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只野兔正疾跑着,突然身后闪出一个满脸泥土的孩子,她拿出自己的弹弓瞄准了野兔,一个开弓,兔子就倒在地上抽搐起来。孩子拿起身边的背篓,径直朝兔子走去。
“啊……”丫头大叫一声,看看自己被打到的手臂,再看看袭击方向,她瞬间改变方向,向袭击者所在方向跑去,只见远方树后有人影在晃动,看见她来,就朝相反方向跑去,可惜丫头动作比较快,没一会儿就追上了这个人影。
“丫头,我打错了,我是想打兔子的。”这个人影便是村长的孙子婴戚,一个小机灵头,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遇到山难,双双殒命,所以丫头每次看到他都会带着一份友好。
“萝卜头,上次你也说打兔子打错了,上上次你还是说打兔子打错了,你现在说谎都不带花样的么?”丫头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
“…………”
“今日事今日毕,是男人就说出来。为什么每次都要偷袭我?”
“好吧!谁让你上次把我的猎物抢走了,而且,你又不是男人。”婴戚朝着丫头大声说着,双手抱在胸前,小脸气得通红。
“我可是弹弓高手,会抢你一个破小孩的猎物,呵呵,再重新说一个,这个谎不真实。”丫头嘲讽的向他看去,只见婴戚的脸更红了,他更生气了,小嘴委屈的向下撇着。
“我才没有说谎,明明是你这个丫头抢我的兔子,是你,就是你。”婴戚带着点哭腔,一直控诉着丫头,丫头只得细细回忆最近猎回来的野兔,她突然想到几天前打的一只野兔上有好几个伤口,虽然那些伤口都很浅,根本打不死野兔。不过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打猎时偶尔会被袭击。她站在原地想了想,向婴戚射出一个凌厉的眼神。
“是男子汉就不要哭,我想起来了,那我把刚刚的兔子还给你不就得了。”婴戚听了,转头偷偷的擦了一下眼睛,语气瞬间自豪了。
“你终于承认了,哼哼。我才不要呢!本小爷就送你了。”婴戚傲娇的仰着头,小脑袋得意洋洋的摇来摇去。
“既然事情解决了,我就走了,以后别再袭击我了。”丫头说完,又重新朝着野兔方向去了。这时的小婴戚却开始了喋喋不休。
“丫头,我问你,外面都有什么啊!有没有大怪物,或者是仙女啊!”
“什么都没有,只有草药。”
“本小爷都送你一只兔子了,你给我说说嘛。等我长大了,我也可以出去看看。”
“你要是再跟着我,下次我要把你的猎物抢光。”婴戚听罢,惊了一下,然后一个转身,向村中心跑去“我要告我爷爷。”
三年来,丫头总有出去摘草药打听消息的习惯,每次一出去就是好几天,一回来脸上都是脏脏的,所以村民们总会打趣她,她也不介意,因为对于她和村民们来说,她从小就不属于这里。她的家也只是在村子外围而已。每次回家,总会希望一切顺利,然后满意的躺在床上,静静地步入梦乡,原本这一切都是这么平和的。
这天,村里来了几名外乡人,他们衣衫褴褛,瘦弱不堪,村长收留了他们,丫头也很好奇,因为她想知道外面的故事,没多久,她便知道这几名外乡人是逃难来的,现在外面动荡不堪,处处都在打仗,许多人无家可归,便逃难出来,她所能知道的信息也就只有这些,不过这样的信息就已经足够让她着急了。她想知道更多,于是决定再出去一趟打听消息。天微微亮的时候,丫头带上干粮开始了自己的行程,可能是因为太早了,一路上都没有遇到村民,路上空旷无比,这让她感觉到舒服。
丫头没走几天,就有一对人马来到村里,几名身强力壮的村名拿着镰刀锄头拦住他们,越来越多的人也朝他们聚集过来,为首的两个人凶神恶煞,后面跟着的人马大都身材健壮,只有中间两人,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满脸温柔,另一个看起来娇弱不堪,虽然也是面带微笑,但这个笑却显得不怀好意。
“你们来这儿干嘛。”一名村民问。
“几个村民就想拦住我们,哈哈哈哈……”为首的几个人开始讥笑起来,这让村民们有点怒不可遏,此时温柔男子从马上上跳了下来。
“误会,误会,请问村长在吗?我们只是来找人的。”男子面带微笑,语气温柔,只见村民们主动让出一条道,一个老人匆忙的向队伍跑来。
“我是村长,请问来访是有何事?”
“村长,我们只是来找人的,她叫丫头,我们是奉命接她回去的。”
“哦,原来是来接丫头的。”村民们突然躁动起来,窸窸窣窣的在讨论着什么东西。
“丫头家就在村那边,离我们倒是有点远,不过。”村长朝村子东北方向指去。这时骑在马上的人似乎快没了耐心“不过什么,人到底在不在这里?”
“她好像出去采药了,最近都没有见到她了。”
“呵呵……”从马上传来一个摄人的笑声,只见娇弱男子伏上马头,慢慢咧开了嘴“申甲,这就是你的好办法。”那个叫做申甲的男人瞪大了眼睛,说话都有些颤抖了。
“村长,想问问丫头多久能回来?”申甲继续问。
“这,平时丫头出门也就是两三天的时间,算算日子今天或者明天她可能就回来了。”这时的申甲匆忙的跑到摄刃君身边,艰难的仰着头。
“摄刃君,明天,村长说了明天这孩子一定会回来的。”
摄刃君笑得更诡异了,“其实我不必这样的。”
“但是,但是,但是这样能加快您的进程。”
“呵,我就再信你一次,我的剑好久都没有擦过了。”摄刃君还是一样的微笑着,伏下身接近了他的耳边轻轻说着。这一说申甲开始了流汗,而摄刃君则笑得更开心了。
“歇……”
伴随着一声高亢的声音,人群散开,村长带领他们到丫头的住处,期间一直询问着他们的来路,而申甲只是借口将他支开,自己独自慌乱起来。他以巡查的名义带着一名监督士兵穿插于村子中,时不时和村民聊聊天,监督士兵也在这无聊的工作中慢慢的松懈,跟得也没有那么紧了,有时甚至远远找地方坐着,让他尽情的和村民们谈话家常。
大约是一炷香的时间,小丛林里发现了士兵的尸体,看得出士兵是被从左往右割喉而亡,看看那利落的伤口,摄刃君又笑了。
“摄刃君,申甲已经逃走了。”两名士兵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于胸前,在他们中间躺着那名监督申甲的士兵。
“真傻!”摄刃君嘴角微扬,开始把玩着手上的剑。
“是要将他追回来么?”
“不必了,把他们都杀了吧!”
“是。”
摄刃君大笑着,他摸了摸自己的剑,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开始享受着这一切,顷刻间,村中呐喊声,咆哮声,哭声不绝于耳,今天的村庄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在火光的照耀下,似乎还是在白天。
申甲跑了很久,他祈祷着能够遇到一对人马,这样兴许能够让自己获救。今天的夜显得格外的亮,天空中的星星比往日都多,微风轻轻一吹,树叶和青草也都开始了演奏,远处,似乎是一个人影,高高的人影向着他走来。
“申甲,没用的。”还是那个笑容,申甲不由得跌倒在地,摸了摸自己脖颈处,在奔跑中时不停的发热。
“摄刃君,我,我只是,我还有用的,我还有方法的,摄刃君。”
“结束了,我很久都没这样有趣过了。”一个手起刀落间,一颗头颅偏偏起舞,眼睛却瞪得炯炯有神,地上的躯体还在跪着,似乎在等待头颅的回归。剑刃上的血满满汇集,一滴滴的掉落草地,一阵强风吹来,吹散了血珠,而脖颈上的一抹血红也慢慢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