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齐祁的脸在七柒脑海里盘旋不去,他得意时的爽朗笑容,他和老师顶嘴时的桀骜不拘,他看向杨郝时眼中的宠溺与温柔,他干架时散发的危险和嗜血,他逃跑时的自嘲和不屑……一幅幅的画面在脑中回放,七柒回忆了一番,心中充斥着粉色的大泡沫,喜欢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么?七柒晕晕乎乎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缓缓走向阳台前半掩着的玻璃门,玻璃门笼在黑夜中,隐有五彩的折射光洋溢。推开阳台门,一贯冰凉凉的门把手也温和了许多,垫着脚尖,夜色倾泻而下,在柔柔的发间跳动穿梭,七柒包裹夜的深沉里,闭上眼内心充斥着一片激动。
“不好意思这位同学,你挡着我取景了。”突忽其来冰冷冷的话语,语气中带着不耐和嫌弃。七柒的一番好心情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皱眉,内心的粉色泡沫啪啪啪破裂,遗憾中带着被打扰的恼怒,七柒差点指着破坏气氛的人的鼻子骂,却再三平息了心中烧的旺旺的火气,45度角转身,本来像刚从冰箱里搬出来的死人脸在瞬间笑颜如嫣,细声细语地说:
“同学,我在自己家阳台上看星空,碍着你了?”
“对,麻烦你赶紧回屋去,你在这里挡着夜景的渐色掌握不好。”
说话人的声音很是清凉,却有着疏离之感,让人听了心中会凭生歉意。七柒逆着阳台上白炽灯散发的灯光,眼睛瞄了一眼说话人的长相:白净骨节分明的素手握着浸润水彩的画笔,白地有些病态的脸,带点淡淡粉红的薄唇不满地抿着,高挺的鼻梁,眉骨满高的,就更凸显了眼睛的深邃。瞳孔黑地彻底,像一潭死水把所有的光都吸得一点不剩。此时,这双眼睛眯着不动死死盯着七柒,原本秀气的脸生生多了分冷峻,看着不但没有让开反而还反复打量自己的七柒。
“呃…你就是那个新搬来的邻居?”七柒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我是七柒,请多指教!”言罢,友好地伸出右手。
“……”说话人显然很不耐烦“姚子梵,还有你可以让开了么?”
七柒心中了然,原来姚子梵就是杨郝说的帅哥啊哈哈哈哈。七柒抬高下巴,眼带笑意地转身耸了耸肩,迅速用眼神舔了舔姚子梵白色衬衫松散领口处露出的秀美锁骨,像白玉般光滑。然后强迫自己回过头,啪地甩过玻璃门,像小鸟般欢快地跑向在厨房水深火热的杨郝,心神领会地明白了为什么杨郝会对姚子梵如此垂涎欲滴。
刚刚移开厨房的移门,立刻就是一阵闷热感,本来清清凉凉的夏夜湿气在瞬间变得炽热起来。杨郝穿着白体恤的背影裹在油烟机未吸走嗯蒸汽里,后背湿了一块,体恤紧紧附在身上,她的刘海已经湿哒哒地粘在了一块,被杨郝随意地撩在一边。
七柒看到了心莫名一疼,上前一把接过锅铲,手脚麻利地把杨郝身上的围裙穿到自己身上,轻掂着锅翻炒了两下,没等莫名其妙被人夺掉锅铲的杨郝发话,就操着诡异的语调说,难掩脸上的欣喜。
“杨郝,我刚刚在阳台上看见姚子梵了~”
“你说谁?”杨郝百无聊赖地靠着冰箱用手指摆弄着七柒披在腰间的发梢,显然没在意杨郝的话。
“姚子梵!你男神!”七柒加大了音量朝着杨郝吼,却被油烟呛住咳嗽了几声。
“真的假的,他就在你家隔壁?哇塞,他在干嘛?!”杨郝兴趣一下子被掉起,惊喜地拍着冰箱门问。
“他在他家阳台上画夜景,他是美术生么?长得还不错啧啧啧……”
“我去找他!”
“唉唉唉,等会,我不会烧饭啊你赶紧接手啊!”
杨郝默默翻了个白眼,忿忿不平地接过手,到底还是没有不客气地见色忘友,熟练地把瓶瓶罐罐的调味料撒在牛柳和青椒上。
七柒讪笑着摸了摸鼻头,想想还是补偿下杨郝,便用尽她所学过的优美词语把姚子梵从头到脚夸赞了一遍,就这样和杨郝瞎扯着烧完了这顿饭,呃,其实算是夜宵了。
热腾腾的家常菜一道道被端上了餐桌,菜香瞬间飘满了小小的屋子,一丝丝温馨的味道弥漫在杨郝的心头,好久没感受到了吧,家的感觉,不再是一个人孤零零对着桌上已经冷掉的饭菜发呆,不再是自己在外面喝的烂醉回家倒床再醒来也没人问津……
七柒看了一眼杨郝突然就红了的眼圈,没说什么叹了口气,夹了一块红烧鱼肚子在杨郝的碗里,默不作声地划拉几口饭,看着桌子上的尖椒牛柳,蚝油生菜,荠菜豆腐羹,红烧鱼,却也胃口缺缺。
“杨郝,你就一直留在我这吧,我们的关系嘛,还要说什么呢对吧。”七柒咬着筷子装作不经意地开口,低着头没有看杨郝现在略显脆弱的模样。
“嗯?”七柒听见杨郝用力吸了吸鼻子,嗡嗡地回答“话说,你不会跟我抢姚子梵吧”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别扭,仿佛自己也不相信七柒会那么做。
七柒闻言抬头笑了笑,想了想齐祁的样子:“怎么会…”
吃完饭收拾好一切,七柒不好意思再让杨郝动手就自己跑去洗碗,杨郝也乐得这样,倒在沙发上头靠着抱枕刷微博,不时笑几声,被逗的不行的时候心情很好的跟七柒调侃几句。
刷完碗,把手浸在温热的自来水中,感受着水的温度。杨郝已经歪着头睡着了,手机被随意地扔在一边,也没盖薄毯,压着手臂就睡了过去,应该是下午打架的时候累的不行。手轻轻地在布上擦了擦,抬腕看表发现已经是凌晨两点多,朝阳还没升起,依旧是茫茫的一片黑的夜色,朦朦胧胧。
尽管眼皮也是沉重的不行,但七柒偏偏是个强迫症,一定得把该收拾的都整理完了才能安静地休息。稍微打了个哈欠,想着把杨郝给弄进卧室里,但努力了一番,非但没把杨郝拖起来,反而差点把她给弄醒,七柒没办法走进卧室拿了条毯子轻轻帮杨郝盖上,掖了掖毯角,没敢发出大声响。
做完这些事情,睡意也是被减了大半,无事可做地半躺在床上,仰着头看了会天花板,不舒服地扭了扭身体,手一捞把放在床头柜上的笔记本捧到床上,噼里啪啦输了一串qq密码爬上了线,滴滴的提示音不停断地响个不停,把惺忪着眼的七柒吓了一跳,第一时间扑上去把音量调到静音,竖起耳朵听杨郝好像没有被吵醒的样子,松了口气,继续盯着在黑暗中闪着莹莹光线的屏幕。用鼠标滑动看了看,都是一些不怎么常去的群刷的99+,纷纷点击删除,剩下来的信息就没多少了,都是些表情和没什么营养的信息,处理一下,没到两分钟,就空空如也了。再看看好友列表,聊的来的头像都灰暗着,偶尔几个也是挂着号,夜猫子们都不再刷空间,冷冷清清的。
七柒调整了一下脖子里的U型枕,揉了揉太阳穴,觉着半夜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有些寒心,但又想想人家多睡会也没错,毕竟学习压力大。正这么想着,一个头像从黑雾里亮起来,七柒心里一喜,定睛一看,是齐祁的二次元什造的头像。七柒手抖了抖,想着搭话,却又不知从何讲起,顿了顿,还是没志气地选择了隐身,潜水着随意逛着齐祁的空间,刷着两个人的亲密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