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时光去如飞。
村宴的喜悦没过去,又迎来了顾顺的大喜日子。
顾重生知道顾顺定好成亲日子后,就开始斟酌,送他礼物。
院里的人都很积极地帮她出主意。
香妈妈说:“小孩子,就是送小东西,手帕、香囊之类的。”
福伯就说:“老夫人,派人外出打了套金饰,要不也帮你带些小东西回来!”
多叔说:“送银子最好,他们需要什么就自己去买”。顾重生听了后,睬都没睬他,转头就走了。
顾大伯伯说:“小娘子!你那天来,我们就非常高兴,不需送礼。”
顾顺红着脸说:“小娘子!我们东西都准备齐了,不决什么,所以不需送礼”。
祖母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建议,随她左想右弄的。
这天顾重生午睡醒来后,她吃着蛋糕继续在痴想中时,刹那想起,现代婚宴新郎新娘一起切蛋糕的情节。她看着蛋糕慢慢想象,顾顺婚宴切蛋糕的情形,越想越觉得可行。
她还想到现代婚宴,每人派送的糖盒。这里没有巧克力,糖和饼的品种又不多,而且常见又普通。要有新意又好吃的东西,她一下子就想到蛋挞,用蛋挞做糖盒。
香妈妈收拾好床铺,来到外间,就见到小娘子,放下吃了几口的蛋糕,咚咚地跑去了小书房,小身板爬在桌子上写写画画的。
香妈妈进去道:“小娘子!今天蛋糕不好吃吗?怎么只几口就不吃了?”
顾重生低着头,不停在写画,道:“我饱了,正忙着呢!你不要吵着我”。
顾重生算好,顾顺婚宴共十八席,一席一个蛋糕就十八个,她多算两个做预备,以便小孩吵着要加吃,所以共要二十个。
还有蛋挞,全村有四十八户人家,加上她自己院里,共四十九份,一个糖盒不大装三个就够了,共是一百四十七个,她就预计做一百五十个。
要做二十个蛋糕和一百五十个蛋挞,是一件非常浩大的工程。
她到了厨房找秦大娘合计合计。
秦大娘说:“小娘子!你算的量是足够的,做这些需要提前准备好多东西。
一,要多找些人帮忙,尤其是打奶油最费功夫。
二,土窑要找人再多建造几个。
三,锅、盘、模具、打蛋器也要再多做。
四,小麦粉、糖到外面买就可以,鸡蛋要提前通知平婶备下,还有院里的牛奶是不够的,要到羊场那边取。
五,柴火也要准备。”
秦大娘看着越来越丧气的顾重生,转口道:“小娘子!要不你去找老夫人商量,有老夫人参于,事情就简单多了。”
顾重生垂头丧气地回到屋里,香妈妈见着奄奄无神的她,道:“小娘子!你怎么样啦!是不是病了不舒服?我去找顾多过来看看”?
顾重生无力地道:“我没事,不需要叫多叔”。
香妈妈站在庑道上,看着顾重生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她放下手中的针线,和杏儿道:“我去正院,你慢慢将这些做完。”
香妈妈匆匆地来到正院,顾老夫人正在院里晾晒书画,见着她道:“你匆匆忙忙的,发生什么事了?”
香妈妈回了口气,道:“小娘子!好象病了。”
顾老夫人放下书藉,紧急道:“快去找顾多,我过去看看。”
顾老夫人快步走进小跨院,对坐在廊道上的杏儿问道:“生儿呢!生儿在那里?”
杏儿看着匆匆走过的老夫人,赶紧道:“小娘子!在书房。”
顾老夫人大步来到书房门口,用力敲门:“生儿!你怎样了,快开门,有祖母在你不用怕”。
顾重生打开房门,见着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口的祖母,惊讶道:“祖母!发生什么事了,什么事情令你这么急?”
顾老夫人一手抱起顾重生,向房内走去:“你那里不舒服?告诉祖母不用怕”。
顾重生在祖母怀中猛的挣扎了几下,下到地上,道:“我好着呢!没有不舒服”。她又在原地转了一圈,又道:“你看我多精神,那像有病的样子?”
顾老夫人弯身对着她,再问道:“你真没事?”
顾重生举起双手,做了个引体向上的动作,道:“你看二头肌”!做完动作后,她自己都忍不住“噗”一声笑了起来。
顾老夫人坐到椅子上,松了口气道:“杏儿!拿杯水来,给我吓的。”
香妈妈和背着医箱的顾多飞快跑进来时,见到老夫人和小娘子坐在桌子边上,两人对着桌子上的一张图说说写写的。
顾老夫人抬头看到他们,说:“你们来啦!顾多既然你来了,就把把脉吧!”
顾多将医箱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深呼吸了几下,平服心情,专心为顾重生诊脉,诊了一会,道:“回,老夫人!小娘子很健康”。
顾老夫人笑着道:“健康就好!
你们都去正厅,我有事交代你们。
杏儿,去叫一声顾福、秦大娘、平婶都来正厅。”
对着香妈妈道:“香兰,你摆了个乌龙”。
香妈妈也笑起来,道:“没事就好,就是我老糊涂”。
他们几人来到了正厅,刚坐下,福伯他们也匆匆来到了,待大家都坐下来。
顾老夫人道:“生儿,你说遍给大家听。”
顾重生挺身站起来,将想好做蛋糕、蛋挞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顾老夫人道:“这一次都要大家全体合力起来。”
接着继续安排:“顾福,你明天去村里找人建土窑,我想过了,就建在村社灶间旁边。建在那里,以后村民也可以用上,我们就多走几步路。
调派人员的事情,就交给顾多你。现在院里人员调配都在你手中,调派人员你最合适。
秦大娘,你核算好小麦粉、糖、柴等,还有鸡蛋数量。
平婶,你要预算好,鸡蛋够不够,差多少,报数出来。
顾多,模具、工具你去知会,顾风做。
还有,顾福,你通知顾大派人出外采购。”
顾老夫人一气呵成将任务派出去。
他们都领了老夫人的命令,很快大家就忙活起来。
忙碌中的时间过的快,一下子就到了顾顺成亲的日子。
这天,天刚亮,顾重生就起床,梳洗好,随便吃过早饭就和香妈妈一起往村里去。
今天香妈妈为她穿了,粉色小袖绸缎上衣,下着紧身浅绿长裙,梳着双平髻,系着粉色流苏绸带,尾端坠着两颗小小的银铃,头一动就发出叮咛的铃声,一看上去,粉嫩甜美又玉雪可爱。
院里的人半夜就起来,开始忙活了。
祖母说她年纪小不宜熬夜,就留下香妈妈守着,没叫醒她。
顾重生走到村路口就微微传来一股蛋香味,当她来到窑掤边上,只见团团围着一群人,村民们都是给这些香味吸引过来的。
顾重生走进窑棚里面,左边大长桌一排八个男子正奋力在打奶油,这些人都是宅里的护卫,全是有力强壮的年轻人。右边长桌上杏儿正在教翠儿和平婶在折叠纸盒,纸盒是祖母派人买了硬黄纸,香妈妈裁好纸,教会杏儿折叠的。中间大桌上祖母和秦婶正在调小麦粉做蛋糕。边上福伯和多叔正从窑里拿出一盆盆蛋挞、蛋糕。
其实,他们做出来的蛋糕和蛋挞,不是现代的蛋糕、蛋挞,蛋糕就是和普通的蒸糕差不多,只是加了鸡蛋和进窑里烘熟,所以比蒸糕软香,顾重生也给了它取蛋糕名字。
蛋挞也一样,没有现代蛋挞的滑嫩、松脆,因秦婶会烘窑,蛋皮烘的香脆,里面的蛋奶也香,就这样顾重生也满足了,所以名字也叫了蛋挞。
祖母见着顾重生,笑着道:“生儿!你来的正好,蛋挞好了,你来包装盒子吧!蛋糕还需再做两遍才能完成”。
顾重生背手似模似样地细细看了一遍,才点了头,洗手做事。
顾老夫人看着她哈哈笑道:“顾师傅,检查的怎样?都合格吗?”
旁边的秦婶他们都跟着笑起来。
经过大家的努力,刚好在开席前蛋糕和蛋挞全部做好,摆放好。
顾老夫人就说:“你们先去坐席,婚宴完后再回来收拾,今天你们都辛苦了,明天就休息一天”。
大家开开心心地谢过,顾老夫人后,纷纷去找座位入席。
农村嫁娶需没有和京城一样走全“六礼”仪式,也有“亲迎、拜堂、回门”等简化的礼仪。
顾重生在香妈妈的陪伴下去了观礼,她来到的时候,刚好是顾顺“亲迎”回来,水乡地方是用喜船代替花轿的。
顾重生由香妈妈抱着站在埠头边上观看。
顾顺身穿绯红黑边绸缎长袍,腰系镶边玉带,脚蹬短靿平头鞋,满面春风地站在,挷着红布的喜船上。
云欢姐,外穿青绿色绸缎金边广袖礼衣,下穿绣花彩裙,足蹬绣履,头戴金钗花细,微微低头,红着脸站在顾顺旁边。
船靠岸,鞭炮响起,顾顺双手小心翼翼地扶着云欢姐上岸,随着礼官的喜唱中,进屋拜堂,新娘进新房,之后,就是开席。
宴席用的差不多的时候,顾重生就派人将围成个大心形的蛋糕抬出来。
由于习俗新娘进新房后,不能再出来的,所以就只顾顺一个人切蛋糕了。
顾顺双手紧紧地握着挷着红绸带的双刀,面对着蛋糕全身紧张,满头大汗,不知下手。
旁边的顾重生见着他那样子,无话可说,唯有道:“用刀尖,左右两边轻轻切一刀就可以了。”
顾顺颤抖着双手,谨慎小心地左右切了一下。
香妈妈她们看着顾顺象征性切后,纷纷拿刀的拿刀,拿碟子的拿碟子,一下子就将蛋都分派完了。
福伯带着人抬着一筐包装精美的蛋挞进来,后面还跟着一大群小孩子,小孩都争着往筐里看,大胆一点的还问为什么还不派给他们。
蛋挞包装是祖母设计的,用硬黄低裁好折叠成一个小长方形纸盒,装上蛋挞就用红绸带挷好打上蝴蝶结,又美观好看又轻巧大方。
多叔喘着气跑来,说:顾大伯伯喝醉了,顾全正扶着他回去来不了。
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大声道:“我来派,村里的人我全认识,我常常帮顾大伯去找人的”。
随即小男孩就大声地叫起名字来,一下子排了长长的队伍,他对福伯道:“一家一个人都在这里,加上我一共四十八人全齐了”,说完后,自己跑去队伍的最后排好。
福伯一个一个地派,很快就到了小男孩,顾重生见筐里还有那份多做的,就说:“多了这份就送你了。”
小男孩似模似样的向着顾重生拱手道:“谢!小娘子!”
他双手接过福伯递过来的盒子,随后叫了一声,将刚从福伯接过来的盒子给了向他走来的一个小女孩。
顾重生好奇地问:“这是你妹妹?”
小男孩说:“不是”。他想到顾重生的疑问又道:“她家里人多。”
顾重生听明白了,家里人多怕不够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道:“我叫顾志”。
顾重生想了想道:“五天后,我再安排做一次,在窑棚那边,这次没有盒子装的,你们都要带上碟子来。”
又道:“顾志,你统计一下现下村里共有多少人,我每人只能做一个。
还有,通知一下村民,要想学的,那天早点去窑棚。”
她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男孩,道:“顾志,你明天通知一下,顾大伯伯统计人数。”
顾志立马道:“我可以统计,我娘会算帐,我知道现在每家有多少人在村里,我报给我娘算,一下子就可以统计出来。”
顾重生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笑着道:“好,你统计好,就送到宅子那里给我。”
最后又道:“你们都回去吧!我们五天后再见。”
整齐地排着队的小孩,看着顾志点了下头,一下子全跑光了。
顾重生心道:原来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