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再次交集,是因为一场雨。
这场雨来的突然,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下来。采荷利落地收拾铺子,斜对面的箱子里冲出来一个人,跑到铺子前帮忙收整。采荷的视线转了一下便又收回,是那位“五文钱公子”。他似乎第一次做这种事,显得有些笨拙。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两人收拾完,在旁边小巷的檐下躲雨。青年显得有些紧张,采荷笑了笑:“我叫采荷,这次,谢谢公子!”公子脸上闪过不自然,忙摆摆手:“不用谢的,采荷姑娘客气了,叫我薛易就好了。”
“薛公子是读书人吧?来赶考的?”
“嗯。”说到自己擅长的,薛易放松下来,眼中带着光亮,“就等九月的秋闱。”少年人身上的朝气与锐气扑面而来,采荷有一瞬间地式神。
“采荷姑娘?”薛易伸手,在采荷的眼前挥了挥。
采荷歉意一笑:“对了,公子怎会在此?”
薛易又成了那副羞赧的样子,有些结结巴巴道:“我是在隔壁街的书局里买书。”
采荷扫了他一眼,双手空空,他穿得单薄,怀里也不像揣了书,大概是只看不买,被赶出来了吧。薛易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采荷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而问:“来福县多久了?”薛易松了口气:“不足一月。”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至雨歇。
此后一旦下雨,就多了一个人帮采荷收摊。两人天南地北地聊着,不逾越,不暧昧。淡淡的温馨在两人之间弥漫,像两个口渴的旅人,分享了一捧水,再各自踏上旅途。
“采荷姐,你什么时候开始摆摊的?”随着两人的接触,称呼也变得亲近。薛易对采荷愈发崇敬,采荷像风,轻柔舒缓;她落落大方,不似一般女子那样拘泥,进退有度,矜持又不娇柔;她虽读书不多,却有着自己的生活大智慧。
“小时候就跟在爹爹身边,两年前开了这家铺子,我就过来了。”采荷似是在回忆,脸上带着恬静的笑,“那是爹爹还说我这个尾巴终于不再跟着了。”
“采荷姐…”薛易有些犹豫,不知怎么开口。
“怎么了,阿易?”
你为什么还没嫁人?“没什么...”薛易低下了头,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