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见清沉是在一个偏僻的小城镇,那时我从北京回到江西姥姥家过年,那个叫艾城的小镇。
艾城有所有山区城镇的特点,落后又有着靠近自然的清新。
那时候我坐在陈旧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瓦房里,紧紧地贴着炭盆取暖,周围是跟我一起回来的父母与舅舅阿姨们。
弟弟妹妹在打闹着,幼小的他们并不知道这落后的地方什么电子产品都使用不了,手机没有信号,这也没有无线网络。家里只有一个很古老的娱乐道具——陀螺。
兴许是他们没见过这种木质的陀螺,几个小朋友争抢的很是开心。我年纪稍稍长他们一些,大概比他们长了十岁吧……
十岁的差距使我与他们实在玩不到一块去,索性出门溜达溜达,姥姥叮嘱着不要走太远,外面有老虎。我笑着应着,想着姥姥还以为我小呢,这样吓唬我。
镇上的房子大多都是瓦房,很古老的感觉,像是明清时期的建筑。可惜我见识少,并不十分清楚这些建筑的差别。主要还是因为偏僻又贫穷,资源的匮乏使这个村落像是上个世纪的一样。有一些是泥巴和的屋子,甚至还有稻草做的屋子……
看着手机上一格都没有的信号,我欲哭无泪。想不通这里的人到底是怎么生存的?
抱着探究的心理,我四处游荡,看这些人们的到底是怎样生存的。不多时就看到了几户人家,有的人坐在门口聊着天,有的人在洗菜,就连盛菜的篮子都是竹条编的,看不到一丝塑料的痕迹。
我忍不住走过去问那位正在洗菜的阿姨,“阿姨,这边难道没有塑料的菜篓子吗?”阿姨奇怪的打量了我一眼,用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告诉我,“我们这没有这些东西的。”我惊讶的张大嘴巴。
阿姨洗完菜已经走回家了,我看着那口井发呆,那口井没有泵,就是一根绳子拴着一个木桶,同样是古老的打水方式……
我继续往外走,也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就走到了一片森林,森林很大,里面透出一股寒气,令我望而生畏。
我回过头看看已走出老远的家,不敢再往前去。
正打算回头往家走去,远远地听到一声呜咽,像小狗的声音。
我循着声音找去,忘记了离家愈来愈远。
终于在一簇杂草边找到了,那是一只受伤的小狗,脚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伤了。周围很凌乱,有几个苹果大小的坑不整齐的排列着,像是什么猫科动物的脚印。
我抱起小狗,想到姥姥说的老虎,不由得一个激灵。这不会真的有老虎吧……抱着忐忑的心情慢慢往回走,却发现它在发抖,它越抖越厉害,以为是它疼,于是加快步伐往家里赶。
我想起抱它的时候,把我的手机放了下来,转身回头去拿,却看见不远处一个金色的大型猫科动物,一双锐利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好像下一秒我就血肉模糊。
我吓得七魄少了六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腿一直不停的在发抖,这时候手机也不想着拿了,抱着小狗拼命的跑。
当时我脑子里只有两个字,“逃命”。
但是猫科动物大概是看你越跑越兴奋的那种,他本来好像没有要猎杀我的意思,但发现我想逃跑迅速追了过来。
很遗憾,没两步它就把我摁住了,怀里的小狗被我摔的七荤八素,当时它的爪子摁着我的背,隔着厚厚的羽绒服我依然能感受它爪子的尖锐。
我可能死于此地,满脑子对死亡的恐惧使我剧烈的颤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但奇怪的事它并没有立刻咬向我的脖子。
这时候我走了个神,想起来小时候看的动物世界里面好像不是这样的。
我一动不敢动,一丝声音也不敢发出,但是止不住的颤抖出卖了我假装镇静的内心。
兴许是我抖的太厉害把它的爪子震麻了,它力道稍稍松了松。
在极度不想死的情况下,忽然感受到它力度的放松,这时候一定是可以逃跑的最佳时间。我大脑飞速运转着,觉得此时可以再试一试逃生。
如果不跑,等下被它拧断脖子想跑也跑不掉了。
可能是实在太怕死了吧,那一刻我力气暴涨居然真的顶开了那只爪子。在也顾不上回头看豹子的样子,拼了命的往家跑,我都能想到当时的表情有多狰狞。
我屁滚尿流的跑着,看着不远处的村庄激动的就快流出感动的泪水,可就差几步踏入那条村上的小路的时候,感受到那只爪子熟悉的力道。我再一次被那一只爪子拍向地面……
正张着嘴喘气的我猝不及防吃了一嘴土,我实在忍不住崩溃了,眼睁睁看着就要到了,就差那么一点又被拦下了,看来天要亡我,忍不住嚎啕大哭着。
“吵死了。”
一个男性的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太大。
我擦了擦被泪水模糊的呀,以为终于有人可以救我了,便停止了哭泣,可是我抬头看了看,周围什么都没有。
心顿时拔凉,原来我都出现幻觉了,看来我真的要死了……我哭得越来越大声。
那豹子把嫌弃的把我翻了过来,换了一只爪子摁住我。为什么是嫌弃?因为他用那黑黢黢像暗器一样锋利的指甲勾着我给我甩过去的。以为它要咬碎我的脖子,吃了,害怕的闭上眼等死。
它没有咬碎我的脖子,我听见刚刚那个听起来年纪不太大的男声不耐烦的说:“别哭了,很吵。”
声音离我很近。
我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偷看近在眼前的豹头,看来它暂时没有吃我的意思。
我打量着这只不吃人的豹子,金黄色竖瞳两旁黑色的泪腺,令人胆寒的利爪,比动物世界里的豹子还要矫健巨大。
可能它不太饿?
“刚刚是你在说话?”我试探地问它,其实我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异想天开。
豹子不屑的睨了我一眼,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能从他眼神中读懂它的不屑。
它开口说话了,仿佛印证我的愚蠢一般,我震惊的盯着它带着黑色线条的嘴巴一开一合,“不然呢?”。简单的三个字从一只豹子的嘴里吐出,难以置信。
话居然真的是豹子说的,我觉得我可能是在做梦,不信邪的掐了一把大腿上的软肉,嘶,不是梦!
它嗤笑了一声,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