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迷失
“姐，救命呀！”耳边传来苏辉的声音。
“怎么啦？”阮之南问道。
“姐！”阮之南刚进入派出所，苏辉就大声的叫道“我在这儿！”
“怎么回事儿？”看着他的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伤，一只眼睛还是肿的“这！这是怎么弄得？啊！”
“嘿嘿嘿，他比我还厉害！”他恐怖的笑着“我饿了！”
“别笑了！你看看你像个小鬼儿一样，还学会打架了！”阮之南严肃的说道“看你姐回来怎么收拾你！”
“你千万别告诉她！”苏辉瞪着那只已经发紫的眼睛“求求你了！”
“你是来领人的？”一个警察走到她们面前问道。
“嗯，嗯！是的。”阮之南连忙回答，并瞪了苏辉一眼，示意他老实呆着。
“家长？”
“不！老师！”苏辉大声说道，并摇着她的胳膊，满眼哀求。
“跟我来签字，交了罚款就可以走了。”边走边说“小小年纪，不在学校呆着！竟到社会上去打架斗殴，这样的学生你们应该好好管教！”
“是！是！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阮之南连忙保证。
“钟头！那小子的老师来领他了。”进入一间办公室那个警察喊道。
真是要了命了！阮之南恨不得踹苏辉两脚。换上一幅笑脸开口说道“您好，给您添麻烦了。”
“你是老师？”钟涛想起那晚的情景，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让您见笑了，”阮之南赶紧岔开话题“在哪儿签字和交钱？”
“在这儿！”他指了指手边上的那个本子，“钱就不用交了，以后少惹事儿就行了！走吧。”
“谢谢您！”阮之南点头示意道。
“没关系。”
两人快速的走出大门，阮之南抬脚就踢上去“臭小子！让你打架！还撒谎！”又对这已经站起来的苏辉的后脑勺拍了上去。
“啊！”他大声的喊叫“疼死了！”
“疼？大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把他拽在身边，摁着他的头看着脸上的淤青“我看你怎么回家？还有脸见人不？”
“我在你那儿住？行不行？”
“不行！”
“那你有我姐那儿的钥匙没？”速回可怜巴巴的问道。
“没有！不是饿了？先吃饭再说！”
“头！头！你看！”钟涛顺着小王的视线，刚好看到阮之南踢人的一幕，看着两人的样子“真是野蛮老师！”小王开口。
钟涛的想法是难道最近的海洋有受虐倾向？摇摇头，真是有钱人变态的爱好！
“你住我这儿可以，不过咱们可得约法三章！”
“行行行，几章都没问题！”苏辉紧盯着笔记本上的游戏，嘴里敷衍道。
阮之南无奈的摇摇头回屋去了。
两周后，看着他脸上的淤青慢慢下去“你该回学校了，还考大学呢，我都担心你会毕不了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再让我待几天，我下周就走。我保证！”
“你的保证一文不值！”阮之南回答。
“要不，你把笔记本借我用用？”
“做梦！”
“我正在做呢！姐，姐！”
“你今年几岁？三岁？你也不嫌丢人！”
“只要你借给我，几岁都行！在你面前怎么会丢人呢？”苏辉有些失落的说道“我们同学都有。”
“这个不行，下午我给你买一个。”阮之南压住他欢呼的手臂“给我老实点儿，再让我发现打架斗殴，好东西全部没收！”
“姐！亲姐！”
“滚一边儿去！”
“是！”
“坏蛋！”
把他送到学校，又听了老师一番训导，并替他打了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包票，从老师的办公室出来“从这个星期开始，每个星期天都回家！给我老实的呆在家里，知道你姐回来，我就不管你了。看看你的事迹！真是个英雄！”
“你！”阮之南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大跳。“怎么能体罚孩子！真是不负责任的家长！你是他什么人？他的自尊心会受不了的！”
阮之南看着看眼前的人，又看看那个使劲憋笑的苏辉开口问道“您是？”
“我是高二三班新来的班主任，我姓焦。我还分管学生的整体素质！”
“哦！焦老师，您看我弟弟是四班的学生，非常调皮的，很让人头疼，您能不能让他去您的班上？好好地管教他？”不理苏辉愤怒的眼神。
“在哪里都一样的，你叫什么名字？”焦老师拍着苏辉的肩膀问道。
“啊，我叫……”他转着他的眼珠子左顾右盼。
“他叫苏辉，苏是苏轼的苏，辉是光辉的辉。既麻烦您多费心了。”阮之南拉过苏辉对那焦老师说道。
“没关系，他也是我的学生嘛！从下周开始我教他们的英语。”
“真是谢谢您了。”
“不客气，再见！”
“姐，你确定他会好好管我们？不是在敷衍你？”苏辉皮皮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有人给我做这样的保证我也会很高兴的，你！给我老实点儿，他不行的话，还有我呢！”阮之南满意的看着他的表情“我也走了，星期五下午我会来接你的。”
“我后悔那天给你打电话了。”他痛苦的说道。
“晚了！”
看着超市里令郎满目的食品，一个高中生的营养套餐该怎样做呢？真是发愁啊！自己都成保姆了，那个臭小子还整天叫苦连天的，真是欠揍！阮之南化愤怒为力量，把拿在手里的东西使劲儿的扔进了购物车。不理会周围看来得目光继续选着既简单做又有营养的东西。
努力的看着菜谱上的做法，但愿今天不要再被那个小混蛋嘲笑自己做的难吃！为了让他好好学习，自己都快把吃奶的劲儿给使出来了，就差没有上吊了！还不敢跟苏岩汇报，真是哑巴吃黄连。
“我回来了！”苏辉把书包摔在沙发上就进了厨房找吃的。“今天是什么？”
“先洗手！马上就好了。”阮之南神秘的对他挤挤眼，并把他推了出去。
阮之南坐在高二四班班主任的办公室里，谄媚而僵硬的笑着。满耳充斥的是很大的道理，很有远见的未来，还有苏辉近一段时间的表现。怎么自己今天这么困？昨天晚上因为今天要到学校而特意早睡的呀？”总之呢，他这一段的表现还算可以，你们家长就应该这样管！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就是太爱闹！你以后还得要监督他的生活和学习！好多孩子的学坏和步入歧途都是从这个年龄开始的！现在正是要建立正确的世界观和人生的远大理想的最好时候！”
“对！对！周老师，您放心我绝不会对他放松的，一定会再接再厉！争取，一定，把他那些个不正确的人生价值观给纠正过来！建立远大的理想！为祖国作贡献！”阮之南觉得自己坏要虚脱了。
“嗯，今天就这样吧！我们今后要常常沟通一下，这样对以他的情况可以有一个系统全面的了解，方便今后对他的教育，你说呢？”
“好的，还是您想的全面！太谢谢您了！”
“那把你的手机号留下吧！方便我们联系。”
“好的。”阮之南欲哭无泪。
“你在哪儿？”
“公司呗！你回来了？”
“还没，最近够呛！大概到春节前吧。很忙？”苏岩在电话中问道。
“是的，年底好多的表儿要填。”阮之南回答“还好吧？”
“嗯，好了，不聊了改天再打吧。”
“好。”
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手机，今天是干不成活儿了，“亚芳？”接听后开口。
“下班了没？”
“还没，有事？”
“今天帮我接孩子！今天家里要来客人，我要准备东西，就没时间去了。”陈亚芳在电话中说道。“没问题吧？”
“好吧！几点接？”
“五点半！要早一点儿啊！”
“放心！我知道，又不是一回了。”阮之南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想着几点从公司出去才好。
“那我挂了，路上注意安全！”她又不放心的嘱咐。
“要不然你去！”
“好好好，我不说了，记着啊！”阮之南不等她说完就摁下了挂机键。
摇摇头，保存自己已经输入好的报表，开始整理办公桌，并告诉自己同屋的小王自己要先走一会儿。
真是冤家路窄！在领着孩子进门的时候，竟然看到了林海洋和方宇年！阮之南看了一眼一脸抱歉的亚芳，带着小宝贝儿走近婴儿室。
“我真不知道他会来！”亚芳追进去解释道“本来说只有小章和那个老板的，没想到，别生气了，是我的不对！啊？”
“老板？”阮之南想到林海洋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呢，是了！林韵音家很有钱，他和她是兄妹当然也是老板了。哼！
“你不知道，他们的公司虽然不出名但很有钱的！是搞软件和游戏开发一类的。我们家崔志辉和小章给他们干了点儿私活儿，今天交工，关系处的不错，为了以后还有联系，所以就来这了。当然，这是我出的主意！”她看到之南审视的眼神，举起右手作发誓状“我保证！我真的不知道他会来的。”
“算了。”阮之南说道“就这样吧。干私活儿？你老公那儿不是很忙？”
“没有办法，”亚芳有些无奈的笑笑“我们想留到这儿，光靠他的工资是不够的，我还没工作，总是租房子，很没有归属感的。”
阮之南无声的笑笑，是啊，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能过上更好的生活而奔波奋斗，这也是无可厚非和理所当然的呀！看了一眼正在一边玩儿芭比娃娃的孩子，拍拍陈亚芳的手臂“你先出去吧，我一会儿带着宝贝儿去。”
“好的，一会我喊你们。”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吃饭的气氛还算融洽，谈论着时事和经济，因为方宇年，还有阮之南和陈亚芳的关系还说道了那些意气风发的校园时光，回忆着往日的美好却有意识的回避着那共同的日子，所以中间有些小小的沉默和脱节，形成了一种很诡异的气氛。
坐在林海洋的车上，外面薄薄的雾气拉长了霓虹的光晕显得迷蒙而美丽。
“你们曾经是同学？”林海洋开口。
“是的。”
“最近没在酒吧见到你。”
“是吗？最近很忙。”
“去喝一杯？”
阮之南看看车上显示的时间“好啊！”
“你冒充老师？”林海洋随她来到吧台坐下，随着她的目光看着调酒师晃动着瓶里的酒，流畅而潇洒。
“你那个朋友告诉你的？”阮之南看着那属于酒的舞蹈。“还说了什么？”
“没有。”林海洋喝了一口已经递过来的酒“是你弟弟？”
“朋友的，不过是一块儿长大的。今年高二。”
“哦。不听话？”
“还行，比较叛逆而已。”阮之南转身面对他“你是干什么的？老板？”
“像吗？”他反问。
“没概念。”转身看着台上那个寂寞的歌手，没来由得想起，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一段或伤感或美好又或是难以启齿的故事。曾有一段时间，自己很认真地听着他的歌儿，他也是有故事的吧？每个人都有自己情绪的发泄方式，用歌声、用舞蹈、用所能表象的一切形式。端起杯子微微对林海洋示意喝了下去。自己就是用酒的吧。
“你很喜欢喝酒？”
“确切的说，我喜欢喝进去以后的感觉，”阮之南好像在回味着什么“有些难受，又有些痛快！给自己心里的情绪找一个发泄的出口，有些时候，那些过往的快乐和痛苦，不是不会忘记而是不想忘记，要努力的记住！哪怕是痛苦也好，最起码，心，不是空洞的，麻木的，而是还有些残留的温度。就很好了。”看着林海洋也喝完了那杯“好喝吗？这是我最喜欢的，无论是颜色还是味道！很好。”
“是吗？人生七味？”林海洋问道。
“你也知道？”阮之南有些兴奋的说道“这酒原来没有这么多的颜色，只有红蓝两色，叫做幽灵后来在和调酒师聊天的时候，我说希望喝到有七色的酒，他还真给调出来了，并让我给起名字，我说叫彩虹吧！其实我想叫它七苦。呵呵呵……”扳过他的手看看时间“该走了，明天还要上班。”示意要结账，却被林海洋摁住手。
“我来。”
阮之南笑笑，站起来摆摆手向外面走去。
酒吧出来，迎着天空飘落的雪花慢慢的走着。
阮之南停下脚步，看着站在自己楼下的人，走近，看着满眼飞扬的雪白心想，如果在很久以前，这会是一个很浪漫的约会，而今天？”你在等我？”
“最近好吗？”方宇年开口。
“还不错！”
“这里很冷。”阮之南裹了裹自己的大衣。
“南南，我忘不了。”
“哦？然后呢？”
“我发现曾经梦寐以求和放弃一切去追求的东西带给我的不是快乐，而是更沉重的负担和内心无尽的折磨，我后悔了。”随着他的靠近，阮之南闻到了浓烈的酒气。
“是吗？你现在回家，明天清醒过来的时候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了。而且，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我建议你喝酒的时候要保留一丝清明。”说完越过他向楼里走去。
“别走！”方宇年拉住她的手“我已经很努力了！努力地适应，努力的忘记！努力的告诉自己爱的是韵音！努力的向着你的霸道和你的种种缺点，可是都没用！你已经是种在我身体里的蛊，越想忘记反而会记得越清楚。我忘不了，忘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