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在荀戓的要求下,女骑士又为他讲述了许多关于这个世界的常识。
这个世界并没有一个名字,就好像人类不会给自己的宇宙起一个名字叫人类宇宙一样。
这个世界似乎并不是一个星球,而是像古中国朴素的世界观构想的那样,天圆地方。
诸神虽然真实存在,但是并不居住在人间界,他们将自己的神国安置在星界。对此荀戓表示理解,如果一个神天天和凡人一起生活,完全没有任何神秘感,有哪里会有人来信仰祂呢?
至于星界的位置,似乎是居于人间界之上,但是没有人尝试过一直往天上飞能否到达星界,似乎两者之间是一段非常遥远的距离。人间界的人前往星界,往往只能依靠施法者的远距离迁跃魔法。
而星界的环境与宇宙类似,有无数对应人间界命运的星辰,但是没有空气,少有智慧生命。不过星界的各种高级资源确实远超人间界,高级施法者们常常会组织队伍在星界进行探索,寻找各种宝藏和珍稀矿物。
而与星界对应的是被称之为宇宙暗面的世界。
宇宙暗面主要由两部分组成,无穷无尽没有边界的深渊和九层地狱,前者是毫无秩序,只知杀戮的恶魔的居所,后者则是崇尚秩序,却无比邪恶,千方百计诱人堕落获取灵魂的魔鬼。
顺便一提,两者是不可化解的死敌,两者在两界交界的地方,一个命名为罪业战场的地方进行着永不停歇的血战……事实上一般是魔鬼一方按着恶魔打,恶魔只能够依靠无穷无尽的数量勉强支持。
而人间界的局势就更为复杂了。
人间界的精华主要在帝国所在的这片哥达大陆。
在帝国出现以前,哥达大陆分裂成大大小小数百个王国和公国,每个国家信仰着不同的神灵,彼此之间互相争战,千百年不休。
情况在大约600年前发生突变,光辉之主从沉睡中醒来称为一个名为迦南的小公国的信仰神灵,然后这个公国就像开了挂一样,国力不断增长,并且通过一百年的不断征战,成为了一个拥有12大行政区,7大行省的圣迦南帝国,占据了哥达大陆接近十分之一的领土。
而为了应对帝国的崛起,这些分散的王国公国也不得不以各种形式联合起来以求自保,抵抗帝国的侵略,逐渐形成了现在哥达大陆的局面。
人类势力中圣迦南帝国、联盟、北方联邦三足鼎立,除了南方原始森林中以精灵为主,联合百族的自然联盟和西北荒原的兽人联合酋长国能够勉强与之匹敌之外,剩余的一些小国家小势力,也是在五个庞然大物之间勉强生存。
自150年前起,圣迦南帝国凭借自己发达的航海技术和高超的造船技艺,率先发起了另一块大陆的征服,并且称之为伟大远征。
因为这块大陆常年日照充足,土著皮肤黝黑,最重要的是盛产黄金,所以被称之为黄金大陆。
帝国在黄金大陆获得了大量的黄金和宝石,将俘虏的黑人作为奴隶贩卖也使得帝国赚的盆满钵满。同时,这些黑人在教会的改造下改信光辉之主,也使得教会收获了光辉之主的赞赏。
在诸神背后的支持巨大利益的催动下,其他势力纷纷在跟进,组织舰队进行伟大远征。对外征战缓解了哥达大陆的紧张气氛,所有人一致对外,使得大陆保持了一百多年的和平。
但是,近些年来,随着诸势力改变侵略策略,由原本对黄金大陆的单纯的战争掠夺,慢慢转变为建立殖民地和输送移民,因此诸势力在海外的摩擦也逐渐增多。
就在去年,联盟与北方联邦联合起来与圣迦南帝国开启了一次规模庞大的海战,帝国舰队损失惨重,仓促逃窜,丧失了在黄金大陆近一半的殖民地,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元气。
待听西格莉德把这些事情都细细讲完之后,荀戓觉得自己对自己所处的环境和形式也算有一个深刻的了解了。那么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拉拢女骑士称为自己的第一个帮手。
他问西格莉德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要帮殿下报仇!”西格莉德的表情很坚定。
“你准备怎么做?”荀戓又问。
西格莉德沉默片刻,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那就好办了,我就可以忽悠了……荀戓内心大喜。
然后他清了清喉咙,从凳子上站起身,故作高深地边踱步边慢慢说道,
“如果你想报仇,摆在你面前的第一个问题不是实力的问题,而是你要找到你的仇人是谁。”
他看到女骑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道,
“从这个事情上来说,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我也需要找到这个人,然后得到我回去的道路和方法。”
说完,他看向女骑士,目光灼灼地道,
“所以,我们可以合作?”
“可是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说不定你也是帮凶。”
女骑士显然并不是没有脑子,她马上提出自己的疑问。
“怎么可能!”荀戓表情有些夸张地回答道,
“你想想,我如果目的只是想利用你的话,我干嘛不干脆伪装成那什么天界来的人,那不比现在来的快捷方便吗?”
荀戓的解释说服了女骑士,她又沉默下来。
看西格莉德的表情有所移动,他连忙趁热打铁地道,
“至少目前来说,我们是可以合作的不是吗?既然你们这儿有魔法,那肯定有那种有约束力的契约吧,我们可以签订那样的契约来保证合作伙伴的忠诚。”
看到女骑士的目光看过来,荀戓又连忙补充道,
“当然,要保证两方的地位平等,不能互相从属,否则我不会答应的。”
西格莉德皱眉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答应道,“好,我需要准备两天。”
……需要准备两天,看来即使对于小莉这样的高手,弄这么一个契约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那我们就暂时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荀戓哈哈笑着朝女骑士伸出了手,
女骑士略带疑惑地看着他,问,“做什么。”
“这是我来自的地方的礼仪,两手相握代表友好。”
而女骑士依旧皱着眉,“这个礼仪我好像听说过,哥达大陆也曾经有过,不过已经是哥达各个种族还在原始部落时候的事情了,一般是两个部落的首领谈判时用这样的方式表示自己没有携带武器,有谈判的诚意。你来自的地方……”
话还没说完,女骑士就自己打住了,似乎是觉得后面的话不太礼貌。
……你要说就说完啊,荀戓有些无语,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好像要照顾我的自尊心的样子,反而更伤我自尊,好像我真的来自于什么非常落后的地方一样。
“咳咳。”
荀戓有些尴尬地假咳两声,准备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收回自己的手时,却感觉自己被女骑士的手握住。
手上的感觉并不是那种特别细腻特别柔软的触感,可能是因为女骑士常年练武的原因,手掌间有一点淡淡的老茧,摸上去有一些粗糙。
但是那种感觉也不像是握着男人的手,荀戓的感觉就好像手中握着的是一块未经打磨的玉石,是一种温润柔和的触感,让人感觉很舒服。
……我握个手就表现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太没有出息了……而且感觉自己好像个流氓一样,明明别人是很正经的握个手啊,说不定内心还有点小小的牺牲的感觉,认为是尊重我来自的地方的习俗呢。
果然,当他看向女骑士的时候,女骑士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她的表情很认真,仿佛在做的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然后缓慢而郑重地道,
“以亚尔林家族的血脉起誓,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战友,只要你不曾将剑指向我,我就绝不会向你挥剑。”
荀戓楞了一下,然后咧着嘴展露一个大大的微笑,道,
“当然!”
这个时候要是说一句“俺也一样”,是不是很破坏气氛……荀戓心里嘀咕道。
虽然荀戓没有信誓旦旦的立誓,也没有长篇大论一番表达自己的真诚,但是可能是能够察觉他的真心,西格莉德仔细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放开了自己的手。
“殿下,您饿不饿,需不需要用膳?”
女骑士从椅子上站起身,然后询问荀戓道。
荀戓当然首先察觉的是西格莉德对自己的称呼的变化,但是其后他来不及多想,摸了摸肚子,就觉得自己饿得不行。中午在大殿虽然有下午茶,但是那个加料红茶他没敢喝,蛋糕倒是味道还能接受,虽然甜的有点过了,但是毕竟能够填填肚子。
不过,也就来得及吃一块,接下来就被女骑士一下子掀翻了。
之前因为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太刺激了,其后又是和女骑士说着重要的事情,所以心思没有放在这个上面还没觉得。
但是现在西格莉德一说,他就觉得胃里火烧火燎的有些难受。
“快点,快点,上一点好吃的,实在是饿得不行了。”他叫嚷着。
女骑士点了点头,先把那个冒金光的魔法装置关闭,然后迈着步子就往殿外走,显然是吩咐去了。
看着西格莉德背过身去,趁着她没有察觉,荀戓立马将自己刚刚和女骑士握过得右手放到自己的鼻子边上嗅了嗅,
……虽然有些猥琐,但是真的好香啊,感觉像是梨花的味道,和今天被她服侍着穿衣服的时候闻到的一样。
突然他察觉到有些不对,抬起头时,却见女骑士不知什么已经转过身来,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动作。
荀戓脸上的微笑瞬间凝固,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将手放在肚子上轻揉,装作刚才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大声叫唤起来,
“哎呦,好饿啊,饿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