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枫实在没想到从小一直护在手心的妹妹竟然会对他有别样的情思。她在他心中是那样完美无瑕,又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情?可结合洛琳说的话,再想想过往的一些事情,又好像是有一些端倪。情之一字,到底误人。好在这一次她醒悟过来,及时收手。但他是她的哥哥,不能让她一直错下去,他得想办法让她清醒过来,不再迷恋他才是。这么想着,梓枫提步走去找梦玘了,洛琳紧紧跟在他身后,松开了一直因紧张紧握的双拳,掌心留下了深深地指甲印。
梓枫走近的时候,孙秘书正在对梦玘说:“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你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梦玘苦笑一下,说:“人嘛,总有想岔了的时候。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关照。对不住了。”
梓枫走过来,朝孙秘书点点头,然后问梦玘:“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梦玘点点头,他又说:“你跟我来。”强自缩回伸出一半想替她抱箱子的手,转身走了出去。梦玘抱着箱子跟上去,洛琳看着一前一后走出去的二人,也远远地跟了上去。
快走到电梯口时,梓枫停下了,他转过身,满面怒气地对梦玘说:“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太让我失望了!”
面对梓枫的责问,梦玘有些心灰意冷,她认为梓枫理应对她有些许的信任,而不该这么轻易地怀疑她。这让觉得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也并不是如想象般的那么牢不可破。她看着梓枫,面色惨淡,说:“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也不想这样。可人啊,总有犯糊涂的时候,不是吗?”
洛琳赶紧走过来,说:“梦玘,你先回去吧,让我们大家都冷静一下再说吧。”
梦玘看着她笑了笑,说:“不需要你费心了,我的好嫂子。”
这句话猛地刺痛了梓枫的心,他以为梦玘对洛琳已经因妒生恨了,他不能看着她一片痴心错附在他身上,他咬了咬牙,伸出手打了梦玘一耳光,怒斥道:“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是非不分了?你先回去好好想想吧。”说完拉着洛琳转身走了。
手中的箱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那一巴掌并没有多重,可一股锥心刺骨的痛在全身蔓延,梦玘觉得,她连呼吸都是痛的。她实在想不明白,从小对她呵护备至的哥哥,怎么就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是什么蒙蔽了他的双眼?还是说,一直以来,是她太自以为是了?她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她只想赶紧离开。她转身按了电梯,电梯门打开,她连箱子也顾不得捡,赶紧冲进了电梯里。她感觉脸上一片冰凉,伸手一摸,全是泪水。疼痛伴随着窒息感席卷全身,她双手抱臂瑟瑟发抖。出了电梯,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她想起了一凡,一凡一定会相信她的。可是一凡去国外参加网络安全大赛了,还要半个月才回来,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扰他。她拖着沉重地步子走出公司,天阴沉沉的,沉闷地让她喘不过气。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她没看清,但那感觉让她很熟悉,她轻轻呢喃了一声“一凡”就晕了过去。
来人不是一凡,而是宇潼,宇潼见状立刻一把抱住了她。一个小时前他收到了洛琳发来的信息,让他来她们公司楼下,说他的机会已经来了。他推迟了所有的行程,急匆匆地开车赶了过来,在车上等待的时候,他内心充满了焦虑和惶恐,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的漫长。在看到梦玘出来的那一刻,他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了。而现在,看着她面色苍白,满脸泪痕地倒在自己怀里,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而是无比心疼。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梦玘变成这副模样。他来不及多想,连忙把梦玘抱上车,驱车去了医院。
公司里,梦玘走后,梓枫走到电梯口把梦玘掉下的箱子抱了起来。他看着盒子里熟悉的物件,脸上神情复杂,内心更是百感交集。想着梦玘离开时的样子,他心疼得无以复加,他甚至后悔出手打了她,但他也不知道该采用什么办法才能解开目前这个局面。他想着,晚上回去再找她好好谈谈。
洛琳回到办公桌前开始工作。她把自己写的接待方案又修改完善了一下,然后打印出来,准备交给首席秘书。整个过程,她内心无比激动,她甚至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她终于可以让梦玘远离她的生活了。想到这里,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去了首席秘书办公室。
首席秘书看了看她的方案,挑挑眉说:“尹梦玘的方案你也看了,相信你也知道你们之间的差距。我不管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既然是你留下来了,你就卯足了劲好好干,不要让我后悔今天的决定。”
首席秘书的话让洛琳的微笑僵在了脸上,先前的喜悦顷刻间荡然无存,她明白自己的小伎俩在这位职场精英的眼里根本不够看,她还有太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她飘到云端的心也跟着沉静下来,她认真地说:“您放心,我一定会加倍努力,不会让您失望的。”
首席秘书什么也没说,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洛琳识趣地出去开始工作了。
医院里,医生给梦玘做了一系列检查,得出结论后告诉宇潼:“病人是因为营养不良和情绪波动太大导致的晕厥,不太严重,只要补充营养,保持心态平和就能恢复。特别要注意的是,她精神上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千万不能再刺激她了。”
宇潼面色沉重地点点头,转过身,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梦玘已经醒了,她躺在病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上方挂着的点滴,听到动静,有些期待地朝门口望去,看到是宇潼,刚聚起的神色又顷刻散去,又变成那副面无人色的样子,只淡淡地说了句:“是你啊。”
梦玘神色的变化没有逃过宇潼的眼睛,心头一股无名火立时窜起,他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了句:“不然呢?你以为是谁?又希望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