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从一进屋开始,所有的目光都向他聚集,也包括静静坐在案桌上的少女,她的眼神终于有光了。青年仿佛有奇特的魔力,一站在那里,不管他做什么,甚至什么都不用做,所有的眼神总会有意无意的向他聚集。
他叫狄子扇,澜沧城的副城主,二十四岁的地方境强者,全大陆中的天才。
“狄小城主蜗居在这里,未免太屈才了,要是肯去大陆闯荡,必定会成为一方人物。”
看来狄子扇深得杜院长的称赞。杜院长从不轻易夸人,被夸之人一定是惊世骇俗之辈,在杜院长的口里能够得到如此高的评价,狄子扇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狄子扇放声轻笑,“杜院长不要捧杀在下。我来是想给院长提个醒,安如风恰好在今天早上回到澜沧,到时候只怕会阻碍我们。不知道杜院长可有对策?”
杜院长摸着下巴笑道:“安如风确实是个麻烦,我们明明算紧安如风最近今日不会回来,没想到今日还是回来了,不过你放心,既然我们选择今日动手,必然有十足的把握。”
“听院长这句话,狄某也就放心了,希望事成之后,杜院长不要忘记承诺。”
“我们天下学院自然会信守承诺。”
安如风此时认真的观察画灵界图里面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什么危机,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昨日在千里云霄中隐隐捕捉天地一线,预感将有大事发生,那种找不到摸不着的闷闷的感觉让他十分难受。他心里有些猜测,只是无法证实,也不敢去相信。
他发现那深海的乌云可真是狂躁,但那乌云不终究一直是这样吗,已经连续了数百年,始终不曾逾越海岸线一步。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力量,那种力量连他都感觉可怕,十年前他初来到澜沧时就被那种力量震撼,现在心中的惊撼仍然未减。
一道微胖人影御空而来,选择在安如风的身边飞落,降的太快,差点一个趔趄歪在地上,幸好他境界可以,急忙稳住了身子。
安如风和赵雅同时一笑。
那人不好意思道:“失误失误,风哥,雅妹不要笑。”
见到此人,安良脸色才和缓道:“你这猴急的性子怎么也改不掉。”
“嘿嘿,我这不是大老远看见风哥,激动嘛,我说风哥,你回来也不给我说一声,先跑来看侄子的升灵盛考,他怎么样了?”
“你先不问圆儿,倒问起安良来,到底是谁你的女儿?”
那人脸红道:“圆儿嘛,那丫头我一点儿也不但心。”说出这话,他露出欣慰的笑容。
安如风白了一眼,没好气道:“你可真是心大。”
他叫赵隼,赵圆儿的父亲,赵雅的堂哥,整个澜沧城无人不知道,他是三大家族赵家的骨干,负责打理生意,一个号称只做亏本生意的商人,真是怪胎。人人都疑惑,为什么赵老爷子会把赵家生意交给他打理,虽说你赵家家大业大,但也不经起此人折腾,老糊涂了吧。
赵雅笑问道:“隼哥,明玉堂那边的生意盘玩了吧。”
赵隼摇摇头,叹气道:“那边的一大早来了一人指名点姓地找我,说做什么大生意,却遮遮掩掩的不肯直说,饶了半天弯子,看似不禁意,我看却是有心提起,想用重金买一大堆海泥,不过被我回绝了。”
赵雅好奇问道:“那海泥不就是堤坝那边时常冲上来一些海底的淤泥,最近几年冲上来的特别多,有着润肌美肤的功效,也不是什么稀奇之物,家里多的是,隼哥为什么不肯卖给他们了?”
“雅妹你这就不懂了,那海泥在我们看来是平常物,只是我们还没弄懂其中奥妙。要是那人只买一斤两斤我倒不生疑,可是那人要买十万斤,一下把我迷惑住了,要知道这些年来卖出去的海泥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我看那人行事诡异,说什么事饶着弯子,活怕有人知道他的秘密似的,他要买海泥,我暂且不卖他,且看他如何,结果他冷哼一声,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真是奇哉怪哉。我正疑惑间,有伙计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说仓库被盗了,盗什么不好,盗的尽是海泥。我才恍然大悟,那人说是和我谈生意,其实是想吸引我注意力,没空注意仓库那边,他们的同伙好动手些。”
“哦,那些都是什么人?胆子真是大,竟然敢打我们赵家的主意。”
“要是我知道那些人是谁,那就太好了,我恨不得把那群王八犊子抽筋扒皮,可是那些人做的一点痕迹都没有。我前不久还为这事郁闷,结果听闻王家和陈家的仓库几乎同时都被盗了,原来不光我们家,还有其他两家,我心中那口闷气才消失了一大半。能让我赵王陈三家同时吃亏,那些人来头必定不小。”
安如风心中惊讶,思忖着说道:“城中确实进来几股强大的力量,但我仔细用神识探查了一下,觉得那些人都不是你口说的能让三家同时吃亏的人。想必他们能屏蔽我的神识,能屏蔽我的神识的人,如果不是修炼了奇特的功法或拥有能屏蔽神识的宝物,就是他们的实力在我之上。”
“实力在你之上的人?他们为什么要来澜沧,难道是他们徒子徒孙也来参加升灵盛考,这不可能吧。”
“这也正是我所疑惑的,我感觉他们一定是在某划着什么。”
赵隼惊惧道:“比你还强的人在澜沧城谋划什么?没有这么恐怖吧,没准只是他们佩戴着能屏蔽神识的宝物,所以你才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其实并没有那么强。”
“但愿如此,就像我的神识感觉不到那片红竹林深处一样。”说着,安如风转头向绚丽园红竹林望去,神色深重。目之所及,人头攒攒,眼睛压根儿就看不到那里。
赵雅看见安如风神色凝重,不禁觉得也担心起来。十年前来他来到这里,她偷偷看了他十年,从来都没有看见像他如此神色,他在担心什么?他就像一个迷一样,他让他好奇,她曾无数的接近他,事实上关系也不错,只是有一层隔膜始终也撕不开。
她感觉脸上有点湿润,天空下雨了吗,这艳阳高照,何处有雨?咸咸的,是泪水吧,是谁的泪?我的?不,不是我的泪,是天的泪,是天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