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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海边遇见小男孩

小女孩和她妈妈一起手牵着手往回走了,看着她们的背影觉得很温暖,不管有没有王子,小女孩都有一个爱她的妈妈陪着她长大,她很幸福。

“我想我并不一定需要建好的城堡,我只需要一个会给我建城堡的人,或者自己足够坚强,也可以给自己一个城堡。”我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对着言少说了很长一段儿话,也不知道表达的够不够清晰。

“嗯,我明白了。”多余的话言少没有再说,只留给彼此间各自的静默。

我们继续沿着海岸走,走着走着忽然我被一个小男孩撞了一下,然后看见了他满脸的泪痕。

“你怎么了,小朋友。”我关心地问他。

言少在后面也跟着停了下来。

“妈妈……不要我了,她把我放在这儿,给我……拿了一块面包就走了。”他边说还边抽泣着,小手里仍旧握着那块面包。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言少出声询问。

“下午的时候……她带我来这里之后……她说去买饮料就走了,然后……没再回来。”

“会不会是她和你走失了,你把电话告诉我们,还有白天怎么没找别的大人问一问。”我蹲下来拉着他的手问着。

“我一直在这儿等她,以为她会回来,可是……一直没有。”这个男孩大概7,8岁的样子,看起来已经有了小男子汉的担当,可又是什么让他妈妈遗弃了他呢。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把孩子单独扔在海边。

我按照小男孩提供的电话号拨打出去,只听到了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女声。

“那你家的地址你知道吗?我们可以把你先送回去,先联系你的其他家人。”

“我和妈妈是昨天刚从外地坐火车来的,我以为我们一起来这儿是看大海的。”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是遗弃孩子,抑或是什么原因?

“我们先报警吧,然后去找搜救队问问。”言少提议道。

打了电话,不一会儿警察就来了。他们刚要带小男孩回警局时,救援队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有目击者发现在人少海域刚刚有人自杀,目前正在搜救中,是一个30多岁的女性。

警察让我们和他一起回去做笔录,还没走出多远,就看见一个女人失魂落魄的跑了过来,衣服已经湿透,头发都贴在头上,整个人状态特别不好。

小男孩跑过去了,然后就听见了,“哇。”的一声,“妈妈,妈妈,你不要不要我,我以后听话,每天按时写作业,按时起床,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我,爸爸打你,我可以保护你。”哭声一下连着一下。

听得我的心都疼了,家暴,又是家暴,这要伤害多少人,伤害多少年幼的孩子的心。小梦是,这个男孩也是。他们长大了以后怎样才能健康地生活在阳光下啊。

“妈妈错了,妈妈不应该离开你,走,妈妈带你回家。”这个女人哭的撕心裂肺,劫后余生,希望她珍爱生命和生活。

“等一下,我和那边的阿姨和叔叔再一下见。”小男孩抹干了眼泪,向我伸出手。

我把右手伸出去握住了那只小手,稍用力捏了捏,想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希望他越来越勇敢。

那个女人走了过来对我说,“我想把我的故事讲给你们,因为除了对着陌生的你们,我不知道要说给谁听。我在岸边坐了许久,挣扎了半天,却还是踏入了海里。刚刚一步步走进海里时都是绝望,只想告别这个世界。本来想带娃一起走的,可是他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我没办法带他走,那样会毁了他的人生。”

停了一下她继续抽噎着说道,“我最后悔的就是遇见我家那个男人,他经常打我,往死里打,脸上身上都是伤痕,每次都连打带骂的,只要工作稍有不顺心,就会打骂。刚开始我决定为了孩子忍着,可后来当着孩子的面他也会打,孩子抱着我护在我前面的时候,他连孩子都打。我实在受不了了,疼了的伤口没有人帮我擦药,疼了的心更没人安慰。我就在想日子都过成这样了,我该怎么办?和家里人说,他们都劝我忍着。”

讲着讲着她就哭到不行,抽泣着继续讲到,“我也想过离婚,可是他不同意,说离婚了孩子咋办,可这样的日子孩子又该咋办?为了顾及到孩子,我怕我没有工作养不活他,生活怎么就这么难。”

过了一会儿她把眼泪擦掉,平静了些说,“在我往海里走时感到越来越冷,似乎一切都远离我了,那个时候救生员赶到了。当有生的希望的那一刻,我想到了孩子,我想到了除了在那个男人的阴影下,我还有希望,我就后悔了。”

我看着她凌乱的头发,30几岁就略显苍老的脸,轻声说,“生活无比艰辛,谁都活得不容易,有各自的负担和烦恼。为了孩子,或是为了谁,都要坚强。更何况为母则刚,你还有你的儿子。他刚刚哭了许久,他说他什么都不要,只要妈妈,他为了你会做个乖孩子。世界上总有一种相依为命是幸福的,远离一个男人未必生活就会多糟糕,希望你坚强起来,试着开始新的生活。”我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因为我的妈妈,也因为眼前这个女人。

“最后希望你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孩子和你自己。”我抬高了声音对着她大声说,同样希望能给予她力量。

“嗯。”她使劲儿地点了点头。

能帮的只有言语上的鼓励,但我想以后他们一定会努力走出过去,面向阳光。

告别了他们,我和言少沿着原路往回走,这回他没有跟着我,而是和我比肩同行。

“晓诺,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身上有温暖的光。”他眼里盛满星光看着我说。

我摇了摇头,黯然地说“怎么会,我其实是个伤痕累累的人,连自己都温暖不了,又如何温暖得了别人。”

“你说的话有温暖到我,有一种安慰人心的感觉。”

“我只是希望不要再有那么多的不幸,希望那些女人都变得坚强。”

“走吧,我送你回去。”说着他走在了我的前面,第一次走在我前面,跟着他踏着海风,走在沙滩上。

我们一起走离了一段伤感的故事,走离了一对一定会坚强起来的母子。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课题,别人无法干预,只有自己拥有了勇气才能把课题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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