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泱岭的南部许久未曾来过了,相比于幽暗深邃的森林,雷厉更喜欢的是首尾港附近的海景,那种开阔能让他心情舒畅,而在森林中,雷厉更多时候想到的是五年茹毛饮血的日子,现在想来,那时他在大泱岭四处流窜,猎杀岭鹿的样子,应该很是狰狞。
雷厉三人向南方走了有两天,鸟马的速度很快,雷厉已经能看到西边的灵山——那是历代魁拔诞生的地方,也是为平等自由而战的灵山军的发源地。
不过雷厉并不打算在这一带以魁拔的名义发迹。
地界妖怪痛恨魁拔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他引起的战争让多少生灵死亡,多少家庭破碎。
据说每次的魁拔战争都会让世界半数以上的妖怪死亡。
雷厉倒觉得有些夸张,这样的战争要是每隔三百多年来上一次,现在地界恐怕没有这么多人口。
三百多年前,因第四代魁拔的战争,让地界人口大幅度减小,原著中第五代魁拔直接被元点打击致死。
而第六代魁拔蛮吉却活了下来。
这让雷厉想到了狼勇将军曾说过的话:不是魁拔出现时,战争就出现,而是当人们需要战争时,魁拔才出现!
雷厉无意挑起什么战争,他追求的是个人的强大,即便如此,雷厉也并没有想着去与谁为敌,这只是一个曾经是羸弱地球人对力量的渴望,在有变强的机会后,谁不想当超人呢?
雷厉按下性子在小小的向雨村学习了五年脉术,对龙族,翼族,萨库人和辉妖的脉术都有深入的学习,可以说是将卡拉肖克·矢苦心钻研多年的脉术学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矢也没办法再教了,即使是手把手教导的脉术,不同的人脉术习惯也不是完全相同的,若雷厉的实力想再进一层,只能靠他自己领悟了。
……
所谓“望山跑死马”,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跑到灵山脚下时,已经接近黄昏,被元点打击过的灵山巨石阵好像又恢复了原样,原本方圆百里的焦黄地狱此时也已郁郁葱葱,仅仅五年,已然完全看不出被天火打击过的样子。
墨霍停了下来,前两天为了赶路,晚上休息的时间很少,清晨四点多天还没亮时,就抱着半睡半醒的桑桑继续赶路。
雷厉则是彻底放弃了睡觉这种不如冥想有效率的休息方式,在篝火边打坐几个小时便已经觉得精力充沛。
“今天到这儿吧。”墨霍心疼自己儿子,从行李里取出锅碗瓢盆,显然是想在森林里大秀厨艺。
雷厉努努嘴,示意墨霍冲桑桑看。
墨霍还没回头,就听见桑桑细细的鼾声,显然,他又睡着了。
雷厉体质特殊,而墨霍修行脉术三十年了,这种程度的路程自然不在话下,但像桑桑这般大的孩子,却是受不了一天在鸟马背上十几个小时的。
“唉~”墨霍叹了一声,给桑桑披上毯子,收起一大堆家伙什,坐到了雷厉身边,也不和他说话,只是开始闭目养神。
雷厉看了眼墨霍的侧脸,这张平常没个正经表情的脸上这时漏着一股子沧桑,他半眯着的眼神里似乎透漏着一种坚定和不甘,雷厉注意到,他的面部不自觉的转向桑桑。
“这也是个有故事的男人啊。”雷厉在心里暗叹。
雷厉别过头去,抖抖肩膀,从怀里悄悄拿出一只精致的小酒壶,开始对着灵山独酌。
傍晚,桑桑揉着惺忪的睡眼,缓缓起身,正看见墨霍在篝火上靠肉,眼泪还没擦干,口水又流出来了。
“醒了?”墨霍温柔道,语气中的“矫揉造作”让桑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咦~好恶心。”
墨霍笑笑,不说话。
纵你虐我千百遍,我任待你如初恋。
“雷厉呢?”桑桑转头打量着四周。
“他去北边转转,说是好像见到了马狸人。”
“哦,确实,我都忘了雷厉是个马狸人啊。”
……
雷厉披着垂到膝盖的黑色大衣,向一个方向走去,他一只眼眯着,不紧不慢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他之前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再看周围:没有大型动物,岭鹿的足迹很少,最特殊的便是周围的静,连一声虫鸣都没有。
雷厉心中有了判断。
呼~
前面林中传来一阵声音。
雷厉眼中蓝光一闪,反手抓住肩上的大衣,朝前面甩去。
轰隆!
大衣被雷厉甩出了惊雷般的声音。
前面林间的黑暗中,忽的闪过一道寒芒,将厚重的大衣撕碎在半空中。
雷厉感受到“魁拔感应”的阵阵躁动,他身体挺直,只听“咚”的一声,六个三角形状的脉门分别出现在雷厉的双肩、前后胸和手背上。
所谓脉门形状“越动态越圆,越静态越方”。
雷厉已经可以通过不同的脉术习惯来掌握不同脉频的脉门,试探敌人的话,自然还是单纯的细线型脉冲最合适。
雷厉右手呈掌状,其上浮现一个三角形的光旋,其中发出一道强烈的激光,照亮了这片有些阴森的林子。
果然!
自己的直觉没错!先前发出凌厉寒芒的正是曾多次将雷厉逼进绝境的黑豹!
五年未见,黑豹的体型更大了——可是它是怎么长到比前世的东北虎还大的!
雷厉心中一惊,不敢大意,这时他才感到五年前被它抓伤的左肩隐隐作痛。
“武装!”
不敢托大,雷厉左脚向前一踏,重心下放,双拳紧握,两股黑气从拳心散发,并迅速扩散到双肩,刹那间,雷厉的双臂已经通体漆黑,看上去如同金刚石般给人一种无坚不摧之感。
这如同武装色霸气般的,正是雷厉对双臂进行的高级脉附术!
雷厉在脉附上的训练时间可是超过对所有脉术的总和。
卡拉肖克·矢曾言地界无人能将身体脉附做到如雷厉般,没有丝毫外漏的。
不出雷厉所料,黑豹那庞大的身躯直接在空中灵巧翻转,躲开了雷厉的激光脉冲,这道脉冲直直轰如不远的巨石上,沿途的树木一瞬间就被高频脉冲击的粉碎。
呲呲~
空气中一下又变得炽热了几分,空气中仿佛有油锅滚沸的声音。
雷厉侧身翻滚,黑豹已然向前扑来。
豹爪迅速向雷厉腰间袭来,雷厉左手黑气一凝,挡住了黑豹右爪,相碰处竟然蹦起一阵火花,他右拳黑光一闪,直击向豹首。
咚!
雷厉脉附过的拳头狠狠的轰击在了黑豹头上,这时黑豹左爪也已经扑来,雷厉以肩膀撞在袭来的左爪上,左拳甩开扒在胳膊上的利爪,又朝黑豹头上一记重拳。
一人一豹的距离迅速拉开,黑豹那双熟悉的金色竖瞳中闪过人性化的震惊,似乎在诧异雷厉实力的变化之大。
咚!
在雷厉惊骇的目光下,两个圆形的蓝色脉门出现在黑豹双肩,随即,黑豹大口一张,一道带着强烈风压的红色脉冲便冲向雷厉。
脉兽?
看来五年前是我看走眼了。
雷厉压下心底的震撼,决定不再试探,全力出手!
咚~雷厉亮出六个脉门,这回的脉门形状变成了圆形。
一股股黑气从地上冒出,黑豹的脉冲接近时,这股黑气已然化作一只大手,稳稳地抵在雷厉身前。
雷厉的身影在“黑手”后若隐若现,给人一种诡秘和霸道之感。
魔改·气旋盘龙盾(手)!
轰轰!
红黑相撞,四周树木被掀飞者不计其数,待到烟尘散去,冲突中心只剩一只散发黑气的黑手。
雷厉右手一挥,阵阵如飞扬的细铁砂一般的黑气盘旋在他的右手上,他俯身向下,将右掌摁在地上,不一会儿,黑气迅速扩散,整个大地仿佛被黑火点燃般,熊熊燃烧。
格勒莫赫人-雾妖脉术魔改:
黑死地狱!
雷厉迈着诡异的步伐向黑豹冲去,四周滚滚黑气,像藤蔓般朝黑豹袭去,黑豹嘶吼一声,发出一道脉冲。雷厉这时注意到,黑豹张开的大嘴很是诡异,两颚的豁口竟然开到了脖子上!
滋滋~
黑气不知不觉从地下冒出,缠上黑豹的身体,黑豹体温极高,黑气缠上去仿佛正在被腐蚀一般。
咚!
红芒闪过,黑豹的脉冲被雷厉用雾妖类似瞬移的闪避方式轻松躲过,他身后的树木却是遭了殃。
黑豹挣脱“黑死地狱”的束缚,竟然没有逃跑,而是向雷厉扑来。
未见豹身,先见寒芒。
黑豹左爪迅速一挥,锋利的脉冲一闪便冲向雷厉。
咚!
后发制人的雷厉,释放脉冲的速度显然更快一点。
轰!两道脉冲相撞,地面一下子被染成了红蓝两色,庞大的气旋出现,远处,一些平日里凶残好战的野兽匍匐在地上,不敢造次。
果不其然,雷厉的脉冲比黑豹的更强,幽蓝色的脉冲冲破圆形气旋,击中了凶性大发的黑豹。
被高频脉冲击中身体,黑豹却没有入雷厉预料般的被冲飞出去,而是死死立在原地。
“呲呲”黑豹的身影仿佛电视收到干扰了般,发出指甲划玻璃的声音,周身一阵阵黑影闪动,像是被鬼附身了一般。
汩汩~
黑豹处,一阵诡异的流水声响起,雷厉定眼望去,黑豹身周一层层黑水流动,逐渐在空中凝聚成了一张通体黑色的兽脸,赤金瞳孔散发着慑人心魄的光。这时,雷厉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低沉、沙哑的声音:
【魁拔】
雷厉的眼睛骤然发出强光,死死盯着地面:地上那只“黑豹”竟然缩小了一倍有余,已经冲出了‘黑死地狱’的范围。而空中那疑似“毒液”的诡异生物正用那独有的金色竖瞳盯着他。
原来“黑豹”只是一个躯壳!正主是这个类似寄生虫般的东西。
【你是魁拔,对吧?】沙哑的声音传来。
雷厉看向空中那和他齐平的,像是污水中长了一双红色眼睛的生物。
【五年前,我亲眼看到了你那双发光的眼睛,即使我曾经所在的世界,关于你的传说也从未决于耳。】
“你是谁!”
一听到关于另一个世界的消息,雷厉没法保持原先的镇定。
【我只是一只被世界掘弃的无名脉兽而已。】它说着,身边两个脉门示威性的开启。
没等雷厉说话,它又言道:【别紧张,我现在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有一个提议,一个互利共赢的提议。】
什么意思?
雷厉暗自揣摩起这只自称脉兽想法。
见雷厉还不说话,这脉兽只得坦白:【我想成为你的脉兽,和你共创大业!】
??
雷厉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保持了一贯沉默的性子,听它继续说下去。
他的身体尚未放松,脉附也没有中断的意思,以防这怪物暴起伤人。
……
在这脉兽长达半小时的讲述(絮叨)中,雷厉摸清了这怪物的来路:
这自称脉兽的生物在脉兽界诞生,它有从小就有一个称霸脉兽界的理想,但在苟活了几十年一点长进都没有后,整个脉兽界都开始排挤它,它的生存陷入极度困难之中。
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它被一个与自身脉频相近的兽族愣头青召唤出来,本想着在元泱界一展宏图的它却屡次碰壁,主人也在妖侠决斗中死去。
但是因为一场意外,召唤者的死亡并没有使它回到脉兽界,而是陷入了无家可归的困境,再后来,它发现自己竟然有与其他生物共生,并和宿主一同进步的本领,沉封在心底多年的梦想再度燃烧。
这是正值魁拔复活的年代,它的野心便是与世界上公认最强的生物——魁拔,建立共生关系。
……
雷厉静静听完它的话,感觉之前凶狠、强大的猎杀者——黑豹,人设崩塌了。
这就是个有梦想的话痨,能把这点东西讲上这么长时间。
雷厉看着逐渐变得清澈(憨傻)的红色竖瞳,选择了相信它之前说的话:共生,确实是以宿主为首的共生。否则那只黑豹的眼睛也因该是红色的。
所以——
凶狠与强大是黑豹的,你只是附身在它的身上久了,逼格变高了点而已。
雷厉暗戳戳地想。
雷厉对脉兽界的事情很感兴趣,再三确定了和它结成共生关系后能随时解除,并且不影响召唤其他脉兽后,决定带上它。
按照雷厉的吩咐,他先附着在先前被黑豹撕成三段的大衣上。
看着大衣被黑水粘合在一起后,雷厉也称神奇,对它也有些刮目相看。
【带上那只小豹子吧,他很听我话的。】
“带不了,太大了。”雷厉也有些遗憾,他对黑豹可谓蓄谋已久,但是他怎么可能带着一只豹子走“衣裳路”。
【……可以变小的。】
雷厉瞪大了眼睛,看着它唤来已经恢复正常大小的黑豹,将它包裹了一圈,又回到了大衣上,雷厉看着如同小猫大小的黑豹,不禁感叹魁拔世界的奇特。
“毒液、暴乱、屠杀、死侍、黑蜘蛛、消毒液,选一个吧。”雷厉披上大衣道。
【什么?】衣的领子上出现一只不明所以的红色瞳孔。
“名字。”
……
“喂!雷厉,你去哪了?”桑桑老远就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雷厉。
待到走的近了,雷厉开玩笑般地指了指肩上的大衣:“我给大衣起了个名字,叫死侍,怎么样。”
“转移话题也是一如既往地黑暗风啊。”桑桑嘟囔着,对雷厉时常冒出的奇怪话语早已见怪不怪了。
墨霍倒是注意到雷厉的大衣颜色好像比之前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