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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当年……

酒席结束已经是过了午时,本来打算今天离开的陈止又喝多了,倒在炕上呼呼大睡,王大和王四已经离开,回六义了。

饭桌旁,罗父与刘思诚正在商量着什么。

“我觉得还是让小二出去闯荡的好!你也不想小二一辈子守着这几亩薄田过吧!”

罗父抽着烟袋,思考着刘思诚的话,他也知道外面好,可你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这次是碰到好人,那下次呢?

“可我还是不放心啊!”

刘思诚则把手一挥,凑到了罗父耳边,指了指睡的不省人事的陈止。

“这位小兄弟不是普通人!老弟我在外面闯荡那些年,也见过一些人物,看得出来这小兄弟举手投足都是世家风范,说不定就是那个江湖中大门派的弟子,如果他能引荐一下,不比去通州城当个学徒强太多了吗!”

罗父听的心惊,世家大族,江湖门派,那可都是天上的人物,怎么会和自己这种土里的人产生交集呢!

“就算他是,那,那人家能同意吗?罗父有些忐忑。

“应该可以,这两天喝酒你也看得出来,他还是挺得意咱家小二的,也不止一次夸过小二聪明,等待会儿他醒了咱们和他好好聊聊!”

“行!”

罗父也觉得这个选择挺好,不奢求罗二能当个将军做个官,起码他能自保,不至于再被掳走啊!

傍晚时陈止醒了,头痛欲裂,罗父端来了茶水,陈止一饮而尽

“好点了吗?”罗父询问。

“谢谢罗大哥!好多了!”陈止揉着发涨脑袋说。

“小陈老弟果然是英雄年少啊!”刘思诚坐在一边笑着说。

“刘大哥玩笑了,哪有酒醉的英雄啊!”

陈止摆摆手道,刘思诚哈哈大笑,罗父把陈止扶下地,陈止坐在了刘士诚边上,竖起大拇指道:

“刘大哥真是海量啊!”

刘思诚笑笑,“穷乡僻壤,没什么东西能招待人,只能敬酒了!哈哈哈。”

陈止又倒了杯茶喝光,罗父在一旁续水,接茬说道:

“小陈老弟一定得多待几天,您可是我们两家的恩人啊!”

“没错,一定要多留些时日!”刘思诚也点头附和。

“不了,不了,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得快些赶回京都!”陈止连连摇头。罗父和刘思诚对视一眼,刘思诚旋即问道:

“小陈老弟是京都人?京都可是个好地方!多少人做梦都想到京都安家!”

陈止没有回答,一旁的罗父道:“是啊!哪怕不是安家,就是去看看也是多少人一辈子都完成不了的,到死都没机会!”

陈止没有说话,陷入沉思,过了一会悠悠开口,“京都虽好却不是安身之所啊!”

“天下又有哪是安身之所啊!”

刘思诚感叹,陈止也点点头,罗父也是感叹,“我们这倒是个好地方,可是只适合颐养天年,对这的孩子来说这儿就是坟墓啊!一辈子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外面的世界看也看不到!”

刘思诚也附和着说:“是啊!不过我们罗二还好,毕竟也算走出去过,还遇到了您这样的英雄人物,这辈子也就可以了,我们呢,也就不求他出去闯荡了!”

“是啊,多谢小陈老弟让我儿见到了外面世界的广阔!”

“真是谢谢小陈老弟!”

陈止听着两人有一道没一搭的聊着,开始时还好,越听越不对劲,然后打断了罗二两位父亲的对话。

“两位哥哥,我是听明白了,你们是想让我带罗二走,对吧?”

刘思诚和罗父表情夸张,对视一眼,“这!这怎么说呢!绝无此意啊!小陈老弟!”“是啊!小陈老弟,我们怎么敢有那种想法呢?不现实啊!”“对啊!小二就当个农民挺好的!”“对啊……”

陈止点破两人的想法,可两人就是不承认,陈止摆摆手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两位老哥,不是我不想带罗二走,罗二这个孩子有资质,我也很喜欢,可是,可是我的宗门真的不适合他!”陈止讲完,罗二的两位父亲都难掩失落的神情。

“抱歉啊!小陈老弟,让你为难了!”刘思诚抱拳拱手,以示歉意。

“对不起啊!陈老弟,我也是不想让小二想我一样被困在地里一辈子,才说出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就当我俩开了个玩笑!”

“对对!开了个玩笑!老弟你不要介意,对恩人说出刚才那种话真是,老脸都丢光了!”

陈止心中也有些遗憾,罗二这个孩子他是喜欢的,很可爱,懂事,还有一点自己的小原则,资质也是有的,可宗门规律如此!陈止想到这,忽然冒出个想法,“两位老哥!”

罗父和刘思诚都抬起了头,盯着陈止,“两位老哥如果信得过陈止,就把小二交给我!我们宗门虽然有规定,但我可以把小二送到其他门派!以小二的资质,去其他门派根本不是问题!”

罗父和刘思诚听到陈止这番话皱纹都舒展开了,“陈老弟,这,这,也可以嘛!”刘思诚有些激动,陈止点点头。

“陈老弟!我们信你!”罗父坚定的说,陈止也不废话。

“那好!明日带小二一起走!”

“对了!陈老弟,你说的这个门派在哪啊?”刘思诚想问问看,也许自己听说过呢!

“泰州,万法门!”

“泰州?万法门?”刘思诚知道泰州,在南方,却没听过万法门,心中心有些打鼓,靠谱吗?

罗二还不知道自己又要离家了,现在还开心的在村口大树上用刀刻小人玩儿,虾米站在树下,“小二儿,他们说你走了,怎么又回来了啊?”

罗二刻完小人,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把刀放了起来,满意的爬下了树,跟虾米说:

“我不想走了!就回来了呗!”

“那你这两天去哪了?都没人跟我玩了!”

“天天就知道玩!”罗二白了虾米一眼,有些哀其不争地说道。

虾米擦了擦鼻子,“你不也是?”

罗二不想和这个连村子都没出去过得“小屁孩”交流,可转头又问虾米,

“虾米,想学武功吗?”

“想啊!”虾米眼睛瞪得大大的,兴奋的点着头。

“我教你啊!”罗二迫不及待的要像伙伴炫耀自己学会的招式。

“你站好!”

虾米听话的乖乖站在原地,罗二摆好姿势,向前一冲,正好打在虾米的肚子上,虾米疼的躺在地上的直打滚,边滚还边哭,边哭还边说话,说要把告诉罗的父母,罗二欺负他!

罗二慌了神,怎么哄都无济于事,最后还是答应把“绣针”借给虾米玩一下午,虾米才答应不告诉父母。

看着一旁开心的拿着“绣针”挥舞的虾米,罗二感觉,他刚才都是装的!

傍晚时分,夕阳西垂。虾米不情愿的把“绣针”还给罗二。

“小二,我肚子还疼,那刀你明天再借我玩一天呗。”

罗二气的举起了拳头,虾米吓得赶紧捂住头,“不借就不借嘛,小气!”

“明天再说吧!”

罗二扔下一句话就往家走,虾米还在后面喊“明天你可得来啊!”罗二摆摆手没回头。

罗二回到家,看到父母和干爹干娘都在,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陈止站了起来,

“小二,你明天和我一起走!”

罗二狠狠的摇头,不去!绝对不去!自己刚回来!

“必须去!”罗父的态度很坚决,就连罗母虽然满脸的不怨气但也没开口劝说,罗二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到干爹和干娘身上。

“小二,我们都商量好了!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被骗不得已才让你离家,可这次是我们决定送你走!”

“我不!我才回来!我不想走!”罗二没有哭,只是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难道你想一辈子待在这儿吗?你想一辈子守着那几块草都不愿意张的破地吗?”罗父严厉的说。

“我想!我想一辈子待在村子里!”罗二终于忍不住了,哭着说,罗父被罗二的话气的不轻,喘着粗气,刘思诚拍了拍罗父的背,对罗二道:

“小二,上次去通州城,一路觉得好玩吗?”

罗二摇头。

“那你还认识了新朋友呢?”

罗二想到了李安安,那个黑色斗篷的少年,能从二楼跳下来,一刀劈开好几张桌子的少年,罗二抽泣着没有回答。

“还有二妞,你们两个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罗二点点头。

刘思诚看到有些效果,继续问,“你的朋友都在家里待着吗?像你一样!”

罗二摇摇头。

“你不想你的哥哥吗?”

“想!”

“那你为什么不出去找他们呢?”

“我不知道我哥哥在哪!”罗二哭的更大声了。

“可你都没找,不是吗?”

罗二不想点头,可哥哥离开家后,自己都没主动提起过哥哥,“我没有!我想找我哥,我想找二妞,我想和李安安学武功!”

“那为什么不出去找他们呢!”

罗二哭声渐渐小了下来,还是有些抽泣,“我,我,出去,就能,就能,找到,哥哥,哥吗?”

“你只有去找,找到的机会才更大啊!”

“那我能去,去京都找,找二妞吗?”

“你不但可以去找哥哥二妞,你在见到李安安也许你就能教他武功了呢!”

“干爹,你说的是,是真的吗?”

“那就看你努不努力了!”刘思诚知道,罗二被说动了,他想走了!

“那你明天和我走吗?”陈止问。

罗二点点头。

众人都松了口气,罗母过去帮罗二擦了擦眼泪,看看儿子,怎么刚回来又要走!也不知道他爹怎么想的!

刘思诚叫过罗二,让他陪自己去家里取些东西。刘思诚牵着罗二的手,边走边说:“干爹小的时候也想你一样,觉得家里最好了,也不想离开家,但一次意外干爹不得不走出家门,到了外面才发现,家里虽好却不是男人待的地方!男子汉就该去更广阔的世界!去结交朋友!去深山老林探险!去挑战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小二,你是男子汉吗?”

罗二不知怎么回答,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刘士诚不再说话。两人来到了他家的铁匠铺,从风箱里取出了一个小布包,走到罗二跟前。

“你知道干爹为什么不自己送你去通州城而要拜托别人吗?”

罗二都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自己怎么会知道!刘思诚晃了晃手中的布包。

“因为这个!”

然后就给罗二讲起了当年发生的事。

十多年前,刚刚学成出师的刘思诚与几个兄弟四处探险,各种险绝之地几人也有光顾过,这次听说济州大龙山有人发现了一处墓穴,据说是商时期一个绝代强者的墓,几人不觊觎里面的财宝和秘籍,当然,如果幸运也可能捡到那么一两件,最重要是想见识见识这强者的墓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几人一合计就动身赶到了大龙山,到了后发现这天下有名有姓的强者几乎都来了,各大门派都是派出了门下杰出的弟子!大家江湖中人,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自然是先比个高低再说,刚开始是友好切磋,慢慢的切磋就变成了单纯的为了杀戮动手,你减员一人我就多一分得到宝藏的机会!

最后还是大魏天鉴司出面,杀戮才平息下来!那时的天鉴司凤卫助大魏皇族驱逐神教没过去几年,余威尚在,江湖上的门派也怕这群功力绝高,杀人不眨眼的凤卫,“凤卫一出,天下安宁”不是说出来的,是杀出来的,所以都选择息事宁人!静静等待着墓穴的开启。

其实墓中的东西都是分配好的,大魏朝廷拿走一部分,玉灵宫、正一道、清波门这种大门派拿走一部分,剩下的也什么就小门派捡捡漏,如果小门派以后还有遗留那就便宜了像刘士诚他们这种无门无派的边缘人群了!

墓穴被打开时众人都围作一团,想一睹这位绝代强者的墓到底是什么样子,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大量的红色烟雾从墓中涌出,众人来不及躲避,都中了招,双眼赤红,仿佛被人控制,拔出武器厮杀起来!喊杀声,尖叫声立时充斥在林间!

刘思诚他们离得比较远,基本都快出了大龙山,所以没被波及,当刘思诚几人还在远望时林间忽然传出喊杀声,几人都是一惊,又打起来了?凤卫都没镇住!那应该是什么大宝贝!

可几人都有自知之明,这事儿自己掺和不了了,转身要走,可他低估了墓穴边战斗结束的速度!就再要离开时,几个失了神智的人冲了出来,和刘思诚厮杀在一起,刘思诚他们都是刚刚出师的毛头小子,哪有见过这场面,拼死抵抗,一下就损失三人,只剩下刘思诚和另一个兄弟,可那个兄弟也被刺伤,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不行了!

这时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冲了出来,刘思诚已经被吓蒙了,他那里见过这可怕的场面!好在那人冲到跟前就气绝倒地,刘思诚才注意到那人手里拿着一本书!刘思诚不知道这是什么书,但还是捡了起来,扯了块布包起书,抱着受伤的兄弟离开了!

树林里厮杀声渐弱,时不时传出一声,“那边还有吗?”的奇怪问话,就没有任何声音了。

刘思诚的兄弟没有救回来,最奇怪的是,自己被通缉了!凤卫签发的通缉令!但庆幸的是除了一张画像和一个外号,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刘思诚心惊胆战的回到了老家,再也没出去过!

罗二听刘思诚讲完这件事满眼都是崇拜,他没想到这个打铁的大叔,现在的干爹居然在年轻时有这种经历,“所以小二,外面有危险,也有机遇。你不出去可能永远没有危险,但也不会有机遇!”

罗二点头,然后刘思诚把布包交到罗二手上,“我自打得到他后,就没有打开过。”

“干爹,你不好奇吗?”

“好奇啊!可我从回家那天起就已经不是江湖中人了,看他做什么?”刘思诚笑道。

“那我能打开吗?”

“这是送给你的!当然可以打开!”

罗二兴奋的打开布包,是一本书,一本封面是玉做的书,上面刻的字罗二一个也不认识,罗二看向刘思诚,刘思诚有些尴尬,因为他也不认识。

罗二翻开玉封面,里面是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纸张,上面画着一个个小人,旁边是那种不认识的文字,刘思诚明白了,这可能是一本秘籍,只不过用的不是现在的文字,这可难办了!罗二看着挠头的干爹,知道他也没办法,只能又包了起来!

“干爹,那这书是不就没用了?”

“不!”

刘思诚想到一个人,学堂先生,那个老夫子说不定认识这种文字!于是连忙到屋里取了张纸,又从地上捡了一块碳,照着书的封皮画下了一个字,看了两遍感觉没画错,就把书还给了罗二,并嘱咐他,这本书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罗二点头答应,然后把布包放在怀里和刘思诚向学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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