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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上阳黎楚一进云海便直往云海王上阳纪的宫殿去,她猛的推开门,上阳纪正在案前摹书,见她气冲冲的一步一步走向他,也不理会,仍低着头认真摹书。

她站在他身旁,冷冷淡淡的说“我不会去的”

“你知道了”一笔一划,生怕出了差错的浅浅落笔。

“嗯”

“如此,我就不必再说了,这件事由不得你做主”

“这些年来,我自知深浅——”

上阳纪把手中的笔重重的摔在案上,“你知什么深浅,而今不过才是上仙,就如此不知进取”

“我不是不知进取”

“那就必须去,不是谁都可以得到战神指点的”

“我不稀罕”

“你”上阳纪怒火攻心,加上曾被一掌震了经脉,留下旧疾,嘴角流出血来。以前就算发火,也可忍耐,如今他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他总想着她能够保护好自己,便为她做最好的打算,尽管这是逆着她的心意,尽管这要让她离开他的身边。

上阳黎楚的心揪着疼,担心的问“父君,你怎么了”

他用手抹去嘴角的血渍,语气略显无力

“我没事,黎楚,听父君的话好不好”

“我——”

“无可商量”

她点点头,担心仍放不下“父君你怎么了”

“我没事,可能是急火攻心”

“父君,我去”

“那你收拾收拾,明日便过去战神的折云宫”

“好”

上阳黎楚失神的走出宫殿,刚出门便看到母上面有不舍的看着她,她瞬间有了些安慰。“母上”

“楚儿,你父君也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

“走,我给你做了你最爱的樱花糕,和饭菜,”

“嗯”

一路上母上不停地嘱咐着她“住进折云宫不必在家,事事顺你,你莫要再使性子,得闲回来看看……”

看着母上的眼睛里泛着泪光,她眼酸,鼻子酸,也想抱着母上哭一场,可她还是忍住了,规规矩矩的站在母上的身旁。

第二日一早,她便离开了云海,没有惊动一人,就像是和平常一样,只是出去游玩一般,些许不舍也藏在心里,些许留恋也埋了起来,她想着,既然父君觉得我不思进取,再踏云海门,定要刮目相看。

她带着一份坚定的执着踏出云海门踏进折云宫的大门,入眼白墙金檐,院子里只摆着几盆兰花,便无任何装饰,略显冷清之态,她回头又看了看门匾,确实折云宫三个大字。

迎上前来一位小仙使笑眯眯的看着她

“来者可是云海公主”

“是”

“战神已在书阁等你,请随我来”

她跟着他走向书阁,一路上只几盆兰花,她第一次见如此简单的宫殿,着实有些惊诧,但对于不太讲究的她还算可以,倒别有一番朴素典雅滋味。

她一进书阁,战神便一脸慈祥笑着看着她,眉宇间没有丝毫的凌厉之气,更无冷酷无情之风,她愣了神,在她的脑海里战神是叱咤风云人物,没想到竟是如此亲切之人。

看着她的样子,战神略懂,笑出了声。

“从此我便要应你一声师父了”

她不好意思的忙行跪拜之礼

“拜见师父”

“快起快起,为师赠你一把破筝剑作为见面礼”

她不可置信的从师父手中接过破筝,万分高兴,她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剑,她看着它,泛着紫光,很是漂亮。

“谢谢师父”

突然从她身旁走过一个一身墨紫色衣服的人,她抬头看见陶霖,依旧人间贵公子风,冷冷的看着她,她心里蹦出,他怎么会是师父的儿子,父子真是一点也不像。

“原来是你做了父君的徒弟”

“霖儿,你认识黎楚?”

“一面之缘”

“那好,我就不必为你们彼此介绍了”

“父君,无事我便走了”

“你带黎楚去她的住处归云殿,熟悉熟悉折云宫,你住在对面的归川殿,要多照顾些”

“是,父君,告辞”

陶霖转身走出书阁,见她仍留在原地,站在门槛前,有些不耐烦“你怎么还不走”

“啊,噢”

“黎楚他一向如此,你不必在意”

“嗯”

他把她领进归云殿后,背对着她说“我带你转一遍,你也记不住,你在这久了,必会熟悉,”

他径直走了出去,她气冲冲的把门狠狠的关上门,门被甩得很响,他皱着眉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径直往自己的归川宫走去。她把破筝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坐了下来,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她在这过了些许时日,自己摸索着转熟了折云宫,折云宫后临天池,虽一门之隔,但门是常开的,就好像属于折云宫一样,天池面上,没有荷花,独一汪清水,让人顿时心胸开阔,她最喜在水面上舞剑,也喜单脚站在水面上连定力和毅力。

她很是喜欢师父师母,他俩让她感觉到亲切,感觉到自在。她常听师父说强者德而不显,才而不露,当忍,当坚,这句话她记了很久。

她坐在屋子里写书法,她最喜欢写书法时感觉,安静,心也静,感觉外物都不存在一般。突然有两声扣门声,她放下笔去开门,,迎面而来是陶霖冷冷的面孔,这些天的相处,她已习惯,也不在在意他的表情是否变化。

她淡淡的说“有事?”

“父君找我们”

“噢”

她疑惑的跟着他来到书阁,一进门便看见屋里站着一位一身白衣飘飘的人,似乎是听到了她们进去的脚步声,那人回头,不经意的微笑,像三月盛开的桃花。眉宇之间尽是温柔,上阳黎楚看见他的那一刻,像是看见了一汪清泉般清爽,又像是心间绽放了一朵花般愉悦。一时看得痴迷,不自觉的上扬了嘴角。

“他叫顾淮,从今天起便是黎楚的师弟”

“师弟?”

“嗯,他是我新收的弟子”

“上阳黎楚”

“师姐好”

听他喊她一句师姐,她的心里竟是那样的高兴。

他住在了她的归云殿后的归里殿,虽与她紧挨着,却是相背。

晚上入眠前,顾淮的笑容在他脑海里久久不散,惹得她精神大好,这一刻,她相信了一见钟情。

白云苍狗,时光荏苒,又是千年,上阳黎楚从上仙升为上神,顾淮也从小仙升为上神,他俩彼此之间也成了相敬如宾的师姐弟,在她心中顾淮就如白月光一般,虽然她不曾真正了解过他,可是她的心中却存在了一个她构想的顾淮,完美的顾淮。上阳黎楚在他面前总放不开,他以为她冷冷的,不爱说话,他也不爱说话,所以俩人万年,说的话竟是少的可怜,彼此偶遇,他对她温柔一笑,她点一下头,久而久之,竟成了一种习惯。他的每一个眼神,她都会琢磨好久,她很想从她的眼神中找到他喜欢她的痕迹,他的眼神总是那么有情,有一段时间,她竟误把这种眼神当成爱情,直到有一次他看到他对别的女上神也是这种眼神,她才知道是自己多想了,他的眼中就是藏有星辰大海,可是她还是会揪着一些他对她好的点滴抓着不放,直到她偶然间问林七

“你们男生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举动”

“如果我喜欢一个人的话,就是不管脸皮有多薄,我也会不要脸的去追她,告诉她我喜欢她”

“你脸皮根本不薄好不好”

“嘿嘿,你不会是动了春心吧,啊?”

“才不是,才不是,我只是好奇咋没个人要你”

“切,本公子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才不会为情所困呢”说完他的眼神顿了一下,忙掩饰过去自己的感伤。

“咦——”

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是真的可笑,才真的去相信自己不想相信的事实,他不喜欢她,对她好,或许只因她是他师姐啊,况且细细想来他也没有对她格外好,不过礼尚往来罢了。

她和陶霖彼此虽住在对面,她和他也很少言语,她俩不约而同的总是会彼此对剑,相互促进彼此的功力。但好像从习惯上,她发现她略微懂了他一些,知道他和她一样固执到不撞南墙不回头,一样不去理会繁琐事情,一样想有一处只属于自己的天地挥霍,一样学不会主动,一样认为一切随缘不强求。

她身边也多了三位朋友,一位大大咧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从不遮掩,她是天皇的九女儿,九汐。

一个争抢好胜,只愿人前显贵,能说会道的上神北筱。一位痴迷于史库,上进心思细,文静,命理上神敏书。她至今记得她第一眼见敏书时便有些不喜欢她,可是她说了一句“我喜欢你,第一眼见你,便感觉你不凡”,触动了她的心弦,第一次有人对她说喜欢她,她便说服自己,和她相处下来,她对她似是钦慕之情,她夸她,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她都支持她。她也渐渐地视她为知己,无话不说。

她仍有时去帮怪酒爷爷酿酒,听林七游历回来的见闻。

她升为上神的那一天她回到云海,只字不提自己所受得的苦,只不在意的随口一句,“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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