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声响渐渐消失,眼前视线慢慢模糊,后脑勺着地的那一刻,一声轰鸣炸响,苏武文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这就是被KO的感觉吗?”
……
2018年1月27日下午五点半。
庆南市旧城区三叉子路凤阳小区静亭楼,三楼302房。
外边天色有些灰暗,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点夹杂着雷声,远处天边一道电蛇亮起,照得苏武文脸色也有些晦暗难明。
“武文,武文…”
母亲的呼唤声把他的意识给拉扯回了现实。
“你没事吧?”
看着面前这位面上带着一丝担心的女士,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脑勺,一身黑衣湿了大半,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混在一起滴落而下,苏武文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轻轻的揺了摇头:“妈,没事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对了,我爸呢?”
隐瞒了受伤的原因,顺嘴再转移了下话题,苏武文母亲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
“他啊?这个时候应该在隔壁你刘大爷家茶馆里喝茶吧。”
嘴里模棱两可的说着,厨房里有一丝焦糊气味传来。
“不好。”
苏武文母亲突然反应了过来,手中铲子挥舞了几下,顾不得自家儿子了,急急忙忙转身向厨房的方向大跨步走了过去:
“我菜还在锅里呢,儿子你要感觉不舒服就自个回房休息会儿。”
“……”
母亲离开了,摸了摸鼻子,苏武文忽然感觉眼前这一幕有些熟悉,好像记忆里曾经发生过。
又是即视感在作怪吗?
摇了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目视前方,苏武文陷入了沉思中。
别人,看不见的吗?
半透明的白色光幕静静的在身前一尺处悬浮,刚才苏武文就是看着这东西在发呆,母亲走过来却对这玩意视若无睹,应该是真的看不见。
是幻觉吗?
眯起了眼睛,苏武文心中有些怀疑,怀疑是自己头部受伤导致眼睛出了问题。
白色的光幕上并不是空无一物的,上面还有着一些奇怪的黑色符号,这符号并不是苏武文所熟知的任何一种文字,汉字或者是英文之类的,苏武文先前也没见过这种符号,按理说他是不应该认识这些符号的,但莫名其妙的是,他能读懂这符号所表达出来的意思是什么。
这就有点诡异了。
磨了磨牙齿,苏武文感觉心里有些发毛,光幕的光照亮不了周围的任何事物,在苏武文眼睛里也寻找不到其存在。
镜中花,水中月,是虚幻之物,假象,而眼前之物,镜子映不出来,旁人也看不见,相比起来,似乎显得还要更为‘虚假’一些。
起身打开了客厅的灯。
白炽灯光洒落,照得整个厅堂亮如白昼,哦,外边天还没全黑呢,没到晚上,至多也就傍晚。
再一次坐到客厅的红木长椅上,望着光幕,苏武文再次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符号的个数并不多,总共也就12个,表达的意思也很是简洁:
……
力量:1.37,敏捷:1.02,体质:1.25,智力:1.01,感知:1.12。
运动点数:0
……
十二个符号,六个表示的是具有实质意义的文字,剩下六个则是类似数字一样的东西。
力量,敏捷,体质,智力,感知……
扫过了上方平行并列的十个符号,苏武文表情有些微妙。
“看着怎么这么像游戏里的属性面板?”
他嘴里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目光又扫向相对来说处于光幕下方位置的那两个符号:
“运动点数……又是个什么玩意?和运动有关?”
窗外雨声越发大了,尝试着在客厅地板上做了几个俯卧撑,眼看着光幕上运动点数一行数值跳动了一下,由0变为了1,苏武文感觉心中有数了。
从地板上站起来,头又有点晕了,想起先前发生的事,苏武文心中难免还是有一些挫败。
武文,武文……
父母给自己取这样一个名字,大约还是有些希望自己能够文武双全的寓意在里面吧,可现在看来,却是有些文不成武不就的意思。
……
苏武文今年十九岁了,高考考了个普普通通的分数,上了个普普通通的大学,今年读大二,学的是会计。
至今为此,他的一生很平凡,也很平淡。
从小到大,没得过什么大病,也没经历过多少生离死别,学习成绩永远是那样,不温不火,学了些武术,也算不上精通,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长相上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不丑,但也说不上帅,性格上,喜欢压抑情绪,封闭自我,心中事从不喜欢对外讲,岁月磨平人的棱角,而他,似乎生来就是个圆,没有棱角,没有热血,年轻人的朝气蓬勃,活力,激情,义气,勇敢,在他身上通通都看不见。
身当壮年,心已迟暮。
这是什么?
这是矫情。
狠狠的批判了自己一句,思绪从回忆中拉扯回来,苏武文张开双手伸了个懒腰,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平平淡淡的生活啊,总是容易养出多愁善感的人儿。
“呵~”
嘴里呼出口气,他脸上露出笑容,直视着光幕的存在,轻声开口说道,像是在宣告着什么:“没有人希望自己永远平凡,不管你是什么,天上掉的馅饼也好,有人预设的陷阱也罢,我,都接下了。”
……
六点十分。
外面雨终于停了。
洗完澡的苏武文从自家浴室里走了出来。
将洗好的衣物挂到晾衣架上,换上了一身素白色衣物的苏武文气质明显感觉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少了几分阴沉,多了几分阳光。
“我儿子真帅。”
路过的林元娟林女士随口称赞了一声,将手中盛满了米饭的碗放下,饭桌上已摆满了饭菜,香味窜进鼻子里,摸了摸肚子,苏武文忽然感觉有些饿。
“打电话把你爸叫回来就可以开饭了。”
注意到自家儿子的动作,卸下腰间系着的红色围裙,林元娟开口提醒了一句。
“不用了,我在这。”
苏武文父亲苏偃武从外边推开门走了进来。
方正的面孔,中等身材,有些偏瘦,脸上没有胡须,一头黑色短发掺着几根银丝,外露的皮肤为古铜色,身穿白色背心,黑色短裤,右手里捏着根烟,身上肌肉线条明显,眉眼间带着几分霸气,这位父亲的气场强大,个人形象上,仿佛电影里的黑道大佬,从头到尾都写着‘我很牛逼’四个大字。
“爸。”
苏武文开口喊了一声,林元娟脸上有些嫌弃:
“你回来得倒是真及时。”
“嗐!这没办法,耳朵灵,大老远的就听到你在叫我。”
苏偃武摊了摊手,故作无奈道,林元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把你烟给我掐了,准备吃饭。”
夫妻俩之间的拌嘴苏武文没胆子掺合进去,躲在一旁不敢说话。
听从了老婆要求掐灭了烟头的苏偃武进厨房洗了把手,乖乖的坐到了饭桌上,苏武文也走了过去,名字里都带个武字的父子俩相互间都没说话。
林元娟率先拿起了碗筷,大声宣布了一句:
“开饭!”
父子俩闻声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