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变幻
“你说，当一个人离开后，另一个人会在原地等多久呢？”阮之南抽出自己的手说道“既然你经选择了，我希望，并且知道你是一个有担当和责任感的男人，这个曾经让我爱过，身心都曾交付过的人，不要让另一个女人经历我同样的痛苦。其实，现在想想，死，也不过如此。所以，从今以后，我的生活，上天入地，与你无关……”
听着阮之南的和方宇年的谈话，林海洋和林韵音在另一侧的小小空间里沉默着，此刻的时间对于这兄妹俩来说，就像是一个贪玩儿的孩子迟迟的不肯回家，各怀心思又坐如针毡的两人同样对于他们的谈话有着莫名的兴趣，林海洋看着泪流满面的妹妹，听着阮之南那些决绝的话，和离开后方宇年失声痛哭的声音，自己的心，有片刻的茫然，这条路是否有走下去的必要？听到方宇年离开的声音，两人的心里同时舒了口气，“韵音，你确定你还要继续走下去？”林海洋有些紧张的等待着妹妹的回答，仿佛在确定自己行为的坐标一样。
“大哥，就像阮之南刚才说的，这条路既然选择了，又还爱着，我为什么不走呢？”林韵音说道“我想，我还是比她幸运，因为我还有机会。”
喝下的茶水在舌尖有涩涩的苦味“这条路很长。”
“我知道，但我不后悔。”林韵音一扫往日的阴霾，眼睛里是明媚的阳光“大哥打算和阮之南在一起？”
“还不确定。”林海洋看了她一眼回答“你有什么建议？”
“我希望，”林韵音犹豫的说道“其实，有那么多的女孩子，你为什么会选择她呢？难道是爱上了？你确定她会在现在接受你？”
“你想说什么？希望我不要去伤害她？”林海洋看着她说道“你认为她不会爱上我还是说我不能带给她幸福？”
“谭洋怎么办？”
“关她什么事？”
“她找过我，”林韵音抬头看他“还问你最近身边有没有女人，我觉的她对你有意思。”
“那是她的事情。”林海洋面无表情的回答。
“你会因为利益而做出和宇年同样的选择吗？”
“韵音，从你的心里已经否认了方宇年的行为了。”林海洋严肃的看着她。
“不！这就是我比阮之南幸运的地方，”她认真的回望着林海洋“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庆幸我能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有大伯、爸爸，还有你的存在，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选择了我，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是不是应该嫉妒方宇年的幸运？你也是个让人心疼的傻瓜。”他失笑的看着自己的堂妹“我还不曾享受过这样的感觉。”
“那是你从不曾以真心对待别人，或者说以前的那些人都不曾走进你的心里，”林韵音笑道“赶紧去爱吧！等老了，你会后悔的。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哥！”
“我只能告诉你，我不知道。”
“物质就那么重要吗？”
“那是你一直生活在优越的家庭环境里，这是你从不曾考虑的东西。”
“可是阮之南并没有这样的环境，她刚才如果答应宇年的话，她……”
“韵音！”
“我知道，这才是我应该感到庆幸的地方。”
“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就像你和方宇年结婚后，现在又想得到他的爱情，当有一天你拥有爱之后，就会要求更多的东西的。你不用解释。”林海洋伸手阻止她的话“每一个人都是不能免俗的，我也一样，所以，前面的路对于我们每一个平凡的人来说，都是未知的……
“宇年，我们今天出去吃好不好？”林韵音走进书房“不要老憋在家里，既然是休息，就应该更放松才行啊。”
“好，”伸手掐灭手中的烟，起身把窗户打开“想去哪里？”
“你先去收拾一下，”林韵音走近他，帮他把衬衣的领子扶正“我可不想让我的英雄给别人笑话！你知道别人怎么叫大哥、魏江晨你们三人吗？”她骄傲的说道“三剑客！”
拉开林韵音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这只是一种宣传的手段，我也不过世界了他们俩的东风而已。”笑着拍拍林韵音的脸“作为丈夫，我感到幸福。我去洗一把脸。”放开她走了出去。
“我会让你更幸福的。”注视着他的背影，林韵音有些失落的说道，想起他刚才的举动，心中微微燃起了希望之光。
“嗨！”谭洋坐在阮之南旁边的位子上。
“嗨！”
“我们两个人的时间表好像不太对，我很久没在这儿见到你了。”谭洋看向正在发呆的阮之南。
“是吗？”阮之南扭头看她“因为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来过了。”
“有什么新的消遣方法？”谭洋又有些恍然大悟的说道“有人陪了！”
“一些事情耽误了而已。”阮之南笑道“怎么老是一个人？不过，这里确实适合一个人过来。”
“我也是这么以为的。今天魏总没有陪你？”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魏江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位好！”
“说曹操，曹操到！”谭洋笑着对阮之南挤挤眼睛，转头又看向魏江晨“你好！我还正在纳闷，你怎么会放心我们的美女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英雄，往往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场！”他坐在阮之南的身边“不过，今天因为你的出现，我就提前出现来会会老朋友。”
“我倒没发现，你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谭洋笑道，转头看向阮之南“和他在一起是不是非常开心？”
“当然！”魏江晨突然拿走阮之南手里的杯子，并把里面的酒喝了下去“你喝的太多了。”
阮之南看了看莫名其妙的魏江晨，又转头看向一脸了然和狡黠的谭洋，笑了笑看向那个忧伤的歌手。
“他老是唱那一首歌儿。”谭洋说道。
“爱他的那个人走了。”
“哦？”
“还有故事？”
看着他们两人惊讶的神情“每个人都有故事，只要你去发现。”阮之南笑道“当初他们是一起来到这做城市的。”示意酒保为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两人一起在酒吧唱歌，一晚上要赶好几个场子，那时候的他们唱摇滚，激情四射！你们知道吗？”她看向他们两个“我们曾经跟着他们跑，不知疲惫的满世界乱转！后来，男孩儿放弃了这种忙碌和他认为毫无前途的生活，离开了那个女孩儿。那段时间只剩那个女孩儿唱，就是这首忧伤的歌儿，再后来，女孩儿也离开了，男孩又回来了，他也开始唱这首歌儿，一直唱，日复一日，每天如此。”
“酒吧老板不赶他走？”
“也许，酒吧的老板也想听他唱呢！”阮之南看向谭洋。
“莫名其妙。”谭洋起身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那个人是方宇年？”
“方宇年？”阮之南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关他什么事？”
“和你一起去赶场听歌儿的。”
“不错，是他。”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阮之南回答。
“你们还有什么让你记忆犹新的事情？”魏江晨摁住她要拿杯子的手“先回答我。”
“很多，都是些年轻而冲动的往事。”她看着他笑道“怎突然问起这个？”
“因为我嫉妒！”
“呵呵呵，刚说了你幽默，不用表现的这么频繁吧？”阮之南抽回自己的手，又伸向自己的酒杯“我比你想象的能喝。”
“我这两天一直呆在家里。”魏江晨突然说道。
“这是好事！王阿姨会很高兴的。”她回答。
“你不问问我们是因为什么才会这样的？”
“当然是她做了什么让你不能原谅的事情，她不敢触及你伤心的往事，以她自己的方式在默默的赎罪。”阮之南看着他说道。
“她跟你说的？”
“没有。”
“那你怎么会知道？”
“当然是猜的！”她回答“从她的言谈举止和对你的小心翼翼也看得出来。”阮之南摇摇头说道“这下好了，她不会再寂寞了，母慈子孝，天伦之乐！”
“想知道为什么吗？”
“不想。”阮之南看着他回答。
“是吗？”
“在聊什么？”回来的谭洋说道。
“在聊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而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
“这么深奥？这就是他情绪低落的原因？”谭洋指着魏江晨说道“我还以为是他向你表白而你不答应呢！”
“你是先知吗？”他看向她。
“我猜对了？”谭洋笑道“我真伟大！”
“他在逗你！”阮之南开口。
“如果我是认真的呢？”魏江晨执起她的手“谭洋愿意做我表白的见证吗？”
“荣幸之至！”她回答。
感受着他炙热的目光和手上传来的压力，阮之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或是回答。
“很热闹啊！”林海洋拍着魏江晨的肩“这几天去哪儿了？”
“回家了。”魏江晨有些无奈的收回已经空空的双手“你怎么来了？”
“你知道吗？这几天我们好像都约好了要一起休假一样，我今天去公司，才发现你和宇年都不在。”
“海洋！”谭洋伸手挽住他的手臂“魏总正在表白。”
“是吗？”林海洋惊讶道“对谁？”
“当然是，”谭洋回头看向阮之南的方向“哎！人呢？”又看向魏江晨，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正在向洗手间的方向走的阮之南的背影。
“都被你搅了。”谭洋嗔视林海洋。
“他是故意的。”魏江晨开口“喝点儿什么？”
“和他一样的。”指着魏江晨的杯子，林海洋对走过来的酒保说道。
“海洋？”
“嗯？”看向站在一旁的谭洋“你怎么不坐？来！”指指自己身边的高凳。
“你破坏了魏总精心的准备！”她以准未婚妻的口气说道。
“这样的场合并不适合。”林海洋说道，看着她已经空了的酒杯“再要一杯？”
“好啊！”看着魏江晨很没形象的大笑的样子，“你笑什么？”
“百炼钢成绕指柔！”魏江晨平复自己的情绪，“我在感叹向谭总这样在商场上雷厉风行，杀伐决断的女中豪杰也有这样天真可爱的一面。”转眼看向林海洋“你说是不是？”看到阮之南出来，不等他们回答站起来说道“酒钱你付！我们先走了。”向着阮之南的方向走过去。
“看来魏总是认真的。”谭洋看着林海洋还看着他们的背影“你说呢？”
“总会有让他认真的人出现的。”
“真理！”
“我到家了。”阮之南停在原地，“明天见。”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魏江晨拉住她的手。
“对不起。”阮之南抽回自己的手说道。
“算是拒绝？”
“是的。”
“是因为方宇年还是海洋？”
“再见！”阮之南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回走。
“我不会放弃的！”魏江晨站在她身后说道。
阮之南走在楼梯上，听自己的高跟鞋敲打水泥地面的声音，竟想起了恐怖小说里的情节，摇摇头兀自的笑着，突然想起的手机铃声倒吓了她一大跳！看看时间才十点，边往上走边接听电话“有事？”
“南南，”方宇年的声音传来“你没在家？”听到她上楼的声音问道。
“马上就到了。”
“我不想放弃。”
停下脚步，阮之南的思维有微微的停滞，“随便！你觉得，啊！”
“你怎么了？”听筒里传来方宇年焦急的声音“南南？”
被林海洋拉住不至于掉下楼梯的阮之南，拍着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抢过被他接住的手机说道“没事，我正在上楼，刚才有人经过吓了一跳。”
“以后走路不要那么心不在焉的了。”方宇年在那边叮嘱。
“其实，没有你的打扰我会更好的。”阮之南把手里的钥匙递给站在自己身边的林海洋，示意他开门，他并没有接她手里的钥匙，反而把她耳边的手机拿了过来放到了自己的耳边。
“南南，你对我并不是完全忘情，我还是有机会的，我对于韵音，更深的是愧疚和这份无法回应的爱，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不能放弃你！不能。你在听吗？”方宇年提高声音问道，阮之南抬眼看着林海洋面无表情的脸，“南南？”林海洋挂断了电话，并把手机的电池抠了出来，拿过她手里的钥匙，打开门，走进去。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一把拉进正在关防盗门的阮之南，让她靠在进门左侧的墙上，伸手拉上门。
“你不是在酒吧？”阮之南踢掉自己的鞋子，光着脚站在地板上。
“我刚发现，你的魅力很大。”林海洋闻着她呼出的淡淡的酒气。
“如果你是在为你的妹妹抱不平的话，我想你找错对象了。”阮之南从他的胳膊底下钻出来，却被他反身从后面拥住“放开我。”
“我好像是你的男朋友。”
“不要告诉我你这几天没有重新思量我们之间的关系，”阮之南在他怀里转了一圈，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深情款款的看着他“想的怎么样了？刚刚的电话才是你决定的关键吧？”
“做女人不要太聪明。”林海洋点了她的鼻尖一下“不如，我们试试？”
“可是，”阮之南有些为难的道“我刚刚答应了魏江晨。”
“哦？”林海洋放开她“就在楼下？”
“是的。”阮之南边回答便向厨房走去，拿了两瓶矿泉水，递给坐在沙发上的林海洋一瓶，自己坐在了他的对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