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落入水中大叫道:“师傅救我!我要烫死了······啊啊······诶,这水不烫啊。吓死我了。”
天颜飘到陆离身边笑道:“别傻了,这水不烫的,只是有点猛,你要扛住哦。”
天颜话音一落,便立即转换语气严肃地对陆离道,变化之快,令人咋舌。他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要接回你的断臂吗?接臂之难,难如上青天;接臂之痛,痛如下油锅。你要考虑清楚,但不管你做任何选择我都是你的师傅,我都会用心教你。”
陆离心想:“你之前什么时候问过我?你好像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吧。你丫得在逗我。”
陆离嘟囔了一会儿,随即陷入了沉默。他心中还有一丝丝恐惧,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会葬身于此。但他想起了林如、燕三的惨死,想起了自己还有血海深仇未报,心中的愤怒驱逐了恐惧,陆离便不再畏惧。
他坚定地道:“当然!”
天颜听后,用手按住陆离的眉心,他没开口陆离却能听到他的声音。他道:“徒儿,我现在与你产生了通感,我不用出声你便能听到我的声音。”
天颜顿了顿,继续道:“此举异常困难,稍有不慎,便会臂毁人亡。你要时刻保持清醒,忍受蚀骨的疼痛,万万不可昏迷。如果你准备好了,就把手臂伸出水面。”
陆离想了想,咬了咬牙,壮士赴沙场般地举起左手臂。
天颜左手拿着虎骨,右手聚气成刃。只听“嗖”的一声,陆离左臂上的烂肉便削去,趁着鲜血尚未流出,天颜眼疾手快的把虎骨接上去。
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的,以至于陆离刚感到疼痛臂便被接好了。
看着陆离欣喜的表情,天颜邪魅地笑了笑,道:“先别那么开心,疼痛还在后面。”
陆离还没明白天颜的话是什么意思,便感觉到有一股怪力在疯狂地冲击自己的臂膀,与此同时,还有一股怪力在拼命拉扯自己的臂膀。
只不过是一个向外拉,一个朝里扯。两股力势均力敌,不分上下。陆离感觉自己的肌肤被这两股力一寸一寸地吞噬,毛发被一根一根地清除,疼痛至极难以想象。
陆离痛目圆睁,五官扭在一起,强忍着痛苦苦支撑着,但仿佛有人冻结了时间,留住了岁月,时间笑着看着痛苦的陆离走得极慢。
慢慢地疼痛感麻痹了神经,陆离渐渐地感到不那么疼了。等到疼痛感彻底消失的那一刻,陆离再也顶不住了,他双眼一闭,失去了知觉。
昏过去的陆离梦游到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天空晴空万里,一片祥和,而土地却一片荒芜,肮脏不堪。陆离如履薄冰地在这个世界行走,倏然,他感觉有一块柔滑的物体在擦拭自己的脸。
陆离恍恍神,却发现周围的景象全都消失不见,一个巨大的虎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陆离大吃一惊,心想道:“那只暗夜青虎恼我挖了它的墓穴,分了他的尸,冤魂来找我报仇了?”
随后陆离骤然苏醒,发现一只白色的小猫样的动物在添拭自己的脸颊。陆离看清楚那动物的模样后,大为高兴,脸上露出欣喜地笑容。道:“小虎又遇见你了!”
小白虎见到陆离醒来兴奋地活泼乱跳,嘴中还发出“呼呼”声响。陆离双手抱住小白虎,亲昵的抚摸它的头,道:“当初在枫叶林治好你的伤后,便把你放回山林。没想到今日我们又重逢了,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长胖。”
陆离欢乐地双手举起小白虎,但突然之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放下小白虎,伸出左手,惊讶道:“哇!我的手复原了!”
经过几天几夜的修复,陆离的骨架终于和虎骨完美的融为一体。在九曲血芝的作用下,陆离的手臂迅速地长出肌肉,变得和原先一模一样。
只是手掌处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符文,陆离感到奇怪便用手搓了搓,可是右手一碰到符文,符文便迅速消失了。这件事虽然诡异,可心奋至极地陆离并没有留意。
他小跑到一块大石头面前,左手向前伸出,表情庄重,聚精会神喊地道:“砰!”大石头却纹丝不动。陆离脸上一片疑惑,他连续喊道:“砰!砰!砰!”可大石头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它矗立在哪里,尽情地嘲笑陆离。
这时,陆离背后突然出现一团白雾,白雾的一部分凝聚成的一只手臂拍打陆离的肩膀道:“你砰个屁啊!砰!”
陆离被吓了一跳,他肩膀一缩向前滑了一步,逃脱了白雾的控制。陆离回头一看见是天颜,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他道:“师傅,你老真是神出鬼没啊。”语境中尽是无奈。
陆离说话间,天颜已凝成人形。他仰望天穹,满眼尽是忧伤。陆离挠着头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道:“我想虎骨、九曲血芝都是天下至宝,两者都用在我身上,虽然不至于让我立即冲上虚境,但达到极境应该是没问题的。于是我就那这块石头做实验,想想看看自己的实力究竟如何,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打不动它····”陆离这番话中带了点委屈带了点不解。
天颜听后回过头,幽怨的看着陆离,道:“想象是美好的,可现实是残酷的。你的骨架虽与虎骨完美的相连,九曲血芝的药力也被你吸收的分毫不剩。可是你····你····”
天颜越说越激动,他化幽怨为口水,指着陆离道:“你就是典型的吃得多不长型,吸收了我这么多好东西,可实力就是不提升····”
天颜此举与泼妇骂街无异,实在是有失一代宗师的身份。陆离见此简直是哭笑不得,他故作无辜的安慰天颜道:“师傅,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我的身子异于常人,这是上天注定的,我们也没办法啊。你先别着急,说不定是那九曲血芝的药效慢,要过一段时间药效才会发挥作用。指不定那天我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变成了地极大修士呢····”
天颜想想觉得也是,反正陆离已经把这些东西用光了,自己再怎么生气也于事无补,还不如放宽心,安然接受这个事实。
天颜抓住陆离的衣领,两眼恨恨地看着他,道:“最近多练功,少方便,如果把九曲血芝给拉出来了,我就让你一点一点的吃下去!”陆离望着天颜,小鸡啄米似得拼命点头。
天颜的身体渐渐淡化,似乎又要消失不见。陆离急忙问:“师傅,你看我现在大约是什么层级?”
“玄境······”
“一晚达到灵玄境或青玄境,那算还不错了。”陆离窃喜道
“呵呵,你想多了,你现在是通玄初级····”
“什么!”陆离睁大眼睛道,“那我用了这两件宝物除了修复我的断臂外就对我没什么作用了?”
“答对了······”天颜说完后,身体便彻底消失于陆离面前。
陆离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捧着脸,有点儿失望的想:“我还以为这虎骨有多厉害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我还指望它能迅速提升我的实力,我好为如儿报仇呢。可是以我现在的实力,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手刃曲向天,以慰如儿的在天之灵····”
陆离忧愁,天颜也好不到那里去。他本以为自己收了个天资聪慧的徒儿,但陆离的表现却着实让他感到失望。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力,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不过,好在被困石窟数百年的经历打磨了他心智,洗净了他的铅华。他很快便从失落中走出来,并越想越乐观:“把天才培养成强者不算本事,把废物培养成天才这才是高手。嘿嘿,陆离你就好好的接受我的魔鬼训练吧····”
此时,陆离正忧伤地坐在石堆上望着天穹发呆。不过孩子就是孩子,性子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久便把注意力集中到左手上去了。
他欣喜地看着这只手,赞不绝口。人其实就是这样子,不是害怕失去,而是害怕失去之后没有更好的东西替代。
虽然现在看起来虎骨对陆离的好处不大,但陆离还是觉得它很厉害,不住地挥舞它。陆离纵身一跃,从怀中掉落一个朱红色的盒子。陆离看到后拍拍自己的脑袋道:“哎呀!我真笨!竟忘了三叔给的盒子。”
陆离捡起盒子仔细地把玩起来。只见那盒子制造的十分巧妙,四面八方都刻画着精美的‘猛虎望山林’的图案,只有中间有一条极细的裂缝,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很显然陆离没有这样的细心,他纳闷道:“三叔是不是给错了?这那里是个盒子,这分明是块木头。”陆离说着说着并用手随意的掰了掰,谁知,看似十分坚固的盒子居然就这样被陆离打开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盒子有严重的质量问题,陆离可以找有关部门进行投诉。
盒子一开显现出一个卷轴,陆离拿起卷轴还没来得急仔细看,身后便飘来一句话。道:“‘飞天踏云步’,嗯,不错,看上去是个好东西。”
陆离之前被天颜这样吓过,所以这次他表现得极为淡定,道:“师傅,你能不能换一个正常一点的出场方式······”
天颜不理会陆离的抱怨,右手轻轻一抓,那《飞天踏云步》便落入手中。天颜看了看,随即扔还给陆离,样子十分随意,道:“这身功还不错,你可以试着练练。”
陆离自豪道:“那当然,三叔给我的东西还有假。”随即小心翼翼地打开卷轴,却意外的发现这卷轴上居然没有字!
陆离震惊的看着卷轴心想:“是不是三叔拿错了?不,不太可能。三叔为人谨慎,这种低级的错误他是不会犯的。可是为什么这上面没有字?”
天颜看着陆离这样又好笑又有气,道:“你真傻还是假傻,你不知道高级功法需要与其产生才能获取其中的信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