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逐渐从昏昏沉沉中清醒过来,一眼见到查查,动容地抚上她焦急的小脸,为她抹去泪水,然后撑坐起来,回头以一种极其鄙夷的神情看着乌尔海一干人,谑笑着说道:“查查你看,这些衣冠楚楚的大老爷们,在人前多么风光,多么正派啊,可骨子里确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你奶奶就是他们害死的!”
“什么?!奶奶是叫他们给害死的?!”查查大惊,擦亮眼睛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满脸横肉的渥克托身上,“是他,就是他!我想起来了云儿姐,害死奶奶的人就是他,就是他!”
云儿一个没拉住,查查就纵身蹿了上去,一通胡抓乱打,“你们这些坏人,还我奶奶,还我奶奶!”
渥克托没料想一个黄毛丫头竟敢赤手空拳袭击自己,待回过神一脚踹上去,身单力薄的查查顿时飞起又摔回地上。
“臭丫头,要找死本官就成全你!”恼羞成怒的渥克托一把抽出腰间的弯刀直指倒地不起的查查。
“查查!”云儿凄喊着爬过去揽起查查的头,慌慌地摸摸这里,又摸摸那里,也看不出伤在哪儿,又急又怕,只能不住地替她顺着心口,“查查你没事吧?哪里疼啊?”
只见小查查拧紧眉毛,捂着小腹挣扎坐起来,用手背按了按嘴角,“云儿姐我没事。”尔后姐妹两个就紧密相拥一同怒视着立在眼前的凛凛刀锋,互相耳语安抚。
一直冷眼旁观的乌尔海此时一抬手臂,渥克托立即顺从地收回了腰刀,乌尔海阴阴沉沉道:“我看这对主仆是吃了熊心豹胆,要不就是发了失心疯,别跟她们浪费时间,先关起来,让她们好好琢磨琢磨是想舒服的活呢还是想难受的死!”
当最后一个字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来时,全体士兵包括渥克托威声高呼:“王爷圣明!”然后不耽搁一刻地将姐妹俩拖出毡房,辗转扔进一顶简陋的草棚子里。
云儿和查查被摔在地上,士兵们都随乌尔海连夜返回王宫,只留下两名看守肃立在帐外,彻夜看管。
随着杂沓的马蹄声渐远消失,云儿的眼睛也慢慢适应了这里的黑暗,“查查你怎么样?”
“我没事,你呢你呢?”
云儿凄楚地摇摇头,两只手拢着胸前的碎布拉了又拉,拽了又拽,却怎么也遮不严她的尴尬。
查查见状急忙脱下最外层的一件勾花小褂罩在云儿身上,虽然并不合身,但总算替她掩住了那份难堪。
“云儿姐,刚才那个人就是你要嫁的蒙古王爷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云儿怅然叹向四周,这里没有门窗,只能从草帘子稀疏的缝隙间偷见几缕苍白,她将之前发生的一幕缓缓相告,每说一句都是锥心的疼。
查查听得又惊又气,忿忿地嚷着:“那我们快告诉皇太后呀,这婚不是她指的吗?告诉她这个王爷根本是个恶棍,是个大坏蛋,你不能嫁给他!咱们还可以捎信给老爷,给费扬古大哥,让他们来接咱们回去,你真的不能再呆下去了!”。
云儿苦涩一抿,默声淌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