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淮桑闻言惊喜的抬头。
“仙人这是同意了?”
洛见白没有说话,只是垂眉看着小小的淮桑,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
“拿着。”
这丹药对练气阶以上的修士没有多大的用处,对凡人却有延年益寿的效果。
洛见白之所以愿意给丹药是因为这个孩子让她想起来了小时候的自己。
小时候洛见白也曾像淮桑一般无助过。
这个乞儿倒是比当时的她要幸运太多太多。
在被赵清河带到青桓宗之前,洛见白曾经是一名罪臣之女。
天子猜忌,寻了个由头便将洛府满门抄斩。
府上一百六三口人只有她一个逃了出来。
后来被她被卖送到南疆去做药人,日日被人灌以各种各样的苦涩药汁,和其他药人一起被囚禁在一方小小的昏暗的房间里。
彼时的她不过黄口之年。
被囚禁在房间里,洛见白能看见最远的地方便只是房间高窗外的那小小的一片天。
那些汤药每每饮下便如同一抹炽热的烈焰,狠狠地灼烧着洛见白的奇经八脉,当时尚且年幼的洛见白没有反抗的力气,每次只能疼的在地上翻滚。
哪怕疼的在地上挠出一道道血痕,十指挠的血肉模糊,也无济于事。
拓宽一个药人的经脉祛除药人体内的杂质,方便药人更好的吸收汤药,在南疆人看来,再正常不过了。
在那里没有人会同情一个药人,南疆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试图去同情怜悯一个药人,就好像世人不会去怜惜一只即将待宰的家畜一样。
日复一日的囚禁,日复一日的折磨,曾经狠狠地折断过洛见白脊梁。
起初洛见白也曾挣扎反抗过,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换来的不过只是一剂更加猛烈的药,一次更加痛苦的挣扎罢了。
南疆的一切好像一只巨手,一点一点的将洛见白的脊梁折断,将洛见白的那一身傲骨狠狠地碾碎。
在洛见白最痛苦的时候,是赵清河将洛见白从那方吃人的沼泽充满迷障的沼泽里拽了出来。
是赵清河将洛见白被折断碾碎的傲骨黏合了起来,赋予了洛见白新生。
昔日令洛见白痛苦不堪的回忆宛若走马灯一样在洛见白脑海中展开。
不远处传来妇人惊恐的尖叫。
一匹失控的宝马,呼啸着向洛见白奔来。
拉车的马匹,眼睛整个充血,口吐白沫。
这马被人下了药。
马背上的人死死的拽着马的缰绳,试图让马吃痛停下来。
“闪开!快闪开!”
马上的人嘶哑的喊着。
洛见白还是那一副清冷的样子,宛若一口泛不起任何涟漪的古井。
洛见白右手五根指纤纤玉指,轻轻的搭在了挂在腰侧的镜花剑上。
青桓剑法第一式!
洛见白足尖骤然发力,整个人往前蹿了出去,锐利无匹的镜花剑在瞬间出鞘,剑身着裹挟着磅礴骇人的剑气。
“斩!”
随着洛见白一声轻喝,马的脖子间闪过一抹白光,几乎在瞬间,马首和马身骤然分离。
马身轰然倒地,马首也被狠狠地砸到了地上,剑光过后,猩红的温热马血喷溅而出。
旁边行人的衣袍上都猝不及防的沾染上了一些,特别是马身上紧紧拽住缰绳的少年,温热的马血几乎兜头浇下。
这匹马用生命诠释了什么叫分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