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几人正聊得尽兴,突然一人大踏步走了进来。只见来人身材高大,生着一张国字脸,虞怜生站起身,叫了声:“父亲。”江浅等人也赶紧起身,向虞不眠行礼。虞怜生向虞不眠介绍四人,虞不眠一边听一边微笑,甚为和气。
“听闻江姑娘受伤了,无大碍吧?”
云姑姑道:“承蒙虞掌门关心,幸无大碍。”
虞怜生解释道:“刚才五师兄来看过了,说只要每日用药水清洗双眼,休养半个月即可痊愈。”
“那就好。既然如此,云姑姑你们就安心地在这里住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生儿说。”
见云姑姑有所迟疑,虞怜生道:“姑姑,你们就安心住着吧,现在江姑娘的眼睛最为要紧啊!还是在这里养好了再说。”
他父子二人极力相劝,云姑姑也不好一再推辞,只得道:“多谢虞掌门。那就叨扰了。”
“哪里哪里。蘅山和虞山向来交好,本就不该见外的。那你们先歇着,我有点事,先去忙了。”虞不眠说着,又对虞怜生道:“生儿,好好招待姑姑、俞少侠和二位姑娘。”
江浅心道:“虞师兄如此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原来都是遗传他父亲啊!”
江婉儿早晚要用药水冲洗双眼两遍,虞怜生自告奋勇承担起了冲洗的任务。经过几天的休养,江婉儿的双眼已不再疼痛,只是暂时不能见强光,所以以黑布蒙眼,又因蒙着双眼,行动不便,大多时候都在房中待着。江浅怕她烦闷,所以也多在房中陪着她聊天。但她的性子哪里是呆得住的,这日,正觉无聊得紧,刚好虞怜生来了,便说要出去转转。
于是,虞怜生将她们带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园子。此时正值腊月,园中几树红梅开了,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美丽,江浅不禁道:“真美啊!”
江婉儿问:“什么东西真美丽?”
“是梅花。”江浅转头看江婉儿,突然有了主意,“你等着。”说着,也不顾雪地湿滑,就走上前要去折一枝梅花下来。
虞怜生怕她滑到,道:“我来帮你。”折下两枝最为娇艳的,递给江浅。
江浅将其中一枝别在江婉儿头上,另一只别到自己头上,然后满意地看着江婉儿:“婉儿,你真美……你说是不是?虞师兄。”
没听见虞怜生回答,江浅转头一看,只见虞怜生正看着这边愣神,不知在想什么。
江浅又叫了一声:“虞师兄!”虞怜生才缓过来,神色有丝不自然:“是啊……是真的很美!”
江婉儿闻言,有点害羞地笑了。
“你刚刚在想什么呢?”江浅狡黠地笑看着虞怜生。
“没什么啊。”虞怜生眼神闪烁。
看他那神色,江浅莞尔一笑,不再追问。
待回到房中,只剩她与江婉儿二人时,江浅笑着道:“婉儿,刚才在园中,我给你戴上花,你不知道虞师兄看你的表情……”
“什么表情?”
“他看呆啦!还假装没有。”
“是吗?”江婉儿两颊微微绯红。
见江婉儿这神色,江浅突然明白了什么:“哦,婉儿,你是不是对虞师兄……”
“没有。”江婉儿的脸更红了,头也微微低了下去。
江浅抿嘴一笑,依她对江婉儿的了解,她这个反应,那就是八九不离十了:“还说没有,明明就有,你还骗得了我嘛!”
江婉儿没有再辩解,想起这些日子以来,虞怜生每日无微不至地关心和照顾,内心泛起层层涟漪……之后再见到虞怜生,神色就颇有些不自然起来。
一晃就过了半月,江婉儿的眼睛也已痊愈,再过十来天就是除夕,江浅等人也该告辞了。
离开那天,虞不眠亲自送她们出门,还送了她们几瓶“花容膏”,听他口气,竟也听闻了一年前江浅脸上受伤之事。想来,定是虞怜生告诉他的了。
看着江浅等人转身离去,虞怜生欲言又止,忽然追上前去:“江姑娘。”他看着江浅,“能否借一步说几句话。”
江浅点点头,一头雾水。但还是跟他走到了一边。
虞怜生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她,江浅打开一看,只见里面躺着一支步摇,是一枝梅花,金灿灿的,花瓣部分由红玛瑙制成,她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好看吗?”虞怜生道。
“嗯嗯,好看。”江浅连连点头。
虞怜生微微笑了一下:“收好了。”
这边虞不眠望着儿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