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靠近一条巨大的江流,宽阔的江面上有渡船,只是看起来保养不善,让人觉得很快会坏掉。
泰格在高楼里看着这里的清晨,一夜的浅眠后他的精神不算太好。
背后的天台是一个这个时代几乎称得上奢侈的地方。
十乘十的游泳池,看起来全新的塑料阳椅,浅蓝的带着一种微微荧光的地面瓷砖,繁复细腻的栏杆雕纹。
这里很干净和漂亮,所以跟其它城市的区域对比,显得过分突兀。
乔巴斯出现在门口,他还是那样一副装扮,精神又利落。
现在是早上六点,晨光初现,雾气蒙蒙。
“阁下,有人拜访。”
泰格的眼睛里没有什么神采,表情也没见他有什么变化。
“叫他过来吧,以前也没见人这么有热情。”
乔巴斯退走了,他总是跟泰格保持距离,为了维持他的权威。
很快来了人,是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优雅男人。穿着深红的礼服,泰格其实很奇怪为什么会用这种西式的社交服装作为高层的通用服饰。
“安好,阁下。”
泰格回身看着面前的人。
“还好,你有什么事吗?血晶。”
“听说大蛇又来了,希望您没有受伤。”
泰格对这个家伙没有什么亲切感,虽然两个人都是十年的老相识了,但这个人一直都把距离感把握的很好,没有逾越,没有非分之想,没有任何的不恰当。可以说是作为下属的最佳模范,可是泰格不喜欢他,一直如此。
“要是你是个老朋友一样问好我,同时愿意接我的位子的话,那我再好不过了。”
面前的人礼貌的笑了。
“阁下说笑了。”
泰格也没什么精神继续这没有营养的话,他现在想见一见牙和小月儿。
“说吧,有什么要紧事。”
血晶手上模糊的现出一张由血组成的纸,似乎上面记了什么事情的要点。
“阁下,之前的应急安全处理部队的名单已经确定好了。需要您口头确定。”
泰格慢慢跟血晶擦肩。
“好,就上次的名单吧。”
跟着泰格的步伐,血晶又念起下一个。
“而且关于安全部队的领队,下面的人分歧比较大,需要您来确认。”
“提案里的人选有谁?”
“血晶、黑曜以及乔巴斯。”
“乔巴斯不是我的管家吗?怎么成安全部队的领队了?”
“他入选的原因就是因为是您的管家。”
泰格停了下来,皱了皱眉头。
“谁提名的?”
“十三人议会的投票确认的。”
泰格不爽:“这就是看我一天到晚玩的开心不喜欢我的风格是吧!”
“是的,阁下。我也投了一票。”
这下直接把泰格的话给堵了,不过由于设立议会与议会人员算是他自己定的,所以他算是搬石头砸自己脚。
“嗯——”
“随便你们了,你忙吗?”
“阁下指什么?”
“工作!”
“那我还挺闲的。”
“那就定你了!”
“接下来是探索区域的提案。我们……”
“够了,这段时间我领队这个提案,你们也别提了。”
“好的,阁下。下面的话,议会觉得您应该需要更好的居住场所,这样有助于您的形象。”
这下是到了泰格的槽点了。
“我不认为我需要什么形象,上次去学校吓哭孩子还有其他人私底下叫我——恶火,你们都知道吧。”
“所以才需要尽快的让其它人对您有改观啊。”
“……算了,不要提这个了。下一个!”
“能源供应短缺,需要您去发电。”
“等着吧!这破地方一天到晚的有那么多需要电的吗?”
“另外的话,您需要公开露面。您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在保护地现身了,民众需要您带来安全感。”
“……嗯——我知道了。”
“您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你见过那一次我是很高兴的处理完你带来的文件的吗?”
“阁下,我想你也许需要冷静一下情绪。”
血晶觉得泰格很不对劲,这不是以前那种的厌烦工作,而是有一点暴躁。
“我还好,不需要!”
“这~好吧,阁下。”
“另外的话,让斥候小队的人给我去牙和月的保护地联系一下,让他们确定最近星空有没有什么问题,就跟他们本人说我见到了大蛇。另外的话,如果可以提前我和他们的聚会,叫他们尽快回应。”
血晶应声。
“是的阁下,马上安排。”
“剩下的提案什么全部放到下午,所有人都在的时候集体讨论。”
“那打扰了阁下,下午时再见。”
血晶的步子稳而快,离开了泰格视线时,乔巴斯过来了。
“阁下,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不吃,我要泡澡。其它人有事的话全部拖到下午,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好的,阁下。”
泰格到了自己的房间,这里出乎意料的很普通。
不大的面积,简单的家具,浅蓝色的窗帘。
记得有其它的领主过来时还狠狠嘲笑过泰格像个白领,而不是一个王。
对于那种享受权力与奢侈的人,泰格也称不上讨厌,毕竟他们也是出力保护属于他们的民众的,所以既然想为什么不可呢?
只是他不喜欢而已,太大的房间会让他觉得空洞。甚至勾起很多不好的回忆,现在这样就好。
浴室里有个大浴缸,刚放满的水还有微波。
泰格脱了衣服,冰冷的水在接触他的皮肤时就变热,冒出氤氲的蒸汽。
他的身体很漂亮,伤疤与肌肉的线条勾勒出一具富有力量感的身躯。
现在可以看清他的样子。
琥珀色的眼睛,相较亚洲血统的人更高的鼻梁,嘴唇不厚不薄,看起来很普通,眉目硬朗又让人觉得这个人气势外张。没有胡子,很干净,没有男人一般的那种邋遢粗犷感。只是,你能感觉他在压抑什么,特别是现在一个人的时候,他的表情顺从于自己的心。
眼睛开始失去焦点,似乎回忆占据了他的脑子,让他的样子越发的焦虑与愤怒,然后似乎到了某个节点,绷紧的面部肌肉又松弛了下来。
一只鸟撞上了窗户的玻璃,嘣的一声!有点格外的引人注目,但泰格没有去看,他不想管。
鸟儿迷糊的飞走,拍打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