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来这主仆二人,就是这潇湘馆雅阁的伶娘与伶官。二人一起向萧遥行了礼,那伶娘柔声细语的对萧遥说道:“公子请坐!”声音如黄莺轻啼,悦耳动听。
萧遥笑着坐在了椅子上,伶娘走进那屏风后面我坐下,伶官则侍立在萧遥旁边斟茶倒酒,这伶官并未遮面,全容窥见,虽然算不得美貌动人,但也是机灵可人,看年纪也不是很大,差不多在十六七岁的样子。
“不知公子爷想要听哪首曲子?”
萧遥笑道:“这音律对我来说,却也算是一窍不通,只听一个妙字,只要听的悦耳就可以了,小姐您可别嫌弃在下庸俗。”
那伶娘说道:“小女子怎么会嫌弃您庸俗呢,这世上人千千万万,也不是每个人都要懂这些琴棋书画这一套的,小女子也不过是自幼因女儿身不学那四书五经,但家境殷实,所以学了这音律,与那些真正的大琴师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只不过是让公子爷听得顺耳罢了!”
伶娘说罢,信手拈来,素手轻弹,琴声悠扬,虽不是那些文雅曲乐,但也算是悦耳动听,这首曲子是前朝的琴师广玉所作的《虹月》,那广玉本是一个和尚,又擅长音律,本应该成为一个著名的乐师,但他这个和尚却因为不守佛门清规,而他流传下来的几首曲子写的是男女之间的情事,所以这名声也被毁了一半,他所作的曲子便也成了这红馆伶娘的拿手曲目。
萧遥哪里懂得这些,这左耳进右耳出,当作乐事,而他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喝茶,那伶官斟的酒确实从来没有碰过。
一曲罢了,伶娘起身。
萧遥缓过神来,急忙鼓掌称好。
“公子爷,您觉得怎样?”
萧遥急忙说道:“不错,不错。”
他从怀里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身旁的伶官,那伶官见到,急忙接了,送到屏风后面。
那里面的伶娘便起身说道:“多谢公子爷,不知公子爷还想听些什么呢?”
萧遥说道:“这曲子就不用弹了,我也听不懂,不如这样,我初到这麟州府,也没什么熟人,一直想要找人说话,但一直也没有,不如这样,如果小姐不介意,我们可以聊一聊天。”
那伶娘一听,想了想,便同意了,说道:“既然公子爷想要聊天,那就说说吧,芸儿,你去把给公子爷准备的酒菜取来。”
“是的,小姐!”
那伶官说着,离开房间,出去准备酒菜。
那伶娘问道:“公子爷初到此地,但不知公子爷从何处来?”
萧遥便说道:“从旧都来,到这城里算是游玩儿的,听说这城里最热闹的就是这潇湘馆,才来这里见识一下,这一见才知道以前孤陋寡闻了。听闻这潇湘馆虽然是红馆,但又和其他的红馆有所不同。”
伶娘笑道:“公子爷说笑了,这红馆就是红馆,潇湘馆就是给向公子爷这样的贵人排忧解闷的地方,哪里有什么不同的?”
萧遥听了,点了点头,但实际上不知道下面该说些什么。冯奇让他来这里探访,但具体要怎么做他却并没有直接告诉他,而且现在的处境,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也问不出口。
“原来这样!”
萧遥一时词穷,正好这时那伶官进来了,后面跟着仆役,端着酒菜来了,摆在桌子上。
“公子爷请用!”
“小姐不一起用吗?”
“不了,这酒菜是专门为您准备的,你请用就是了!”
伶官在一旁侍候,萧遥晚上正好也没吃东西,此时正好,不过说起来这潇湘馆的酒菜也是很好的,比外面的那些酒楼饭馆还要好一些。
他这边吃着,那边伶娘又抚琴一首,这一次弹的是《青云》,名字虽然雅致,但也是些红尘俗曲。
萧遥一边吃一边琢磨着下面要如何做,却不想这时外面突然变得吵闹了起来。
萧遥便放下筷子,往外面张望。
伶娘也听到了,便说道:“芸儿,你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那芸儿出去了没多久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外面有人闹事,和护院们打起来了!”
萧遥听了很是惊讶。
伶娘也是惊讶的很,问道:“谁啊,竟然会在潇湘馆里面惹事?”
萧遥也在一边问道:“却也是奇怪了,我听闻这潇湘馆从来都不敢有人在这里闹事,这又是哪个人有这么大的胆量?”
伶娘听了,却说道:“公子爷不用着急,他们闹他们的,您大可放心,不会到这里来的。”
萧遥却是另一番心思,他原本以为这闹事的人不是别人,是那韩瑶,要知道这潇湘馆这几年来可从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在这里闹事。
“那闹事的是什么样的人?”
“外面有些乱,没看清,但好像只有一个人,但武功不错,那些护院们竟然一时之间不是对手。”
“没想到啊,那些人平时嚣张惯了,今天竟然拿不下一个人,真是有趣。”
伶娘笑着说道,转头又对萧遥说道:“公子爷,放心,这里没事的。”
但她话音刚落,门外竟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引官出现在门外,焦急的说道:“柳姑娘,那贼人到雅阁来了,上面来话让公子爷避一避,今夜的钱免了。”
那伶娘一听,便对萧遥说道:“既然这样,公子爷请先回去吧,这今夜的钱免了,如果公子爷想要再来的话,小女子再次恭候。”
转头对伶官说道:“芸儿,送公子爷离开,避开些!”
“是!”
萧遥也就只好跟着芸儿走出了这里,沿着另一条路,出了雅阁,出了潇湘馆,到了外面,这里背离大街,却是一个偏僻雅静之地。
但今日却是白白的花了银子,却什么事都没有办成,也不知回去该如何向冯奇交待。
他转悠着,又回到了街上,没走几步,突然背后有一个人出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萧遥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见背后站着的竟然是韩瑶。
“你怎么在这里?”
韩瑶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萧遥听到,急忙问道:“刚才不是你吗?”
“什么是我?”
韩瑶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萧遥听了她说话的语气,又看了看她的表情,很是疑惑,看起来刚才的那个在潇湘馆里面闹事的人并不是她,但如果不是她的话,又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潇湘馆里面闹事?
“事情怎么样了?”
“呃,实话说吧,不怎么样,我刚进去,听了两首曲子,吃了点东西,就被人送出来了,这事是没办成。”
谁料他说完,那韩瑶却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
“我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这也不怪你,大人的想法就是有些奇怪,派你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去做这件事。”
“你听到了吗,潇湘馆里面有人惹事!”
韩瑶听了后摇了摇头,说道:“从你进去之后,我就在附近转悠,这外面一直并没有什么事情,就连那潇湘馆外面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连进出这里面的人也没有奇怪的,想必是有人喝醉了才会闹事吧!”
“喝醉,闹事?”
韩瑶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不过,确实有这么一个举止怪异的人,他穿着一身的白色衣服,一个文人书生的打扮。不过他那身衣服却有些眼熟。”
她打量了一下萧遥,指了指萧遥说道:“那上面有一样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