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话是不是触及到了什么,老伯明亮的目光突然黯淡下来,脸上浮现出伤痛之色,看向唐糖的目光也变得悠远,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三年前,我的孙女若是还在,也该有你们这般大了。”他叹了口气,浑浊的双眼闪烁着泪光。他隐忍着伤痛,颤声道:“她还,那么小,那么听话,怎么就,就碰到这么个畜生!”
回忆像是翻书,一样一页页的从老伯的脑海中翻开,好像那些事情就发生在昨天,记忆犹新。
唐糖很聪明,凭着这几句话,她几乎就可以断定老伯的伤和孙女,怕是跟周青离不开关系,且人现在大约已经没了……
如此道德败坏的人。
唐糖默了默,看来刚刚的教训对于周青这几年做的恶事相比还是太轻了,像那种衣冠禽兽,恬不知耻的畜生杀了也不为过,那一双手不知沾染了多少无辜女子的性命。
虽然是猜到了,但唐糖没有开口打断,而是静静地听着老伯诉说那痛苦不堪的往事。
雨花镇虽不富裕,但也不是那等贫瘠之地。
热闹繁华,每年都会有一些商人来雨花镇采办货物,路上乞丐几乎没有,吃穿用度也不愁。
那时候老伯都一把年纪了,人到老年就是享福的命,儿子和儿媳感情和美,自己也有一对人见人爱的孙子和孙女,结果就是因为碰到了周青那畜生。
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一夕之间四分五裂,一家五口转眼间也只剩下了老伯一人,孤苦无依。一个人忍着孤独与伤痛,心里求着老天爷,让他那被带走的苦命的孙女还可以完完整整的回来。
不止他一家,路上只要有年轻,长得也清秀的少女出来,若是被周青遇见了,那下场不见得比谁的好。那些人,姿色上乘大多数都被周青掳走后享受一两日,然后就卖到某个青楼里去,也有一部分为保住自己一生的清白名声,选择自尽而终。
即使是死,也不想给自己和祖上蒙羞,在白如素纸的名声上添上一抹重重的黑色!
听完了老伯说的往事,周围人一阵沉默,氛围也逐渐被悲伤和怨恨包围。
他们只是一众普通的平民,就算是所有人团结起来也注定是斗不过周青。
皆为敢怒不敢言。
谁让周青背后有人替他撑腰呢。
王巧云面上怒火中烧,啪的一声,手掌用力的拍在桌子上,那力道清脆无比,唐糖怀疑桌子现在是否安好。
“太过分了!罗刹阁真不愧是第一邪教,做的事简直就不是人!区区一个连外门弟子都算不上的人也敢这么嚣张!一点约束都没有,可想而知罗刹阁阁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王巧云内心义愤填膺,气的胸腔起伏不定。
“按道理这里也是应该有正道门派来管辖的呀,怎么这几年周青行事如此跋扈,竟没人能管吗?”唐糖问。
自从九年前天罗门破灭,西门霆遁走迹象全无后,罗刹阁迅速的发展起来,占领了原来天罗门的地方,成立了大本营,在周围布下了不少可怕的迷阵和陷阱,便是那些内力浑厚,武功高强的人也进不去里面半分,至今无人知道罗刹阁的面貌。
雨花镇离青山派最为接近,沧海门是罗刹阁众多门下的其中之一,怎么连续两三年出这种事,青山派不管的吗?
老伯眼里没有任何的希翼之色,“刚开始他们也是管的,可也没管几个月。那帮子人就进镇子里直接杀人抢东西,青山派的人也再也没来过了。”
如果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都护不住他们脚下的城镇,任由别人在他们的地盘上剥削,抢劫。那他们还能奢望寻求谁呢?
而且,雨花镇盘栖在青山派脚下,连他们都没能力,其他人更不会因为他们而去跟沧海门作对。
仅周青这种小人如今都能这般,可想而知罗刹阁如今的地位有多重。
“不好了好了!那厮又来了,不止他,连他姐姐带着许多人也来了!”
在客栈门口盯梢望风的小少年一脸的急色。
两位姐姐今日闯下如此祸事,今天恐怕不能轻易善了。
又来了?而且听上去好像带了不少人,还把自家姐姐也一起叫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