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由来自江滨,珍馐滋味迎乡邻。
汉江若解烦嘉客,为寄酒中莫问贫。
汉江,春江如练,出了秦岭便放缓了汹涌江水,日日夜夜围绕着汉中城百里油菜花。
正是春日鼎盛时,城里城外的花开的肆无忌惮,临江的望江楼自然在春风里是人头攒动的。
门口的小二正招揽着街上的客人,一二三十岁年纪的汉子,腰间别着宝刀,面上尽染风霜人,走进望江楼,一眼看见堂厅正中挂着的诗,跑堂伙计有眼力劲上前介绍,这首诗是前太守任大人最爱楼中一道“江花鱼”留下的墨宝,又问客人是否一品。
客人上二楼,只点一壶谢村黄酒,便坐在临江的的位置上。
“大人,春以阳气为令,谢村黄酒虽好,但易升肝火啊。”跑堂伙计服侍着倒酒,一边劝道:“要不大人来点青梅酒吧。”
客人面沉神凝,似有心事,撒下半两银子,打发掉伙计,自顾自的望着窗外的汉江春水。
楼下人声鼎沸,打扰了他
只见楼下众人中有一老者白发朱颜,精神矍铄,穿一身粗布麻衣,面前案上半壶酒,老者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江湖归不得,岁月去何匆。莫怪家书字,书来隔几峰。”
老者念一段定场诗,围观的众人大声叫好。
“昨夜大雨,有客过江,客从江南来,持一柄剑,一口坛子。此人名为黄语风,字孔曹,自幼在终南山上习武,练武已有十多个春秋。
雨夜渡江,船上有五人,其中的艄公,老当益壮,雨天不穿蓑衣,光着膀子,腰间别一红穗玄铁牌,浑身的腱子肉跟火打的铜铁一般。另外三人,与黄语风同为渡江客,各个配剑把刀。
船行至江心,艄公拉起嗓子喊起了号子‘呦~吼~,波涛千万里罗,涛声不断歌不停罗,烟雨悠悠水波停罗,岸边金鸡桥鹊啼罗,好日头哟~’
豪迈的号子在满江烟雨中,留给船中四人在昏黄的烛火中做下酒菜。
船篷中一人停杯道:‘老丈,人来客往,可有什么故事讲与我等人解闷啊。’船中其他两人纷纷附和。
艄公笑道:‘汉江绵绵千里,有陆家大盗的传说。’
那人拍案笑道‘有趣,有趣,便讲这陆家大盗的故事。’
艄公撑着船,悠悠讲道:‘陆家大盗,横行汉江十余载,做的伤天害理之事数不胜数。
单指一年前,前峨嵋紫剑仙子清晨渡江,上了陆家的贼船,紫剑仙子武功高强,剑法无双,但你猜怎么了?’艄公卖了关子。
“怎么了?”烛火掩映下,一人探身上前问道。
‘喝了陆家的酒,被迷倒,破了丹田,吞了火炭,被卖到了陶陶书寓。’
‘哈哈,有趣至极。’一人拍案叫绝。
‘朋友,江上湿寒怎么不饮点酒呢?’一人问抱着剑默不作声的黄语风。
‘旅途艰难,不宜饮酒。’
船篷外的艄公继续讲到:‘又指半年前,有千佛寺高僧日落渡江,同样是上了陆家贼船,高僧一身刚猛横练的佛家武功,但你猜怎么了?’
‘怎么了?’
‘那一船人皆为陆家人,高僧双拳难敌四手,佛经被夺,高僧被卖到汉中城中的李记肉铺。’
船中再无人说话,案上烛火越发昏暗,三人死死盯着角落阴影中的黄语风。
船于浩浩江水上,只能听见,雨落乌蓬声,轻舟破浪声。
‘朋友,交出秘宝,保你性命!’一人道。
无声处有人拔剑,黄语风动作极敏捷,一脚踢在那人手腕上,剑落地。
“噗嗤”,黄语风手中剑出鞘,烛火晦明下,传来破肉断骨声,咸浓的鲜血呲溅满墙,身后两人拔刀相向,赤口白牙蘸着满面鲜血,神色怎是一个狰狞了得。
他手中剑抖出剑花,油灯中的灯花已挑上剑尖,直奔一人口中。那人连忙闪躲,但寒芒已到,血溅三尺。
身后那人,举刀欲砍。剑光如练,削去人头,剑势不减,直刺艄公后心。
船篷外大雨倾盆,艄公如扎根在船板上,不避分毫。剑刺在艄公后心,黄语风竟听见金石交鸣声,大惊,蹬蹬蹬!向后连踱三步。
艄公转身一掌,如汉江之水倒灌,黄语风倒飞出去,砸烂船篷,血流不止。
‘小小年纪,有如此这般的修为,实属不易,将来定会突破通透境界,如此死去太是可惜了!’艄公惋惜的说道:‘如今武林势微,将秘宝交予我,我放你一条生路。’
话音刚落,那黄语风翻身一掌,掌中有烟尘四散,烟尘中竟有雷鸣之声。
云中雷?艄公大惊失色,连忙闪避,但怎料这只是诈兵之计,黄语风左手持剑,右手抱住坛子,噗通一声,翻身从船上落入江水中。
那艄公赶忙上前,但眼前只见得涛涛江水,哪再有黄语风的身影。”
讲到此处,望江楼中的老者举杯饮下半杯酒。
“先生,那宝物究竟什么?”人群中有听入迷者问。
老者缓缓而道:“要说这武林之前传有一无上宝物,曾无数次掀起江湖上的血雨腥风,直到二十年前,云梦山玄微子出世,打败各派高手,将这秘宝夺来藏于云梦山。而据传朝廷灭伐武林,一是为了天下,二就是为了这宝物,我猜想这位剑客黄语风的宝物就是那武林秘宝。”
“先生这秘宝究竟又是什么?”手持鸟笼的听客探身问道。
老者捋着胡子抿了一口酒道:“不知道,我曾听闻采云阁的高人说秘宝是天下至尊的秘籍。又听闻陶陶书寓的仙子说那是长生不老羽化登仙之物。”
人群哄笑
“先生莫要再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了,采云阁那是武林绝顶的门派,门派中人各个跟仙人一样,怎会跟你说这般话。再说那陶陶书寓,君子陶陶极乐世界,天下的男人都想跟那寓中仙子春宵一刻,怎奈荷包空空啊,老丈年轻时难道在书寓中打杂么?”又是一阵哄笑声。
老者听这嘲弄卖宠之言,不动声色。
“老丈,继续说啊,那剑客究竟是死是活?”有听客喊道。
“先生,那紫剑仙子后来又如何了?”
麻衣老者只是继续喝酒:“今日不能说了,不能说了。”
“为何?”
“今日有书中人在场。”
“什么人,是那黄语风?”
“是那陆家盗?”人群惊呼。
“今日老朽赠书中人一句话:‘城外十里村,自有你要寻的人。’”
“那老丈呢?”人群惊呼。“刚刚便在这啊,难道是见鬼了。”
“赶紧报官啊!”
那老丈众目睽睽下竟凭空消失,楼中人乱作一团,而二楼那饮黄酒的刀客早已不知所踪。
........
策马出城,便是满目的油菜花,顺着泥泞的官道向东十里,遥望遍野的油菜花尽头的天际间有几道炊烟。
刀客向着炊烟升起处赶去,一处偏僻的院落,园中有种桃树,花开的正胜。
他翻墙入院,落地无声,轻敲屋门,无人应答,便一把推开,屋内昏暗不能识物,竟有血腥味。
他冲入屋内,偏房草席上躺着一浑身是血的伤者,是他要找的人。
黄语风中了艄公一掌,水中泡了半夜,又没得到医治此时已是濒死。
他一双血手紧紧抓住来者的衣袖,从带血牙关迸出几字:“北上!北上!”
终于,止不住的鲜血从紧闭的牙关迸溅,黄双手慢慢松开,瞳孔松涣,终南山剑修一脉就此绝了。
刀客神色悲痛,将黄语风的尸体埋入院中,找到屋内藏下的坛子,放火烧了院子,春风中策马北上。
......
“砰!砰!砰!”
大学生曹相安看着电脑显示屏,看的正入迷。
“砰!砰!砰!”
敲门声更大了,曹相安这才听见,伸手擦了擦涩涩的眼睛,起身开了门,对外卖小哥说了不好意思。
今天下午,他打开网盘正准备找部电影好好欣赏欣赏,却发现隐藏文件夹中竟然多了几集电视剧。
点开查看,本来还想随便看看,不好看便删了,谁想到,越看越入迷。
曹相安趿拉着一双人字拖,拿回外卖,进屋坐下,把外卖放到一边先不吃,又点开了下一集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