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灵也是一脸迷茫地摇摇头,除了皇子公主及王爷们,其他的她也是知之甚少。
白羽希只能认命上前一步,屈身行了礼,“民女见过淑妃娘娘,娘娘万安。”
淑妃冷笑一声,“这是哪个宫里的婢女,竟然如此不知礼数,也不知你们主子是怎么管教的!”
青灵张口就辩解道:“回娘娘的话,我家小姐乃是白国公府嫡女,不是什么婢女!”
听着她特意加重“嫡女”这两个字,淑妃的脸登时一黑,以为是在嘲笑她在本家只是个庶出的小姐,大怒道:“大胆婢女!非但不向本宫问安,竟还口出狂言!珠儿,给本宫掌嘴!”
淑妃可管不了这么多,一个小小的婢女而已,她还是有权处置的。
被叫到的婢女珠儿一挽袖子,就要拽住青灵,一看就是坏事做惯了的。
白羽希眼中冷意一闪而逝,青灵的伤还没好,她抬手阻止了珠儿的动作,沉着脸看着淑妃。
“娘娘何必如此动怒,她一个小小婢女,说话难免有些唐突,娘娘您一向宽容大度,定不会和她一个婢女计较的,对吧?”
淑妃美目一眯,“今日本宫还就小肚鸡肠一回!本宫倒是要看看,本宫不过惩罚一个不懂礼数的婢女,谁敢阻拦!”
她有
又转过头,“珠儿,掌嘴!”
“是,娘娘!”珠儿转身给了青灵一巴掌。
青灵顾忌太多,这一巴掌也只能生生受着。
白羽希稍显愠怒,她的人,谁敢动!
她看了看淑妃身后的一批人,刚有动作,就被青灵按住了手。
白羽希虽疑惑青灵这敏捷的反应,却也知道不宜在此时挑明。她投去询问似的一眼,青灵微摇了摇头。
从刚过来她就感觉得到,青灵对皇宫很是熟悉,熟悉到似乎从小在这里长大一般。
白羽希心里有了算计,便不动声色。也罢,左右她不懂得宫里的规矩,这口气,以后再出也未尝不可。
青灵连忙躬身跪下,“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顶撞娘娘!娘娘正值恩宠,是奴婢有眼无珠!请娘娘饶过奴婢!”
这句话算是说在了淑妃心坎上,她眼睛都乐得眯了起来,理也不理青灵,径自向前走去。
白羽希定定地望了一眼淑妃的背影,面无表情。
青灵看着白羽希,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刚刚看到小姐手动了,她下意识地阻止,却忘了,她本性是个身受重伤之人。
“小姐,我……”
“回去再说。”
“是。”青灵轻咬下唇,一脸挫败。
淑妃迈着莲步,一脸嘲弄,“去吧!下手干净点。”
当青灵感觉到有人从暗处袭来时,为时已晚,眼睁睁看着白羽希朝湖中落去。
白羽希本欲躲开,却身形一顿,她躲开了,那身后的青灵怎么办?
就在这一瞬间,猛然受到一阵冲击力,她只觉喉咙一股腥甜,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来人掌心翻涌的内力震得倒飞出去。
“哗”
黑衣人瞬间隐去身形。按照他刚才的力度,此人已废,落入湖中,必死无疑。
青灵愣在原地,然后猛地反应过来,“来人呐,有人落水了!快!御林军!”
青灵有个致命的弱点,不会水。
看着他们一个个下去救人,她深深感受到什么是无能为力,“小姐……”
白羽希挣扎着想浮出水面,可身上的伤令她力不从心。
面前忽然出现一道人影,她张大双眸,连游泳的动作都抛在了脑后。
“姐姐……我好想你……”
只一句话就让白羽希喉间一哽,她下意识地张口,“小……夜……”
微咸的湖水涌入口中,白羽希的意识瞬间被黑暗吞噬。
三年后,戾寂山庄。
“师父!我不行了!”
尾音落在了正在案几边悠闲喝茶的百里寒耳畔,只见他嘴角微勾。
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烟使得他的面容有着些许朦胧。
他微嗅,茶香使他愉悦地眯了眯眼,听着这话中气很足嘛,这次可不能轻易地饶过她。
女子苦着脸,双手抱着一个大缸。
没错,就是大缸!
她的双臂张开才勉强能够环绕大缸半圈,只能尽力抱着不让它掉下来。
“师父!师父您老人家听到了吗?这缸若是摔碎了,老乌又要唠叨半天啦!您受得了吗?”
老乌是山庄的总管,由于都不知道他的全名,索性就这样叫了。
“别叫了!阁主正气着呢!你就算说出花来,不要个两三天,他是不会理你的。”
男子一身玄衣,腰间挂着一把剑,是她的侍卫。
“青阳!你别幸灾乐祸!下一个就是你!”
某侍卫一脸冤枉,“天地良心!主意是你出的,事儿也是你做的,这可怪不到我头上。”
白羽希又紧了紧怀里的东西,费力地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才是主子!”
“是是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好吗?”青阳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白羽希不再说话。
时间一点点流逝,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添了点暖色。
白羽希里衣已被汗水浸湿,额前也有几缕刘海儿贴在脸上,略显狼狈。
配有精美雕花装饰的门缓缓分开,百里寒走出来,看着小徒儿成了这幅德行,心情愈发愉悦。
“还敢不敢了?”他声音里多了些许不易察觉的笑意。
“不敢了,不敢了,师父你饶了我吧!”白羽希见他松了口,连忙回应道。
百里寒微点了点头,突然严肃道:“希儿。”
白羽希立马正经了起来。
一般百里寒不称她“徒儿”而是“希儿”的时候,就是有大事发生。
当然,这个大事也不一定有多大。
百里寒转身朝里屋走去,想了想,回头,“你先把缸放下,再进来。”
屋内,百里寒拿出帕子,轻柔地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白羽希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不到一臂之距的他。
“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
白羽希点了点头,都住三年了,不习惯也难。
“以后你那小孩子脾性要收敛点,那个地方不比山庄,不可任意妄为。你要记着,凡事留有后路,才能走得长久。”
百里寒缓了缓,接着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过,我百里寒的徒弟不可被他人欺辱,若是闯了祸,你身后也有……”
白羽希打断,“等等……”
她皱了皱眉头,“师父,你怎么像……”交代遗言似的。
百里寒略微沉吟,“希儿,你……想回去吗?”
白羽希脸色僵了僵,“不想,师父。”
她想一辈子躲在山庄里,躲在师父身后。
师父把她救回来,说是在渭水的下游发现她的。
她昏迷不醒,足足治了十个月才与常人一般无二。
渭河是关中最重要的水系。渭水东西横贯关中平原之后,汇入黄河,而黄、渭交汇之后,又一直向东流去,直至于海。东西相连贯的黄、渭两河,构成了一条大干道。通过这条航道,可以直接或间接地把函谷关以东地区的粮食和其他重要物资,运送到关中地区,以保障都城的物资供应。
这三年来,发生了太多事。
她其实也想回去看看。
“回去吧!你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陪在我身边。
这是他深思熟虑后才下的决定。
白羽希牵出一抹笑,“师父,你舍得我走吗?”随机眨了眨眼。
“舍得。”
“……”
好家伙,没有一丝犹豫。
百里寒笑了笑,徒儿这表情真是……可爱。
白羽希转身就走。
“等等。”
她就知道!
“你还敢不敢了?”
白羽希睁大了双眼,啊这……
“不敢不敢,我以后再也不在你脸上画画了!”说完扭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