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到大半夜,三人才发现遇到了大麻烦,由于赶上赶考,旅店都人满为患了,不管高级的,低级的,平时破得没人去的,都没了床位。张永生和赵猴子还好说,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晚就好了,可是这赵苗苗。
赵苗苗一点也不担心。
“我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你们看那里就很好。“赵苗苗笑着说道,伸手指向前方,是一个高高的稻草堆,堆在墙边,正好能挡住寒风,躺在上面,再盖上一些稻草,就成了一个小小的安乐窝。
“真是个不错的地方,什么问题也难不倒赵大小姐,我们今天就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张永生哈哈笑了起来,虽然天气已经有了一丝凉,可是小伙伴的热情足以温暖整个心灵。
“赵神医!“赵苗苗笑着纠正道。
“能赏月,还能看星空。还有朋友陪伴,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换!“赵猴子随声附和。
他们三个刚刚躺下,院子门“吱扭“一声开了。
一个人提着灯笼走出来,走得不急不缓,不快不慢。
难道吵到他了?
是来赶人走的?
张永生站起来准备道歉,给些银两,却发现来人正是帮助他的那个高个子城门守卫。两鬓斑白,饱经风霜,身子很瘦却站得很直,他也看到了张永生,微微一愣,便说道:“老朽还有两间房空着,这里秋天的晚上凉得紧,寒风入体生病了可不好,三位如果不介意,可以来住一住!“
“当然不介意!“赵猴子马上跳起来搭话,“真是谢谢您了!“。
这家伙反应真快!
“你不看星星了,不赏月了!“赵苗苗的眼睛眯了起来。
赵猴子的脸被打得变成了猴屁股。
张永生哈哈笑了起来。
有房子住,谁还愿意当原始人!
院子里空荡得让人感到冷清,普通民房的格局,中间是五米宽的客厅,客厅的两边各有一个四米宽的偏房。院子的右边还有一个低矮的厢房,完全用木头拼成。赵苗苗被安排在客厅左边屋子,张永生和赵猴子挤在厢房之中。
玩了一天,赵猴子早就乏了,他一躺下就鼾声四起。
张永生却一点也睡不着,他的心里装满了事情!
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翻身下床,手里掕着鞋子,蹑手蹑脚得走出屋子。
客厅当中燃着一盏煤油灯,发出昏暗橘黄的光芒,窗户上映出一个人影。
瘦高守卫身着白色短褂,外面披着一层薄薄的土黄色纱衣,坐在油灯旁边,一手拿着一只黑色平底布鞋,一手拿着针,专心致志的缝着。
屋门大开着,仿佛随时要迎接客人。
当张永生走进去时,他头也没抬,说道:“公子,请坐!“
他知道来人并不是和尚。
张永生坐在早已准备好的松木三腿圆木凳子上。
“内人死得早,这些琐事只好自己做啦。“他继续手里的工作,针脚缝的很整齐,显然是个老手。
“多谢相救!“张永生双手抱拳,鞠了一躬。
“张公子,不打紧,不打紧,你父亲救了我的命,顺手而为罢了。“瘦高守卫的手里的针线欢快的穿过布鞋,又穿了出来!
“父亲是父亲,我是我!您救了我,有什么用得到永生的地方,尽管吩咐!“煤油灯把张永生的脸照得发黄,他不想平白无故的受人恩惠,或者说是知恩图报。
“看你这臭脾气,和你那个母亲一样!“瘦高守卫假装责怪。
“您和家母有旧?小子受伤,失去了记忆,我的身世都不记得了,有好多疑问,希望您能告知!“张永生有些意外,诚恳得说。
“你失忆了?“瘦高守卫这才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疑惑得看着张永生。
张永生点点头。
他叹了口气,用手揉揉太阳穴,心里暗道,老天真是不公,为什么好人总是命途多舛,他想着想着眉头又舒展开来:“此乃天意啊。“瘦高守卫又突然忙活起来,毫不犹豫的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老人家!“张永生又要言语。
“家“字刚刚出口,瘦高守卫手里的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了过来,直向张永生的咽喉,
张永生下意识的伸手一抓,可是对方速太快,抓了一空。
缝衣针就在将要刺破皮肤的那一刻,堪堪停住,老人的声音变得很冷:“你想报仇?就凭你,嘿嘿,徒徒丢了性命而已!“
瘦高守卫手臂向右一转,针尖便挑灭了油灯。“老朽很乏了,请回吧!“这已经下了逐客令。
张永生无奈得又回到了房间。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锣鼓震天响,今天是一年一度,花魁游街的日子。
秦淮河从东水关流入南京城,这一段被称为内秦淮河。内秦淮河入城后,西流至淮清桥,向西南经利涉桥、文正桥、平江桥、文源桥、文德桥、来燕桥、武定桥、朱雀桥,在中华门城堡内侧经镇淮桥向西北方向流去,再经过新桥至上浮桥、陡门桥,过下浮桥,出西水关后与外秦淮河汇合。这一段就是著名的“十里秦淮”。
花魁游行,就沿着十里秦淮进行。
这么盛大的活动,怎么能错过。
赵猴子早就迫不及待,赵苗苗更是哪里热闹哪里就不缺她的身影。
三个人一大早就来到了秦淮河边上,人声鼎沸,摩肩接踵,秦淮河边上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河边的二层小楼也挤满了人,张永生恍惚回到了自己挤地铁的日子,那时他总是把白雪岚围在一个角落里,他的身体足够强壮,能抵御一切冲击。
赵苗苗像个泥鳅,左窜右窜,一会就钻到秦淮河边上,赵猴子这个猴子简着变成了一头野猪,左冲右撞,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咒骂声一片。赵猴子非常有经验,眼不红,心不跳,张永生也十分有经验,轻松的跟在赵猴子后面。
突然如雷的欢呼声响起。
深绿色的秦淮河里,远处慢慢驶来一艘两层大船,浑身刷满了金漆,在朝阳下闪着金色的光辉,船上挂着红色丝绸,微风一吹,轻轻飘起,如梦如幻。头船的后面接连跟随着几十艘花船,浩浩荡荡看不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