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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校园小道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

“落光,今天谁做饭啊?”

“你做。”

“你在这里住我的,用我的,你还要吃我的?”

落光沉吟:“那我做吧。”

云初摆摆手:“还是我来做吧。”

落光:“……”那你干什么要问?

落光眼中浮现出宠溺的笑容:“你做什么我都爱吃。”

这兄弟怎么总爱乱撩,而且还句句撩到心坎啊!云初在心中亿点点小羞涩。

吃完云初做的煎蛋饼后,落光冷峻的脸上浮现着满足,静静地看着正在收碗洗碗的云初,眼中流露出明媚的笑意。

她看着沙发上冷峻的男生,背脊笔直,恍惚间她觉得自己的九手沙发顿时高贵,云初摇了摇头,这是错觉。

云初抹着桌子没好气的说道“我说,光子啊,你虽然在国外处境卑下,但好歹还有哥们儿我吧!你可别自暴自弃啊,男儿当自强。”

落光心中一阵无奈的笑,傻丫头,怎么会呢!却又十分享受着被人关怀的感觉。

从心底处蔓延的温暖照亮着整个心房,漫溢着他的全身。

幸福就像早晨的煎蛋饼那样简单。

“走了。”他起身顺手将衣架上的两个书包捞走,跨在肩上,长腿一迈,仿佛不管不顾的就走了出去。

“哎,等等,我碗还没洗呢,我的碗。”云初看看碗,再看看离他远去的落光,云初立即决定,还是先上学吧,碗可以回来再刷,学不能不上。

云初连忙锁上门一路小跑,跟上了落光的步伐。

蜀中市的人喜爱饮茶,喜爱闲适。蜀中的早晨就弥漫着一股蜀中式的悠闲。

喝茶的,溜狗的,喊楼的,听曲的,跑步的……起早的几乎都是老人和上学的学生,通常不上班的年轻人会睡个大懒觉,偷得浮生半日闲嘛,而老人们就认为大好的时光不应该浪费在睡觉上,于是,打麻将的,泡茶馆儿的,锻练身体的就多了起来。蜀中市的悠闲人文和这里火爆的饮食文化在不协调中协调,在调和中共生互存。

学校门外的一条道上全是茶馆,再好的学校也有差生,再坏的学校也有优等生,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开茶馆儿的老人姓冯,须发皆白,阔额大耳,冯老人总是等到最后一个学生离开,他才缓缓关上茶馆儿,大约五更天的时候,就缓缓摸索着钥匙将茶馆儿打开,之后又蹒跚着步伐坐在躺椅中,半梦半醒的听着学生们听不懂的戏曲儿,回忆着自己年轻时候的往事。

每当看着这些泛着活力的小年轻,冯老人就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几倍,他回忆着自己田埂上的青春。

……

那年的她,风吹落叶,笑颜如花。

那年的他,憨厚勤劳,忠诚可靠。

女孩儿是生产大队大队长的女儿,梳着两个羊角辫,穿着干净而整洁的衣装,男孩儿却只是个放牛娃,只有一身洗的泛灰的白褂。可这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友谊。

那年的他们,喜欢在翠绿肥沃的田野中捉蛐蛐,找蝈蝈;在星罗棋布的夜空下彻夜闲谈,就算是聊上一整夜也不会觉得累。有两颗心,曾挨的是如此的近。

他喜欢听她上学堂的趣事,她愿意跟他倾诉她的烦恼。他想靠近她,却偏偏装作偶遇的样子,想和她倾诉自己田间趣事,却发现随着年纪的增长,上学堂的她,渐渐地说着自己越来越听不懂的词“徐志摩,胡适,戴望舒……”

他开始变得沉默,只喜欢做一个安静的听众,静静的听着女孩儿讲着她的故事。

不久后,知青下乡,分到女孩儿家的知青帅气而有才华,博学而斯文。女孩儿很快就跟知青热络起来,聊着共同的话题,从本国文学谈到西方文学,他知道,在她身边的人已经不是自己。当知青向女孩儿单膝下跪的那一天,他为了爱情选择离开。

多年后他再次回乡,是为父母办葬礼。看着早已物是人非的故乡,他的心中泛起一丝伤感。

在同乡的口中,他得知当年的女孩儿拒绝了知青的求婚。他欣喜若狂,想娶她为妻,却发现女孩儿早已嫁作人妇,远走他乡。

他一辈子没娶妻……

他再也没能看见那个女孩……

冯老人缓缓睁开眼,将自己从回忆中脱离,呵斥着吵闹的过于大声的同学们。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老人喜欢和这些孩子们待在一起,这么多年来有些功成名就的学生回校探师,在这其中,也曾有些善良的孩子喜欢来看看他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向老人诉说着自己曾经在茶馆的故事,他的内心已经很满足了。

许许多多起的较早的同学,茶馆儿便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借着昏暗的路灯,他们互相在这里交换着作业,分享着游戏,看小说的,追剧的,甚至爆粗口的,海(多)了去了。在聊着,笑着,闹着中,学校一开门,便不能待在茶馆内了。

当人群,像潮水般退去,孤独便尽数填补上来。老人拄着拐杖,轻轻的锁好茶馆的门,向外走去。

云初还在埋怨着落光不让她洗完碗,却发现钟表上已经显示开校门了,云初不由焦急起来,出声提醒道:“落哥,上课了。”

“那走吧。”落光牵着云初的袖口用适缓的脚步慢跑着。

云初看着落光跑的如此之慢,便焦急的抓着他的手臂:“走,我们今天不能迟到了,你云姐带你飞。”说完加速跑向校门。

落光漆黑的眸子看着女孩的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眸底掀起了暗沉一片。

直到进入校门,云初松开落光的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道:“啊!终于赶到了,虽然已经超时一分钟了。”

落光看着被女孩松开的手,眼中掠过一丝失望,抬手替云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没关系。”

云初心中又是一阵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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