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儿将白娘子与许仙的故事娓娓道来，白龙也不负她讲的口沫横飞，静静聆听。
“雷峰塔倒西湖水干，否则永世不得翻身。”讲到结尾，莫儿不禁惆怅那凄婉的爱情。
白龙也不胜唏嘘，龙首不禁垂垂，略略消沉。
“那许仙甚可恨。”白龙坦言，良久，忽然哑了哑声，“白娘子倒与我娘亲很像。”
“咦？”莫儿楞仲，倒未及想到世间果真有这般传奇人，她忙附耳欲听得下文。
水镜小湖泛着粼粼波光，泛滥在白龙墨蓝的眸子里，乍见恍若琉璃泪光，将那龙睛里郁郁的倨傲全数揉碎，仅留一泓醇泉。
哪知静茫多时，白龙却似无意再道下文。
“后来呢？”莫儿忍不得，只得耸耸肩相问。
“便是她欢喜了一个人，却不得被接受，永生永世不得翻身罢了。”三言两语，白龙极是轻描淡写，微哑的嗓却泄了他丝缕的恨与疼。
这故事讲的恁简洁，莫儿却了然：“那人就是你爹，对吧。”
白龙不应声，却显是默认了。
“白相公，我给你唱首歌吧。”见他清冷的模样，莫儿兀自唱将起来，“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千年等一回，我无悔啊，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只为这一句，啊，断肠夜无怨……”
她唱得意趣盎然，白龙打断：“难听，莫要再唱了。”
莫儿颇受打击，这幅嗓子明明好听的紧，比她本尊不知好上多少分，几近天籁，声线婉转如莺啼，怎的就被说成难听了。
“便唱那得意的笑吧，耐听些许。”龙睛澈了，睥睨之色如初。
莫儿一哂，方知她狼吞虎咽的丑态尽数让这尾白龙看了全，连哼的小曲竟也被他听得真切了。
她哼哼唧唧的唱起来，不多时却有些困乏。
白龙一吐息，拂扬在莫儿眼睑上，她眼皮须臾便沉也下去。
沉沉阖了眸，水光泛在莫儿面上，一脸恬静，唇畔俩腮间淡蕴着蜜糖。
白龙化作了白衣银发的公子，长身玉立倜傥非凡，一抖手，扬起一折扇抵在她脑后免了她撞于地上的趋势。
“你可知，纵是千年也难等一回……小蝴蝶，且莫忘了欠了我的衣裳。”流水溅玉的澄澈之声低低缓缓。
凤目浅阖，涨着些微疑色，随即俯了身姿掸掸莫儿衣裙上的微尘，旋即将她抱起，一凛身投入暮夜长空之中，银白如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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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滚熟，莫儿再度醒了来竟已煦光落在房檐上了，昨夜如一场无痕春梦，甚至连春梦都算不得。
只是恍惚还荡一尾洁癖小龙在肩头倨傲，楚楚的惹人欢喜。
起身时，广袖里落出三俩粉白的桂花糕，莫儿才方确定那确不是一夜异梦。
王府里的下人倒还总算忆起莫儿这般大活人，醒来不多时，一小婢女踩着碎步给她送来了早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