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刚刚回到储秀宫的曲兰梳妆一番就又迫不及待赶去慈宁宫。
自外出回宫到现在,她一改往日总是憋闷着一肚子怨气的模样,脸上始终漾着那犹胜春风的笑容,连小宫女打破茶杯都破天荒地没去计较,可见今日于她来说是怎样重大的一个好日子。
喜不自胜地来到慈宁宫,曲兰一进门就仪态万方地擎着帕子行礼,“曲兰恭请皇太后金安!”
皇太后正闷得慌,如今铲除了朝中的反叛势力,皇帝也是人大心大,总有意排斥着自己对政事的参与,令她有些失落,也有些烦闷。
见侄女来了立即开眉展眼,露出难得的笑容,欢喜地招呼着拉她在身边坐了。
“如今大势已定,哀家看也该选个吉日早点把皇上的婚事办了,好让你名正言顺地接掌后宫,我这把老骨头也就能享享轻福,等着弄孙为乐啦!”
没想到太后这么快提到大婚,曲兰心里自然是喜出望外,但她并不表露,因为今天她是为了另一件事而来,一件必须在大婚前办妥的要事。
“谁说您老了?太后是青春常驻,曲兰可是一直拿您做榜样呢,还盼着您将这统驭六宫的要领一一地教予我呢!”
侄女一席得体悦耳之言说得太后甚是满意,“你看看你看看,这不是什么道理都懂么?只要你肯好好改改你那小性子,和皇上和和睦睦的,哀家也就放心啦。”
“太后教训得是,曲兰都记下了。”曲兰一反常态地恭顺。
“恩。”太后却只当她是真心悔改,日渐懂事了,“对了,你哥哥那边都好吧?”
“蒙太后惦记,前两天刚来了消息,已经回到科尔沁了,就是……”说到这儿曲兰忽然吞吞吐吐起来,犹豫着该不该往下说。
见伶牙利齿的侄女欲说还休的样子,太后顿生疑虑,“怎么,有什么不妥的?”
“咳,也不知道哥哥他发的什么热症提起这个事,还是不说了吧,免得让您笑话,到时候我回了他便是。”曲兰有意躲避着太后追问的目光,在那里自说自话。
“哪个事?这次平乱属他功劳最大,想多要些封赏也不为过,快说,不许瞒着,哀家命令你说。”
太后的不依不饶正中曲兰下怀,只见她摆出一张迫不得已的脸来,勉为其难道:“倒也算不得封赏,只是想跟大清求个格格。”
太后一听敛紧的神色立即化开了,拍着大腿笑道:“对对对,你要不提哀家倒给忘了,虽说乌尔海妾室不少,可嫡王妃的位置却还空着,满蒙联姻是惯例,一来一往才是道理,恩,是咱们的疏忽。这有什么招笑话的,许你急着嫁人就不许你哥哥讨老婆?要是敢回了看姑姑怎么罚你!”口里说着责备,手上却是宠溺地捏了一下侄女的鼻尖,“一时想不起有适合的人选,等想到了再告诉你。”
“这个倒不用太后忧心,哥哥眼里已然有了人选。”这个精明的女人正一步一步进展着她的计划。
“自己有人选了?说来听听,是谁家的闺女?”
“就是如今正白旗统领鄂硕的女儿,乌—云—珠。”曲兰薄唇一拢,说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