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莫大的讽刺————阿尔萨斯要亲手去复活被他杀死的通灵师克尔苏加德。
霜之哀伤在向他低语,不过他并不需要安慰。因为他已经无法回头了,他也不想回头。
在首都沦陷后,阿尔萨斯开始了一场黑暗远征。
他起上马走过自己国家的所有地方,把他的新子民带到一个又一个城镇,他把他们释放到人口稠密的地方。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确实是最快的方法,克尔苏加德称其为“天灾”。现在,阿尔萨斯认为这是个很贴切的名称。
现在的阿尔萨斯的两只脚分别站在生和死的世界上。
可以说他还活着,但是巫妖王却称他为死亡骑士。
不过,阿尔萨斯直接效忠的对象却并不是巫妖王,而是巫妖王的一个部下,一个恐惧魔王,几乎和玛尔加尼斯一模一样。这也是一种讽刺,不过这并不会使阿尔萨斯感到困扰。
“实际上,我是来恭喜你的。你杀死了你的父亲,将这片土地献给了天灾。你通过了第一次的测试。巫妖王很欣赏你。”这个新派来的恐惧魔王试图打消阿尔萨斯的敌意。
阿尔萨斯感觉自己同时从两种情绪中得到了力量—痛苦和狂喜。
“是的,以他的名义,我诅咒我曾经所爱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而且我不会为此后悔。没有怜惜,不会羞愧。”阿尔萨斯如此说道。
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似乎还有另一种声音:“撒谎”。
阿尔萨斯强压下这种感情。他必须要杀死这个声音,因为他不允许软弱在他心中滋长。这就像瘟疫,如果放任不管就会将一切吞噬。
恐惧魔王告诉阿尔萨斯“阿尔萨斯使用的剑是由恶魔一族打造的。巫妖王强化了它,让它有了偷取灵魂的能力。而阿尔萨斯的灵魂就输它的第一个战利品。”
各种情绪在阿尔萨斯心中碰撞,他盯着这把剑。
如果巫妖王要阿尔萨斯用自己的灵魂交换洛丹伦人民的拯救,阿尔萨斯也一定会把自己的灵魂交出来。
但巫妖王并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只是把阿尔萨斯的灵魂拿走了。而现在阿尔萨斯的灵魂就在这把剑中。
不过他的灵魂将永远被这把剑隔开。而阿尔萨斯的愿望呢?他们有实现吗?
这又有什么关心呢?
“我不需要灵魂,巫妖王有什么打算?”阿尔萨斯问道。
恐惧魔王告诉阿尔萨斯,他必须要去复活克尔苏加德。而克尔苏加德的尸体仍然在安多哈尔,就是瘟疫源头的城镇。
阿尔萨斯回想起自己想要杀死通灵师的决心和通灵师被阿尔托莉雅杀死后的狂喜。
而现在,他已经感受不到这样的情绪了。他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真是讽刺。
被阿尔萨斯烧毁的房屋现在只剩下了余烬。除了亡灵外没人会住在这……
不过当然会有例外,阿尔萨斯在这里看到了人影闪动。虽然天色昏暗,但是阿尔萨斯仍能看到他们身上闪烁着的光泽…
“是盔甲。”阿尔萨斯意识到了这一点。这里的墓地旁边有很多披着铠甲的士兵。
阿尔萨斯释放了自己的魔力进行感知,他发现呆在这的不仅仅是士兵那么简单,他们是圣骑士。
阿尔萨斯猜到了他们来这里的原因,和他一样,他们也对克尔苏加德感兴趣。
但阿尔萨斯已经遣散了圣骑士的组织,这个世界上不应该还有圣骑士了,而他们现在聚集在了这里。
阿尔萨斯开始率领部队向墓地冲锋,阿尔萨斯能看到墓地守护者脸上的惊骇,即便如此,他们仍然勇敢的抵抗。
但这种抵抗终究是徒劳,不论是阿尔萨斯还是圣骑士,他们都清楚这一点,阿尔萨斯能从他们眼中读出这一切。
阿尔萨斯刚准备抽出霜之哀伤,夺取第一个可怜人的生命。这时,一个人喊到“阿尔萨斯。”
阿尔萨斯以前听过这个声音,但他忘记了是谁,所以他朝着声音的方向转了过去。
“格文拉得,已经好久没见了”阿尔萨斯惊讶地说道。
“还不够长,我们赠予你的那把圣锤呢?”格文拉德愤怒地说道,“那才是属于一位圣骑士的武器,一把光荣的武器。”
阿尔萨斯想起来了,是他在阿尔萨斯成为圣骑士的时候,把战锤放在了他的脚前。那时的一切是多么洁净,纯粹,简单。
“我现在有了一把更好的武器,站一边去,兄弟。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收集一副骨头,为了我们共同的那一天,为了我们曾经属于的那个组织,如果你让我过去,我保证你们不会受到伤害。”阿尔萨斯说道。
格文拉德朝阿尔萨斯说到“我真无法相信,我们曾经称你为兄弟!真不知道乌瑟尔为什么会选你做担保人,你的背叛让他心都碎了,孩子。为了你,乌瑟尔可以毫不犹豫地奉献自己的生命,而你就这样报答他?”
“我就知道,接纳一个娇惯坏了的王子进入我们的组织根本就是个错误!你让白银之手成了笑柄!”
强烈的怒火在阿尔萨斯心中燃烧起来,让他为之窒息。
他怎么敢这样说话?阿尔萨斯—一名死亡骑士,巫妖王的左右手。活人,死人,亡灵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而格文拉德居然对他的网开一面表示唾弃。
“不,我的兄弟。当我杀死你,在把你复活成我的仆人,让你随着我的心情起舞的时候,你才是个笑话。”阿尔萨斯发出低沉的怒吼。
阿尔萨斯一挥手,所有的亡灵都停了下来。格文拉德没有冲向阿尔萨斯,而是聚集精神,开始向无法拯救他的圣光祷告,阿尔萨斯任由他完成了祷告,让他的武器散发出纯净的光芒。
阿尔萨斯握紧了霜之哀伤,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绝无半点生还的希望。
但他不能就这样便宜了格文拉德。这位圣骑士全力投入战斗————仅仅这样完全不够,阿尔萨斯要玩弄他。他要让格文拉德知道,他犯了多大的错误。
但很快,他厌恶了这个游戏,他一剑刺穿了圣骑士的身体,吞噬了他的灵魂。
他似乎打了个寒战,按理来说他并不会这样,但是阿尔萨斯没管这些。
他打了个手势,命令他的仆人们把克尔苏加德的尸体取出来。
“好了,通灵师,你曾经为之效忠的力量又一次需要你了。”仆人们把克尔苏加德的尸体放入了一个被称为绞肉机的东西里。
“我告诉过你,我的死亡不会造成任何事情的改变。如果那个女孩没杀掉我,你或许会好过点。”一种声音在阿尔萨斯耳边传来。
“这到底,我是在和幽灵说话吗?”
阿尔萨斯不仅听到了幽灵,而且看到了它———克尔苏加德的影子在他面前浮现。
“我对你的判断一直是对的,阿尔萨斯王子。”
突然恐惧魔王出现了,那个幽灵立刻消失了,阿尔萨斯甚至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这只是他的幻觉吗?难道他的理智和他的灵魂一起消失了?
恐惧魔王似乎没发现任何异常,他看了看克尔苏加德的尸体说道“这具尸体腐烂的太严重了,绝对熬不过前往奎尔萨拉斯的旅程。”
阿尔萨斯听到恶魔的话,不由得愣了一下。“奎尔萨拉斯?精灵的黄金森林……”
“是的,只有精灵的太阳之井能让克尔苏加德死而复生。”
“现在你必须去圣骑士那拿来一个非常特殊的骨灰盒。它正好就在前面不远处。”恶魔脸上露出了笑容。
阿尔萨斯张嘴想要提出问题,缺没说一个字,他知道恐惧魔王不会告诉他的。他耸耸肩疾驰而去。
恶魔的笑声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