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这才转头看地上的两个人,二人均脸色惨白。
此时虽是阳春三月,天气已较为暖和,但这洞中,终年不见阳光,十分阴冷。秦风将林清霜的手从江浅手腕上掰下来,然后再一个个将她们抱到洞外。期间,云裳想上前帮忙,被秦风以眼神制止了。
原来洞外就是一片小树林。是日,晴空万里,秦风将她们置于空地上,准备查看她们的伤势。
“诶……”云裳欲言又止。
秦风回头看她,一脸警惕。
“不如让我来吧?你……不大合适吧?”见秦风有所犹豫,又接着道,“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恶意。再说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肯定是打不过你的,我哪敢怎么样啊!”
秦风想了想,这才默默走到一边,背过了身去。
云裳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发现二人伤得不轻。林清霜左腿小腿骨折,头上撞起了一个大包,还在微微渗出血来;江浅两根肋骨骨折,其他小的擦伤更是不计其数。
她往怀中摸了摸,自言自语道:“还好,还在。”说着,掏出一个小包裹来。
“什么?”秦风道。
“药啊!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搞到的,还好没丢。”
云裳一边替她二人处理伤口,一边对秦风道:“她们两个都骨折了,我需要点木棍和绳子。”
“我去找。”
不一会儿,秦风就带着一些木棍回来了。他又撕下一块衣襟,扯成细长条,递给云裳,然后道:“我去找一些柴火和吃的。”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云裳才将她们的伤处理好,此时太阳已开始偏西。
不一会儿,秦风也回来了,他将她们抱到小树林另一侧一个山洞中。这个山洞极其宽敞,里面有石床,秦风将她二人放在石床上。
云裳用秦风带回来的柴火生起了一堆火,这时,二人才发觉腹中空空如也。秦风先前买的馒头和酒早就不知何时弄丢了。好在,他方才打回来两只野兔,于是,二人坐在火堆旁烤起野兔来。
这云裳手上一停下来,嘴巴又停不住了,一直缠着秦风问这问那,秦风只是“嗯”“是”敷衍着。
“我们这也算是共患难了吧!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秦风。”
云裳喃喃地重复了两遍,道:“那我以后就叫你风哥哥好不好?”
秦风斜了她一眼。
“那就秦风哥哥。”
见秦风仍是一脸嫌恶,改口道:“秦大哥,总行了吧?”
秦风不置可否。于是,云裳又“秦大哥”“秦大哥”地叫个不停。
秦风实在忍无可忍,恶狠狠地吼了一句:“再不闭嘴,将你舌头割下来!”
云裳这才乖乖闭口。
第二日,秦风一觉醒来,发现床上二人仍处在昏迷之中。云裳还在熟睡,只听得她鼾声如雷,他再一次被惊到了。
他独自走出山洞,来到不远处的一座矮坟前。那坟前立着一块墓碑,中间刻着几个大字:剑仙曾惊秋之墓;右下角是两列小字:梅隐、江雪吟立,己亥年三月廿一日。
秦风将前后的杂草认真清理干净,然后双膝跪地,对着坟墓拜了三拜:“曾师叔,师父又命我来看您老人家了了。他老人家很是挂念您。望您多多保重……”
临行前,师父交代秦风将他的近况向师叔汇报,还说师叔一个人在这里一定非常无聊,要秦风代他陪师叔多聊会儿天。只是,这样对着一堆黄土自言自语,实在是有点奇怪,秦风只说了几句,便改为了在心中冥想。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秦风站起身来道:“师叔,侄儿先回了。这次,我可能要在你这里住一段时日,所以,还有的是时间陪你聊天的。”说完,又拜了一拜,才转身往山洞走去。
刚踏进山洞,云裳就冲他喊道:“秦大哥,她好像要醒了!”
秦风快步走上前去,只见江浅眉头紧锁,口中呓语。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猛地看到眼前一张陌生的脸,江浅愣住了。
云裳开心地道:“你终于醒啦!”
江浅一脸疑惑:“你是?”抬眼看见顶上是一片石壁,更加茫然了,“这是哪里?”
她刚欲坐起来,却觉腹腔处一阵刺痛。云裳连忙按住她:“别乱动!你断了两根肋骨。好好躺着休息,千万不可乱动!”
江浅只得又躺下来,突然想起了什么:“林师姐!林师姐呢?”
“你是说她吗?”云裳指了指里侧的林清霜。
江浅转过头,看到了一边的林清霜。见她紧闭双眼,又紧张起来:“她怎么样了?”
“无大碍,头部受到撞击,暂时昏迷了而已。”秦风道。
江浅这才注意到立在一旁的秦风,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是你们救了我们?”
云裳点点头:“准确地说,是他救的你们,然后我替你们治的伤。”然后,将秦风如何救的她们,她又如何替她们治伤说了一番。
“谢谢你们。”江浅虽无法起身拜谢,但这句感谢确是发自肺腑。坠崖那一刻,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脑中一下子闪现了很多东西:师父、婉儿、蘅山……当然,还有恐惧。她记得,林清霜为了救她而一起坠入山崖,在她意识丧失的最后一刻,都一直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内心突然又觉得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