苍澜国造成了极大的损失,武雄赶到后,见到的只有哀鸿遍野,恍若进入了无人之境。
每一个将士心中都燃着一股怒火,可那北冥国一直避战,哪怕不得已应战,也是在造成了极小的损失后,便立刻撤退,绝不停留。
武雄的眉心紧皱,原本他搞不清楚北冥国究竟要干什么,但近日,北冥国的阴谋,终于是露出了马脚,却让他的心情更加凝重了。
“昨夜,”武雄开口,打破了营中的宁静,各位将士正襟危坐。
“安插在北冥军中的人带回来了一个消息。”
昨夜的动静如此之大,在座的各位将士都有所耳闻:北冥国的元帅陆宁川追杀那人数个日夜,一直从北冥军扎营之地到了苍澜军营,即使那人已经逃入了军中,那陆宁川仍旧不退,孤身一人杀入军中,直取那人性命,多亏了武雄出手,才逼得那陆宁川不得不退,可那位逃出来的将士也已经不成人形了,他只与武雄说了一句,就彻底断了气息,辞了人世。
除了武雄,没人知道那个消息,但他们都亲眼看见:武雄亲手下葬了那人,是以军中最高规格下葬的,甚至是,武雄将自己的佩剑插在了那人的墓前,以示退敌的决心。
“北冥身后有人……”武雄继续说到,“就是这么一个消息,所有安插在北冥军中的男儿都付出了生命,唯一一个逃出来的人,却在我的面前被杀,我有罪,我愧对所有被杀的苍澜男儿。”
“元帅……”无穷左手首位的将士忍不住出声,却被武雄伸手阻止继续说下去。
“天齐……”武雄的声音沉重,足见他内心中的压抑,“三大皇朝之一的天齐皇朝,是它,在北冥国的背后。”
没有人敢说话,他们的声音仿佛是被禁锢在了口中,哪怕是脑中的想法千变万化,可他们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所有的办法,在天齐皇朝绝对的实力之下,一切都苍白无力。
“恐怕这场战争快要落幕了,天齐皇朝的人来了……”武雄说说他心中的猜想,既然安插在敌营的人能带回来这样的消息,那一定是天齐皇朝的人到了,决战要来了,所以陆宁川才会不管不顾地深入苍澜军营,他这是在示威啊。
武雄的心中像是悬了一块巨石,逼得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营中只有沉默。
突然,营外的天变黑了,犹如夜幕降临,这黑里只有暗色的阳光才能落下,所有的军卒都说不出话来。
武雄猛地站起,望向营外,心中暗道:莫非是天齐皇朝的人来了。
这也是营中所有人的想法。
“末将请战!!!”武雄左手首位的那人上前一步,单膝点地,行了军礼。
他并不害怕死亡,战场上的将士早已做好了马革裹尸还的准备。
“末将请战!!!”
“末将请战!!!”
“末将请战!!!”
………
既然有了开头,便会有后续,短短几息,营中所有的将士都向武雄请战,征战沙场的兵从不畏惧敌人的强,所有人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吾等是百战百胜的苍澜军。
武雄的内心复杂,转身看向座后立着的长枪,枪尖闪着寒芒,有着饮血的欲望,激起了武雄心中无限的战意。
随后,武雄紧握住长枪,指骨噼啪作响,一身铸魂境的玄气激荡,扬起了些许风沙,他提着长枪从所有将士的身边走过,率先一步走出了营帐,跪着的将士立刻起身,紧随其后。
营外,所有的兵卒都紧握手中的武器,抬头望向黑暗的源头,不曾说出一句话来,天地玄气压的所有人都在战栗。
武雄也望向了天边:一条漆黑无比的魔龙身上,坐着一个魔气缠绕全身的男子,魔气在其身上涌动,他嘴角挂着邪魅的笑容。
这张脸竟是如此的熟悉,似要与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合。
牧念有些无语,从圣佛宗一路赶来,没想到还找错了地方。
抬手向武雄挥了挥,座下的魔龙立刻向着另外的方向飞去,那是北冥军的军营所在之地。
营中满地狼藉,这是魔龙摆尾时的风造成的。
武雄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幕,那人的容貌似乎是与牧黎一模一样。
可是,不过三年的时间,能让人的修为变得如此可怖吗?
“整军!”武雄一声令下,所有的兵卒立刻组成了数个方阵,井然有序。
“赵逵,点兵!”
武雄身后一人领命退下。
“白无泪,随我去北冥军营。”
这是那首位请战的,坐在武雄左手首位的将士。
北冥军营犹如暴风雨即将来临,静谧无言。
牧念座下的魔龙与他身上的魔气融为一体,而他平稳的落在地上,望着眼前成片的营帐,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他将手伸入了奔涌的魔气之中抽出了那一柄不久前还被雪藏在圣佛宗佛心湖下,佛龛之中的锈剑,锈剑被魔气包裹,发出阵阵剑吟,它与牧念一样的激动,它已经有百古的时间没有饮血了。
想要,想要,想要……
牧念一步一步的走出,当他逼近北冥军营之时,终于有北冥军发现了这个胆大包天的人。
战鼓立刻擂起,在北冥军中传来,响彻了云霄。
牧念似乎是没有听见一般,仍旧这么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但他微微颤抖的手,已经暴露他内心的迫不及待,魔气似乎是在欢呼,涌动的更加凶猛了。
牧念站定在北冥军军营前,他压制着内心中最原始的欲望,魔气也在克制自己,却仍旧翻涌得厉害。
牧念对眼前终于严阵以待的北冥军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
陆宁川排开士兵,大步走到军前,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着牧念,牧念身上的魔气,着实是吓人。
陆宁川在摸清牧念实力之前,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
陆宁川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青年,一身金色的衣衫,没有衬出高贵的气质,在他的身上反而有些不伦不类。
他的态度十分傲慢,就连看牧念的眼神之中,也是浓浓的轻视,似是不把在场的人当作人来看。
那人的态度让魔气十分不悦,它已经在牧念的耳边叫嚣着,要冲上去吃了这个家伙。
牧念看了一眼那个青年,眼神比他还要傲慢,短促的一笑,便转头看向北冥军,似乎都在这了,嘿嘿嘿……
那名青年见到牧念的样子不免有些恼火,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又恢复了傲慢。
他有些有些轻蔑地向牧念开口:“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牧念过了许久才发觉这人是在与自己说话,又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