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摁了一会儿开机键,果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开机了。
几乎是开机的瞬间,叮咚叮咚的信息声不断响起,仿佛停不下来了,江畔看着一条条弹出来的信息整个人都傻了,大约响了五分钟终于停了。
风轻轻的吹呀,傍晚的云好看的不像话,蓝丝绒一样浮着。虽然是将要黑的天,却被这些云映的发亮。
江畔坐在木椅上点进去信息框,毫无疑问,没有别的消息,都是初晓的。
初晓。
『小课代表,问你一个问题,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吗?』
『我猜你可能会说是高二下学期分班第一天。』
的确,如果真的要江畔想的话,第一次见他真的是在高二下学期分班第一天啊!
『其实不是的,我第一次见你是在高二上学期最后一天,怎么样,是不是很惊讶?』
高二上学期最后一天?江畔在脑海里搜索了大半天,毫无印象。
『也不知道你想没想起来,那天我冲进办公室时第一眼就看见了你,你扎着马尾,穿着校服,逆着光,莫名其妙的一下就映在我心上了。』
冲进办公室?江畔脑子一定是死机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是不是还没想起来?可真笨,我拿了化学老头放在书桌里的匕首,狠狠瞪了你一眼算是警告,你愣了一下,随即用小手捂住了双眼。』
『你捂住了眼睛没看见,我当时盯着你笑了,觉得你特别可爱,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儿?』
江畔轻笑,梨涡微显,她才不是小孩儿呢。
『我转身要走,没想到贾真忽然进来,我转身躲在门后,一直盯着你。』
『贾真背对着我,你正对着我,我以为你会把我供出去,可你只是看着贾真,和他说话。』
『谈的只是一些学习上的问题,他提前透露说下学期会把你调到二班。』
『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下学期没有和何好她们在一班了吗?』
真的是开玩笑,他爹从中作梗其实是一部分原因,主要还是初晓自己想去,不然谁能强把他调进二班?
『说了几分钟,你故意站在贾真后面问问题,正好挡住了他的眼神余光,我就这么从办公室里逃了出来。』
江畔怔怔的看着这些信息,原来,真的会有,你认识一天的人,可能他已经认识你好久了,并且对你情根深种。
『现在应该想起来了吧,对哥的第一印象是不是觉得特牛逼特帅?那把匕首后来插在了隔壁学校一个装逼男的腿上。』
这时候江畔还不知道,这把匕首,差点让他和她都失去半条命。
『像我这么帅的男生喜欢你,你都不动心,那小爷我真是不知道什么样的才能让你喜欢了。』
小姑娘额前的碎发被微风吹起来,像林间的小鹿精灵一样,时不时就笑起来,是那么的干净又一尘不染。
她怎么没有心动啊!他在医院的那些日子里,江畔每晚都没有睡好过,一直都在想,初晓怎么还没好啊!
『你这么好玩,这么可爱,都不疑惑为什么没有人追你吗?』
她才不好玩呢。
『其实追你的都被我堵在学校后面的小巷里给揍了,该说不说也揍了十几个了,当时就想着得解决的快准狠,省的那么多不要脸的惦记你。』
江畔看到这里,惊讶之余没忍住笑起来。
怪不得徐楠总是色眯眯的看着她,问她怎么除了初晓就没人追她呢?江畔自己倒是不以为然,一个初晓就让她够受的了,更别说十几个初晓了!
现在看来,可能徐楠形同于迪都知道这件事,就她自己不知道了。
他就是这样。
是个只会吃醋的小霸王。
没关系,反正她现在已经和初晓在一起了,别人都不在她眼里。
小姑娘继续翻着手机屏幕,看着看着情绪慢慢低落。
『我现在躺在医院病床上,没有人陪着我,也没有开灯,好黑啊。』
『电话也不能给你打,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见你?你怎么都不来看看我?』
『我忘了医院被封锁了,别说你了,谁都进不来。』
『前几天晚上我在医院长椅上捡到了一个奶片,和你给我的很像,恍惚之中我还以为你来了。』
『后来想想,可能只是小孩儿落的吧。』
她怎么没去?她怎么能不去?
她就躲在草丛后面啊!看着她的男孩脸色苍白攥着那颗奶片,她心都碎了。
是啊,是小孩儿落的,是初晓的小孩儿故意落的。
『我想你了。』
她也想他,明明之前那么烦他,那么害怕他,可是他住院的时候,她就是特别特别的想他。
『等我出院了我就去找你,你不许把我忘了。』
除了初晓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一个男生能把江畔的兴趣提起来。
『你不许和别的男生说话,不许和别的男生探讨问题,不许和别的男生干任何事情。听见了吗!让我知道了,我就打断他的狗腿!』
真是霸道。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这个问题我还没问过呢,不管,我就默认是我了。』
好,江畔也默认是他了。
『我最喜欢你了,在你之前我真的没喜欢过别人,一个都没有!我也不知道我差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同意?』
『要是能看见你就好了,我发誓,只要你答应我,我以后再也不抽烟喝酒打架了!酒吧也不去了!你比这些东西可爱多了。』
『你和别人不一样,和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样,你干干净净的,一直悬在我的心尖上。』
还说他不会说情话?
这不是挺会的吗?
江畔的眼里转着大底泪珠,她仰头,用手扇着,控制它们不会流下来。
她的初晓,也悬在她的心上啊!
但是这半年里,一直是初晓在付出,她一直在逃避。
逃避一个那么爱她的男孩。
『要是你看见这些肯定会哭吧,小哭包,泪点怎么那么低呢?』
『畔畔,你听我说,不用自责,不用觉得我对你的好是你的负担。你记住,这些是理所当然的。』
『我没喜欢过别人,也不怎么会喜欢人,反正就是想对你好。』
『我对你不是见色起意,不是学校里的那些人说的那样,我不会花心,我也不是玩玩而已,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就这么因为你随便在医院里躺几个月也没关系,唯一让我受不住的就是看不见你的脸,听不见你的声音。』
『我觉得我有点撑不住了,医院可能会吃了我。』
『今天我好像在门后面看见你了,是真的你还是幻觉?』
那不是她!江畔哽咽着,初晓出现幻觉了!
初晓会疯的!
『今天我发现那不是你,因为我扑向她的时候抱了个空。』
后半句初晓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到底是没发出来。
后半句是:“我的脑袋磕在了门上,那时我才反应过来是幻觉,医生检查,说我有点儿轻微脑震荡。”
『我的嗓子一直不能说话,是不是不会好了?那我就不能问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
小姑娘的泪水滴的到处都是,她愿意!就算初晓一辈子不能说话她也愿意。
『我出院了就去见你行吗?』
这条之后过了好几天才有新的,江畔小手颤抖着,用力的翻着。
『我今天看着玻璃总觉得有点不一样。』
『我觉得那玻璃上有你的脸。』
『也许真的有。』
『我好累啊,畔畔,出院了亲亲我行吗?』
这条之后,再也没有了。
一条短信也没有。
江畔错了,江畔错了。
初晓和别人也不一样,他的世界里出现江畔之后,他就像疯了一样。在医院的时候更是,即使出现幻觉了镜子里倒映出的也是江畔的脸。
小姑娘绷不住了,手机从手心里滑落。她双手捂住脸,止不住的哽咽起来。
怎么回事江畔?怎么回事?为什么现在才发现?你差点错过他了你知道吗?
都怪你一直小心翼翼!都怪你一直拒绝他,都怪你。
什么都应该是她的错,可初晓在背后默默替她承受了那么多!
女生自责起来眼泪就像水龙头一样,怎么也流不完。
特别是像江畔这样的女生。
为了庆祝阿婆生日,家里在放烟花。其实就是色彩缤纷的炸药,不过炸在天边染红了一大片星。
小姑娘趁着烟花爆炸声放声大哭,压抑了这么久的自责终于化为眼泪爆发。
忽然有人在她身后隔着木椅轻触她瘦小的肩膀,她闻到了熟悉的柠檬水味。
他开口,声音江畔熟悉极了:“小课代表,哭什么呢?”
江畔转过脑袋微微抬头,映入眼帘是那张昨天刚刚见过面的脸。
烟花的爆炸声依旧,江畔愣了一下,确认来人真的是他!
她起身扑向他,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脖子,大声唤他:“初晓!”
初晓一怔,任由她抱着自己,手掌轻轻的拍着江畔后背,有些慌乱:“怎么了畔畔?怎么哭成这样?”
江畔不回答,抱住初晓就不松手,小脑袋埋在他颈窝里,像个小树懒一样。
“别哭啊!我这来找你给你吓成这样?”真是打初晓一个措手不及,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江畔这次眼睛哭的才真像是两个大核桃,小姑娘用手抹了两把眼泪,又把鼻涕蹭在初晓肩膀的衣服上,声音又软又糯:“我想你了初晓,很想你很想你很想你!”
吓死初晓了!他还以为怎么了!真是的,小姑娘不按套路出牌啊!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还以为怎么了。想我了我这不是来了?”初晓走了两步坐在木椅上,又轻轻的把江畔的小脑袋扒出来,两只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江畔也伸手揉了揉初晓的脸,吸了吸鼻子:“你答应我,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一直一直。”
初晓忽的笑了,烟花彩光下他的脸好看极了,无疑是上帝的宠儿。
“我好不容易才把你追到手,你这么难追,估计除了我谁也追不到你了,你只能一直和我在一起了。”初晓盯着小姑娘红红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回答她。
认真且虔诚。
江畔从兜兜里拿出一个粉色包装的小球球。
“这是什么?”初晓问。
江畔笑着不说话,尝试撕开一个小口。
不行,手上都是眼泪,太滑了撕不开。
她索性用嘴巴撕开,空气中顿时全是草莓味。
没有一丝丝预兆,江畔微微低头吻住了初晓的唇,小姑娘从来没亲过男生,只会一下一下亲,唇齿之间盈满了草莓味。
初晓感觉到唇上的温热才瞬间反应过来,喉咙里发出沉沉的低笑,开始任由小姑娘吻着,他就搂着江畔的腰防止她摔下去。
江畔的腰很细,体重也很轻,初晓抱着她可以说是毫不费力。
由着江畔亲了几下,初晓欠了欠身子瞬间反客为主,换成一只手抱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扣着江畔的后脑勺:“我教你。”
他加重力度,江畔被他吻的七荤八素,下意识的想躲闪。
“呼吸,畔畔,呼吸。”江畔朦胧中听见初晓这么说。
江畔重重喘息着:“初晓!不行!喘不过来气了!”
初晓闭眼,松开江畔嘴唇,沿着脸颊一路向下吻了吻江畔耳垂。小姑娘趁着空隙呼了两口气,感觉到耳畔一阵温热,她浑身都像过了一遍电流。
江畔想开口说什么,又被初晓吻住,她撑不住了,双手有气无力的勉强勾住初晓脖子。
“初晓,我要,要勾不住你了!”江畔软着声音,像水一样轻。
初晓什么也不管,抓住江畔的胳膊向上带了带:“你怎么这么甜呢?”
“不甜了!不甜了!让我,让我喘气!”江畔略微有点挣扎。
他低声笑着,微微偏头去吻江畔雪白的脖颈:“给你种个草莓?”
没等江畔反应,他冰凉的手指扯了扯江畔的衣服领,自然而然的吻上去。
江畔眉头皱了皱,脖颈处轻微的颤抖,轻唤他的名字:“初晓!不要。”
小姑娘身上香香的,初晓用力吸了两口,嘬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草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