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啊,我只是依你说过的,咱们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得罪了主人才被关起来的。”查查一脸无辜,被这没来由的紧张气氛弄得莫名其妙,看云儿那神情似乎对大哥充满了怀疑和恐惧,便安慰道,“云儿姐,大哥是好人。在路上他一直都是亲自照顾你的,就那么一只手握着缰绳,一只手抱着你,别人想替他都不肯,还总帮我一起熬药,每次走到有村子的地方就买补品来给你炖汤喝,可细心了,要不你怎么能好得这么快呀?”
原来每天那种悠悠荡荡,飘在半空中的感觉是因为骑在马上,还有那些我以为是孟婆汤的东西,竟然是药和补汤。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为什么要对我和查查这样关心?难道是别有所图?天呐,该不会是又一个蒙古王,又一个老旗主吧!一想起那些阴险狰狞的面孔,云儿不禁打了个冷战。
正当她在惶惑不安间徘徊的时候,一个眉清目秀,高高大大的陌生男子掀起帐帘走了进来。这人约莫有二十来岁的年纪,若不是一身戎装,那样貌倒更像一位潇洒闲逸的读书人。
当他看到自己时,脸上先是明显一喜,然后十分友好地点了下头,“云儿姑娘,你醒啦。”
“博穆大哥!”查查欢喜地蹦起来奔到那人身边,激动不已地晃着他的手臂,“姐姐终于活过来了,她终于好了!我太高兴了大哥!”
“大哥说得没错吧?你姐姐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博穆亲切地抚了抚查查的头,又笑容可掬地转向云儿道,“你昏睡的这段日子可把这孩子吓坏了,每天都要我向她保证你不会出事,不会离开她。”
云儿含蓄一笑,努力撑起身体就在毡毯上深深地叩拜下去,“云儿多谢将军的救命之恩!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姐妹没齿难忘!”
“快别如此!”博穆急忙上前扶起云儿,谦和地说道,“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姑娘在生命垂危之际遇到了在下,在下又怎么能见死不救呢!这实在称不上什么恩德,姑娘别折煞我了。来,快坐好,你现在还没有完全复原,不能逞强。”
云儿听话地卧了回去,“这里是将军的大营?”
“呵,大营谈不上,只不过是个驻守边塞的哨卡罢了。哦,对了,在下博穆特特尔,满洲镶红旗人,是八旗驻防的一名参将,姑娘的身世我已经听查查说过了,那些朝廷的败类,只会仗势欺人,实在可恨!”博穆愤然攥紧拳头用力击在另一只掌上。
“看不出博穆将军还是一副侠客心肠!”云儿由衷赞叹,想起刚刚自己还对他心存非议,不禁有些羞颜,“听查查说,这一路我和将军一直都是共乘一骑,想我身染恶疾,又全身污浊,真是惭愧。”
博穆笑着摇摇头,“说到惭愧,应该是我惭愧才对,姑娘当时病得不省人世,又不能把你交给那些粗手粗脚的手下,无奈之时出此下策,唐突之处还望姑娘不要怪罪。”说着还诚恳地拱起双手赔礼。
“哎呀,大哥,姐姐,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这么客套来客套去的,说的话都好像戏文,多别扭啊!”一旁的查查忍不住过来插嘴,看这丫头理直气壮的样儿,云儿和博穆不觉好笑,谁知这一笑更让她得意起来,小大人似的道:“这样才对嘛。”
有这样一个可人疼的小家伙在身边,又怎能不笑口常开呢?
眼前的这位博穆将军,正气凛然,谈吐不俗,特别是一双眼睛明亮而澄净,终于使云儿放下戒心,真正相信了查查所说的话,他的确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