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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互握的刀刃

“放手!”自知行迹已败露,她亦冷冷地开口斥道。紧绷的身体僵在他的怀里,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柔情。

“影儿,你可知我找你找得好苦……”颤抖的双手搂着好不容易才出现的影子,不管是幻影还是梦境,此刻他再也不会放开了。

相对于他的激动,泪影却冷漠之极,她任他把她抱在怀里,一动也不动,反正挣不开,她不想白费力气。

“影儿……”没有了她习惯的回抱,他好奇怪地道。

“抱够了吗?可以放手了吗?殷爷!”冰一样的言语,毫不留情地袭向他!

“影儿……”他错愕地说道,难以相信一向视他如天的泪影居然用这种陌生的语气对待他。

“经过了那么多事以后,你以为泪影还是以前的影儿吗?”泪影冷冷地开口,明亮的双眸恨恨地瞪着他。

“不可能的……”他不置可信地凝望着她,不敢相信他的影儿已经对他恨深似海!

“为什么不可能?不可能我可以恨?还是不可能我死不去!让你失望了吧,我该死地没有死!”泪影想起自己的孩子,她就恨不得杀了他!她那无辜的孩子,可怜是他亲手逼她下的毒手!

“影儿……”他无言,是他的错,如今说什么也补偿不了!

“你不要叫我!放开我!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泪影激动地道,看到他对待姐姐孩子的温柔,她就满心的痛恨,那本该属于她孩儿的爱!却是他一手毁灭,教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怨怼呢!

“你知道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的!”死不放手,这一次他绝对不放手!千辛万苦才重新得到的机会,他绝不放过!

“你不放可以,泪影打不过你,但泪影还是有能力自我了断!你想抱就抱着一具尸体吧!”恨绝的声音,似印证她的决心。

“不!……”他放手,他了解她,知道她现下说得出做得到,她是认真的!

殷暗阎手一放,泪影便纵身想逃,奈何她毕竟武功不及他,无论怎么逃,都甩不开他,他的身影总能挡住她的去路!泪影生气了,她忍无可忍地吼道:“你到底想怎样?”

“我不能让你走!”无论如何都不能,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失去了一切就当真回不去了。

“不让我走?你又想把我锁在你身边?还是想把我再送给谁人啊?!为什么你还不放过我!难道我连不愿意当棋子的自由都没有吗?”她激动地说。他就只想着锁住她,她也是人呀,她也有思想,她不想再受制于他了!不想当他殷暗阎的工具,他的禁脔!

“不会!我再也不会把你送人了!你不是棋子,你不是,你是我的——我的影儿呀——”殷暗阎立誓般地说。她是他此生的最爱,他不会再傻得把她推开了!好不容易才回来的珍宝,不是梦中的幻像,她真真实实地在他的怀中,他说什么也不会再轻易放开!

“哼!”她冷笑,以从未有过的冷然口吻说道:“殷暗阎,你不要在我面前装作后悔的样子,我告诉你!就算今天你再把我锁在你身边也没有用,你的美人计已经不管用了!”她早就做好了玉石俱焚的信念,她不会再容他摆布她的人生!她不要再过那种只以他为天,只仰望着他的喜怒哀乐的日子,她不要再做他的影子,他的工具,他的禁脔!

“什么意思?”她冷酷无情的语气,早就伤透了他的心,他的影儿从来都是柔情似水的,她不会这样冷漠地对待他的。如今她如陌生人的语气,就像拿刀硬生生地插入他的心中一样难受!

泪影用力地扯下面纱,灯光下,她完美无暇的容貌多了一道深刻的伤痕,破坏了她的绝色!

殷暗阎心痛地望着她,全身颤抖!她一步一步地逼着他往后退,:“殷爷,你看吧!看呀!你的影 儿如今已无任何价值了!你要回到过去吗?你要还我的容貌?还是还我的孩子?我的情呀!你还不起!请你放我走!”

从她狠绝地划落自己的容颜那一刻起,她就决绝地不让自己再对他心存期待!当她孤独无助的时候,他没有出现,她绝望的心再也容不下丝毫的奢想,他的爱一直都是虚无缥缈,她连抓住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一身伤痕,她再也无力再承受了。

殷暗阎发狂地紧抱着她,不理她的挣扎:“我不放,就算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放!你不会让你走!死也不会!影儿!我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你!……”嘶哑的声音带出了他的激动,她所受的苦都是他带给她的,老天爷该受罪的人是他,为什么偏偏发生在她身上呢?

本是极力挣扎的泪影,听到他的话后却停住了,她从来不曾想过他会对她说这种话的!

“影儿……”殷暗阎死死地抱紧她,柔情地说:“影儿,给我机会,给我证明的机会,我会让你变回我的影儿的!”

她摇头,悲凄地说:“不可能的!就算我再笨我也不会再相信你的!殷暗阎,我们回不去了,回不去了!”说着她便伸手抚向他的长靴,她清楚地知道他习惯把锋利的匕首藏匿在靴子里,果然,他的习惯没变,她以瞬雷之速,抽走了匕首,抵住了她纤巧的脖子,她视死如归,不愿再回到他的身边!

“影儿!”殷暗阎惊恐万分,他伸手想劝她。

“你不要过来!”泪影威胁道。失去冷静的她神色狂乱,地想要逃离他,她不要再受制于他了,她的世界不再需要他了!

“影儿,多日不见,你为何变得如此天真呢!”殷暗阎凌眸暗转,迅速地恢复冷静。

“殷暗阎!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泪影激动不已。

“我当然相信!但是影儿,如果你要死!那也只能死在我怀里!我跟你一起死!”决绝的口吻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

“可恶!殷暗阎!没错我答应过别人会好好的珍惜自己的!为什么死是要是我!难过是会是我!受伤害的也是我!我不要,我不要!我不会再寻死的!”泪影刀锋一转,刀口便指向他,“要死也该你去死!你是个恶魔!我的所有不幸都是拜你所赐的!你不放我走!我就要你的命!”发疯的指着他,她狂乱不已。

殷暗阎冷淡地逼近她,只要她不伤害自己,他的目的就已经达成,要伤害谁他都不在意!

泪影不由自主地后退,她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我会伤害你的!我会杀了你!”她不可以心软!绝对不可以!

殷暗阎手一伸,右手握紧锋利的刀口,鲜血即如涌泉般留下!

“你!”她惊道。

“你这样杀不了我的!”似是毫无所觉,他用力地拉紧,将她的刀拉向自己的心口,轻道:“影儿,刺这里,我们马上就可以解脱!如果不是阙阻止了我,当我以为你死了的那一瞬间,我早就了断了自己的生命了。影儿,你知道吗?我活着只是为了等你,等你回到我的身边——一切都只是为了你,如果你回来是要我偿命的话,我心甘情愿地把命给你——”腥红的血液沿着刀锋而缓缓流下,染红了她与他,触目惊心!

过往种种,浮上心头,泪模糊了她的脸,刺痛了他的心,他左手抚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拭去她的泪儿,“影儿,没有你,我根本就不想活……我活不下去……我爱你……”几近哽咽的声音诉不尽的相思之苦。

“爱!”泪流下脸颊,颤抖着声音泣道:“你没有资格说,你没有,你没有……”为何现在才说爱,为何到了这种地步才来说爱她,一切都不能回头了,她与他都回不了过去,她与他都没有可能再一起了。

“影儿,请你相信我……如果要我用死来证明,我不介意死在你手上。”如果再次失去了她,他再也活不下去了,与其悲凄绝望地活着,他愿意把生命奉上,只求她一生都能记住他的情!

骗人的!泪影心里如是说,手却颤抖不知所措!她好想狠下心来,一下就好了,所有的事情都会烟消云散了!可是她下不了手,他是她最爱的人,从小就仰望的着他存在,唯一生存的价值,她怎能下手呢?怎能伤害他呢?她好恨自己的无能,就算是此时此刻,她还会心疼他手上的伤!纤手放下了刀柄,她无力地哭倒在他的怀里,他紧紧地抱住她,任她的泪落入他的怀中,“影儿……影儿……”痛苦的低喃,唤不回的深情。

“我不会原谅你的……我恨你……恨死你……”诉不尽的苦楚,泣不成声地哭诉着。她好累,也好恨!上天为什么要让她来面对这一切呢?现在的他还有什么资格让她爱呢?现在的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爱他呢?背负着另外一个人的深情,她已经无力承受了。

“影儿……”爱也罢,恨也罢,此刻对殷暗阎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她终于回来了,回到他的怀里,他从来没有如此感谢过老天爷,感谢上苍让她活着,让她活着回到他的生命里——

天已暗,情却不变的浓,缠绕半生的爱岂能说断就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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