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小雨刚停,整条街上就涌现了大大小小的摊位,集市就这么轰轰烈烈的开了起来。
白鸽,抖擞着翅膀一路飞进皇宫,停在落征鸿的长祎殿窗台,落地时一个不稳,一个爪子滑了一下!
扑哧!
就那么生生摔下去!
一阵咕咕声在窗下传来。
落征鸿扶额,怎么就养了一只这么个笨蛋?
落征鸿摆手,让人将白鸽拾起来,拿出了白鸽腿上的纸条。
接过,看完,烧掉,动作娴熟。
他抬手,抱过白鸽,捋了捋它的毛。
“小彧,你主子来了。”
白鸽眨着红色机灵的小眼,咕咕叫两声,算是回应。
落征鸿收回思绪,眼睛转向了窗外,远方的青叶被雨水打湿,桃花初开,柳絮纷飞,很美。
城门。
“小镜镜,我们找个客栈住下吧。”白彧转手,握住了萧镜推着轮椅的手,轻唤出声。
萧镜停下推轮椅的动作,也握住了白彧的手,“好,听小姐的。”
两人当夜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萧镜敲了敲门,端着的水盆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打来的热水,“小姐,我给你洗脚吧。”
白彧嗯了一声,紧接着萧镜放下水盆,走到轮椅前,将白彧拦腰抱起,放在床榻上,双手利落的脱下她的鞋袜,带着她的脚进入了水中。
白彧没有感觉,伸着手就那么摸在萧镜的头上,感受着他的动作,轻轻一笑,“小镜镜,你要是一直这么伺候我,将来哪家的姑娘肯嫁给你啊?人家姑娘岂不是要整天泡在醋坛子里了。”
萧镜闻言抬头,看了一眼,伸手想去触碰白彧那一张一合的嘴唇,想到自己正在干什么,他又迅速把手抽回去,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小姐放心,我这一辈子都会守着小姐,不会娶妻。要是...”你嫁我也好...
他不敢说下去,小姐这般干净美好的女子,他不敢亵渎了她。
白彧的手在他的额头上轻轻揉了揉,“要是怎样,想一辈子呆在我身边吗?”
萧镜闻言口齿微张,终究是没说出话来。
夜晚,掖着星辰,有一道身影快速略过夜色,准确无误的入了白彧的房间。
此人武功之高,甚至瞒过了萧镜的耳力。
进门之后,黑衣人轻掩屋门,靠近了床榻。
纱帘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挑开,一双戏谑的眼肆意的扫进去。
白彧身着白色亵衣,一双眼被白绫遮住,睡貌安然。
黑衣人暗暗啧了几声,连人带被子一卷夹在腋下,刚想走,就感觉到脖子上的一片冰凉。
萧镜的身形隐藏在黑暗中,看见白彧被这个人欺辱,他就想一个冲动杀了他!
一枚银针,就那么在黑衣人愣神的时间迅速扎住了他的麻穴,男人双腿一软,夹着白彧的手臂也放开,而萧镜眼疾手快,迅速接下了白彧的身子,没让她摔着。
“小姐。”萧镜将白彧放回床榻,把枕头放在白彧身后,支撑着她的身体不让她倒下。
白彧不语,萧镜不语,整个房间静谧的,落针可闻。
“哎哟~”
黑衣人见他们不说话,假装着在一边哼哼。
“瞎哼哼什么,吵到小姐就把你舌头割了!”
黑衣人瞬间安静,因为他着实看到一丝嗜杀在萧镜的眼底划过。
白彧启唇,“小镜镜,倒杯水给他,顺便,在水里加点料。”
嘎?
哪有人加料还明明白白的告诉人家的,莫不是这个白家三姑娘是个傻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这下黑衣人有些郁闷了。
白彧感觉到此人气息的变化,唇角轻扯,“怎么,很好奇我这么做的原因?”
黑衣人虽然很想问,但是依旧傲娇的哼了一声,“我不傻,你不就是想逼我说出幕后主使,然后问我想带你去哪么。”
白彧闻言笑意更深,“怎么,你不是带我去见你家主子么?”
黑衣人一听顿时有些不乐意了,“我说你这小姑娘,老子虽然是想劫走你,但老子向来独来独往,就住在五里坡的黑山第二个山洞里,拜人为主,笑话!”说罢还愤怒的将头扭向一边,不想再搭理白彧。
白彧轻笑,感慨这家伙真的是杀手么,她不过随便说了一句话,就让这个家伙自动的快把自己的老底给掀完了?
此时萧镜从背后端了一杯茶水来,不等他反应,萧镜粗鲁的捏开黑衣人的嘴,直接就灌了下去!
黑衣人被呛到,激动地咳嗽着,看向白彧,“你给我喝的什么?”
白彧不语,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白瓷瓶,抖手就把瓶子扔到了黑衣人手里,“你中了我的毒,这里面是解药,只能压制一个月,若是想活命,一个月想清楚了来找我。”
不等黑衣人问一句,萧镜直接向前粗鲁的揪住黑衣人的衣领,一个甩手,就把黑衣人从客栈的二楼甩了出去,耳边还回荡着黑衣人的声音。
“卧槽,说扔就扔啊?”
声音越来越模糊,直到听不见。
白彧轻笑出声,“小镜镜,你这么粗鲁,将来有哪家小姑娘敢嫁给你啊?”
萧镜一时愣住,他已经多久,没听到小姐的笑声了?
小姐现在还是那么美好,即使经历了那样痛心的事,也没有改变小姐那善良的心性,萧镜觉得,这样的小姐,很好。
萧镜上前抽回枕头放回原位,扶着白彧躺下,给她盖好棉被,“小姐睡吧,这次我守着小姐,不会再让人来了。”
白彧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到他的一片真心,将自己交托给他,她很放心,只是,唯有他渴望的男女之爱,她恐怕给不了他。
想到这里,白彧的脸色微沉。
这些年,她的心里想着一个人,经常出现在梦中。
若是再相见,倒是真的遂了他的愿,他不想看见她这双眼,不想...见她这个人。
以后,她不会跑到他面前,也不会用那样爱慕的眼光看他了。
人活一生,有一些人注定相遇,离别,不过短暂瞬间,也有一些人,只适合放在心里,那么现在,她就把那个人放在心里,不去触碰,只留下一个角落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