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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话说文欣端着饭菜回到宿舍,坐到自己铺上,默默吃饭。灯光下的碗里,是一团身着浅红外衣、看起来烂糊糊的、嚼起来却硬梆梆的糙米夹生饭,饭的一边是一撮羞得无脸见人、缩作一团、粗细不均、颜色黑紫的咸菜条。这一切都是山路遥远、工地人多、难以购进新鲜蔬菜的“杰作”,工地指挥员们万般无奈,只好决定出山把一车车糙米和咸菜购回。当然也购得少数细粮和新鲜蔬菜,但哪够指挥机关和伤病员用?

无论生活多么艰苦,工程进度仍与时俱进。在号声一天天嘹亮的循环中,在漫山遍野的民工阵阵的劳动号子中,在日夜不停的机器轰鸣中,一幢幢楼房拔地而起,二期工程铺开蓝图:协助技术人员安装、调试各种机器设备,为管理和使用这些机器设备的工人、技术员盖好厂房,让机械厂早日投产。

文欣的连队接下一幢新楼房的奠基任务。文欣、二滚不懂技术,领导只好安排他俩为奠基的工友们抬石头。那石头全是刚从山上炸下来的青石,一个个尖棱八角,沉重得令人望而生畏。文欣本就体弱力小,第一次干这样的活,颇显紧张。二滚的个头比他大,毫不在意,与文欣用铁丝拴好石头,接过文欣穿过铁丝扣的木杠,两腿一蹲,搁在肩上,不待文欣用力,便“嗨”地站起。文欣一个趔趄正要摔倒,背后忽然一双大手把他稳稳扶住,回头一望,原来是四十出头像大青石一样坚实的连长李正运。

“要当心啦!”李正运指着地上没被抬起的石头,对满面惊讶的文欣、二滚颇显关爱:“初次干这活,既不要紧张,又要两人配合默契,否则白费力气,还干不出活。”遂弯腰示范:“抬这石头,两人务必同时蹲下,同时用力站起,同时迈步,稍有差错,摔跤事小,砸伤腿脚事大。”

文欣、二滚相对一望,二滚不由啧啧咂嘴:“想不到干这活还有这些讲究。”“那可是,干啥都有学问。”李正运接过文欣手里的木杠叫二滚,“来,我看你个头大,我俩搭伴抬一趟试试?”二滚恶作剧,用河南腔答应:“中!”转身过去,弯腰叉腿,后面的李正运同样做了,却伸手将木杠穿的铁丝扣往自己这边扒了一截,才喊“、二、三!”两人一起用力,倔强的大青石被稳稳抬起。

“嗒嘀嗒!”下班号响了,漫山遍野的民工拿着各自干活时脱下的衣服,像一条条溪流,朝那一片片低矮的油毛毡工棚汇去。文欣、二滚肩头搭着褂子,并排走在人群里。二滚忽用胳膊肘碰文欣:“哎,你说怪不?我咋觉得和李连长抬的那趟格外轻松?”文欣扭头看他片刻才说:“你知道吗?连长把铁丝环悄悄往他这边扒了一大截。”二滚恍然大悟,望着前面:“啊!怪不得。”

一天紧张繁重的劳动终于换来又一个迷人的工地之夜。薄雾缭绕,溪流潺潺,山高天低,繁星点点。所有的工棚忘却一天的疲惫,沸腾起来,吃过晚饭的男女民工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或结伙在门前的路上散步,或聚在一起谈轶事趣闻,或坐在地铺上吹拉弹唱,或在灯下打牌下棋。

与文欣同睡一铺的二滚不知野到哪儿去了,留下文欣独自躺在铺上郁闷,偏前后左右尽是一片吵闹,他只好一头钻进被子,在黑暗中瞪起双眼,家乡、同学、亲人,竟一起出现在眼前。

自到工地,他就分别给汉伟、卜凡芝、陈香娅各发了一封内容大致相同的信,真挚地告诉他们自己想家,想学校,想读书,想他们,并很快收到卜凡芝、陈香娅的回信。正读高中的陈香娅告诉他,新学期一开始,她就被选为学生会干部。但令她苦恼的是,发下来的新书内容仍是空洞的政治。她担心这样下去,高中毕业了是否真的具有高中水平。可是,汉伟的信呢?汉伟咋不来信问问自己,谈谈家里的情况,妈妈的身体怎样?魏莲可还无端闹事?

文欣越想越乱,越想越思念家乡、亲人和同学,不觉泪珠滚落枕上,再难入睡。索性擦了眼泪,穿好衣服,走出工棚,又登上时常独自去抒发郁闷的凤尾山。放眼望去,下弦月挂在山尖,夜雾缭绕,山风拂面,转身翘首南望,不由默默叨念:“家乡,我想念你……”泪水顿时又溢出眼眶。“嗒嗒嘀!”夜风刮来嘹亮的熄灯号声。

就在那一片片低矮的工棚被熄灯号吹却沸腾、吹灭灯光时,油毛毡工棚对面山脚下的一户山民屋里,平原公社指挥部的办公室里灯光依然明亮,照着擦得干净、排列整齐的办公桌、办公桌周围坐的人、每人面前的茶杯和笔记用品。首席坐的近五十岁的公社总指挥李康实那高大的身躯、黝黑的脸庞、稳重的神情,都惟妙惟肖绘出一个典型的山东籍转业军人的形象。“好了!”因议题紧张而在桌沿伏了半天的他,似乎想起该变换一下姿势,调节一下神经,于是大青石般坚实的后背朝椅背上稳稳一靠,从面前的香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对面前参加开会的人满脸慈祥地说:“以上议的二期工程施工问题到此为止,现在我们着重讨论宣传问题。”说罢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火柴,望着大家轻轻摇摇,将香烟衔在唇上,抽出一根火柴,“嗤!”擦了点燃香烟,右手指缓缓夹下刚点燃的香烟,袅袅吐出口里的烟雾,微笑着叫右边坐的年龄、体形与他不相上下,但眼窝深陷、充分显出机敏与斯文、会上几乎没说话的公社供销社主任,现在主抓宣传工作的老文,“现在该你说话了吧?”

老文正大姑娘似的望着面前,不知道他在叫自己,没答应。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同时朝他投去,他仍不知道。旁边坐的胥秀琳把他悄悄一拽:“李书记叫你说话呢!”老文这才扭头眯眼笑着问李康实:“李书记,叫我发言?”

李康实依旧靠着椅背,透过袅袅烟雾对他笑道:“讨论宣传工作,不是叫你叫谁?”老文则望一眼对面坐的三十出头、中等身材、长方脸、红嘴唇、浓发偏堆、围巾搭肩,既像三十年代身着长衫的大学生,又像革命现代京剧《红灯记》里的李玉和,浑身上下透出散文诗般自然流畅,又散发着艺术品浓郁芬芳的男人,又对李康实眯眼笑道:“要说宣传,还是我们的宣传队长兼导演项羽平同志最有发言权。”

李康实同意老文的意见,扭头笑着叫项羽平:“小项,既然老文同志点你的将,那你就说。”项羽平那艺术家般的脸像大姑娘的似的腾地一红:“其实有各位领导的关心,宣传工作除宣传队缺男演员外,别的也没什么问题。”“缺男演员?”胥秀琳惊讶,闪烁着青春光芒的两眼直视项羽平,“那你是要从家里物色呢,还是就在工地上挑选?”项羽平望着她,不知作何回答,只好以目光向老文救助。老文两眼赌气似的瞅胥秀琳:“当然情愿在工地挑选喽,哪能舍近求远?”胥秀琳喜不自禁:“那好,这个任务交给我。”

熄了灯的工棚里,密麻麻的地铺上是密麻麻裸露着一天的疲惫熟睡的脸。文欣则因胃疼翻来覆去睡不着,豆大的汗珠满脸都是。繁重的劳动、粗糙的大米、干涩的咸菜、不服的水土,合伙诱发他的胃病。他要竭力忍住疼痛,岂料越忍越痛。他想呻吟或是呼救,但想到明天紧张而繁重的劳动正等待着熟睡的工友们,只好翻身俯卧,两拳紧拄胃部,咬牙忍住。

寂静的时间在文欣的无法入睡、竭力忍耐中不知过了多久,嘹亮的起床号声终于响彻山谷,一片片工棚相继睁开明亮的眼睛,民工们一个个一骨碌爬起,又重复每天清晨起床后的“乒乒乓乓”。二滚就要穿好衣服,才见与他抵足而卧、每日闻号必起的文欣,今天却一反常态卧着不动。当他昨夜又苦思冥想睡晚了贪睡,便用脚蹬他:“文欣,文欣!”文欣却一声不吭,动也不动。二滚奇怪,停了扣衣服,爬到文欣这边,连连搡趴着的他:“起床了,文欣!”文欣仍不吱声。二滚用力又搡:“文欣,文欣!”文欣这才艰难侧卧,满脸是汗地叫他:“二滚,我……”话没说完,突然“哎哟”一声,满铺打滚。二滚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伸腿铺外,趿起鞋子,拨开一路正拿着碗筷和洗漱用具出门的工友,跑着叫着:“连长,连长!”

阁楼似的连指挥部里灯光大亮,办公桌前,李正运正左手端着饭碗,嚼刚喂到嘴里的满口饭菜,右手拿的筷子则指着桌上的一张图纸,与几个跟他一样端着饭碗、瞅着图纸的班组干部研究施工方案。乍听虚掩的木板门被通地推开,几个人不由同时望去,原来是气喘吁吁的二滚。“连长,连长!”二滚忙不迭叫他,“秦文欣,他……”

与连部食堂相邻的连指挥部医务室里的臧医生端着水杯,刚吞下药丸,乍听见门口响声,扭头一望,原来是李正运。赶紧喝一口水,放下水杯,热情招呼:“李连长早!”李正运按捺住焦急问他:“吃早饭了吗?”臧医生手指水杯:“刚服了降压药,有事你说。”“是这样的,”李正运颇不好意思地说了来意,叫他,“你既然刚服药,那就请你吃了饭再去。”“啥!”臧医生颇不满意,“治病如救命,我哪能等吃了饭?”伸手摘下墙上挂的白大褂穿了,拎起桌上的药箱就走。李正运深受感动,紧随其后:“那我到食堂去叫他们准备两份病号饭。”臧医生突然停步,回头绷着脸向他摆手:“我的一份免了啊!你看工地上这么多人,又交通不便,东西运不进来,我这个老病号你甭担心。”说罢再不管李正运,跌跌撞撞走了。

李正运安排罢病号饭回来,见文欣地铺前的长长走道已被挤得水泄不通,便挤进去大叫:“同志们,谢谢你们关心秦文欣,但这妨碍臧医生工作,而且当心误了上班。”人们这才相继离去,李正运来到文欣铺前,已为文欣号脉、听诊、注射了的臧医生亲切地问文欣:“怎么样?好点了吧?”文欣满头大汗,正要回答,却又“哎哟”一声,抱着肚子,打起滚来。

臧医生看着,习惯地把头上的帽子往上一拽,叫二滚:“快!

把他的衣服解开!”说罢打开放在铺沿的药箱,拿出一个白色铝盒,转过身,文欣的上衣已被二滚解开,瘦弱的肚皮完全裸露。臧医生打开铝盒,取出一支银针,放下铝盒,探头在文欣的腹部找准部位:“小秦,先忍着点儿啊!刚才的治疗不顶用,我再用针灸给你试试。”李正运弯腰问:“他很严重吗?”“是的。”臧医生脸色沉重,“他本就有胃病,又多食糙米、咸菜,不复发才怪。针灸是我的看家本领,再不顶用,那就只有转送总指挥部的医院了。”“不!我相信你的针灸一定顶用。”李正运鼓励了他,又叫文欣,“小秦,你可要挺住啊!”“嗯。”文欣咬牙答应。臧医生像一个临阵战士般沉着冷静,把长长的银针一根根扎上文欣的肚皮,每扎一根,他那被岁月刻满了细密皱纹的宽宽额头都沁出一层细密汗珠。再伸手到铝盒中要拿银针时,却没有了,这才细看文欣的肚皮,竟排蒜也似布满银针,不由搓手长出口气,观察文欣:脸上因疼痛而揪紧的皮肉正逐渐松开,呻吟也正逐渐微弱。

臧医生像发现重大奇迹,眼睛一亮,亲切问他:“怎样,小秦?”文欣满脸汗水,露出孩子般的微笑:“好些了。”“好,这就好!”臧医生也孩子般笑了。李正运看见叫二滚:“小潘,从今天起,你就专门招呼小秦,直到他彻底痊愈再上班。”二滚正要答应,文欣却指着肚皮上的银针叫李正运:“不!连长!等臧医生把针取了,我就能上班了。”李正运一惊,正要反对,臧医生指着文欣道:“你看你这孩子……”还没说罢,就听门口炊事班长钟师傅大叫:“小秦,病号饭来喽!”

施工现场热火朝天,李正运头戴安全帽,手推翻斗车,与几个青年竞赛运砖。掂起装得满当当的翻斗车正要拔步,乍听有人叫他:“李连长,等等。”李正运回头望去,山坡拐弯处一个女青年头戴安全帽,正英姿飒爽走过来。忙搁车招呼:“胥团长来了?”与文欣同车而来正装砖的中年男人看见,叫李正运:“连长,让我来。”李正运把翻斗车给他,迎上胥秀琳:“你是无事不来呀!”

胥秀琳环顾前后,指着花红草绿的山坡叫他:“走,我们到那坡下说话。”

文欣不顾大家好心劝阻,坚持出工,和二滚继续为房屋奠基抬石头。二滚用铁丝套好一块大青石,虚弱的文欣拿着木杠,又像往日从后面穿过丝扣,二滚反常地不接杠头,过来拿着文欣手里的木杠,满面愧色:“你到前面去。”文欣脸色苍白地问他:“为什么?”“我的个头比你高,本来就应该在后面,可我……”文欣不等他说完:“我们不是一直抬得很好?”“不!”二滚态度坚决,“今天必须我到后面。”遂指文欣:“瞧你脸色多难看,病刚好转,就犟着上班。”

文欣无奈,只好依他。过去掂起杠头搁到肩上,弓身叉腿,“一、二”,二滚正要喊“三”,文欣却拿过肩上杠头,回头一望,脸顿时一沉:“二滚,你干什么?”二滚望着自己刚悄悄朝面前扒的一截丝扣,像舌头短了:“人家不是看你身体虚弱吗?”文欣把丝扣往中间扒了,正色叫他:“再做手脚,咱们就各就各位!”“好好!”二滚连声答应,待文欣重新抬好木杠,“一、二、三!”二滚又喊起了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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