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笨蛋,我哪里像是有这样的朋友啊!”说话间,百里赞扬已冲上了二楼。
岳荣焉惊讶地看着百里赞扬,问道:“他们不是你的朋友?”
“当然不是,他们是坏人!”
“比你还坏?”
“你能说些让我舒坦点的话吗?”百里赞扬忽然发现,这小妮子的杀伤力一点也不比阿九他们弱,每句话都直插心窝。
“百里赞扬,咱们又见面了。”阿九的头上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看来百里赞扬那一记“明”棍着实不轻,“你用计打烂了我的头,这笔账总要好好算的。”
这位说话的,才是货真价实的阿九。
真正的阿九并未参与赤酒鬼准备的那场秘密交易,而是岳荣焉假扮的。
百里赞扬又因为岳荣焉的缘故,失去了那段记忆,所以两人一照面,画面还停留在聚贤街的那场搏斗中。
“你说的对,咱们的账咱们来了,你抓一个小姑娘,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不是大英雄,只是个小混混。这么漂亮的小妞,卖到丽春院可是个好价钱哩。”
这时,岳荣焉好奇道:“丽春院是个什么地方?”
阿九阴笑道:“那可是男人的天堂,漂亮姑娘们的好去处哩。”
岳荣焉道:“既然是个好去处,为什么你不去?”
阿九气道:“我说的是漂亮姑娘!”
“所以说你不够漂亮。”
“混账,我是男人!”
“明白了,那里是男人的天堂,所以你不用去。”
几句话听上去有点装疯卖傻,可谁都看得出来,岳荣焉是变着法子再骂阿九不是男人。
百里赞扬暗笑不语,心想着丫头果然一张利嘴。
阿九的喽啰们也为阿九委屈,武力上被百里赞扬暴打,脑力上又被岳荣焉碾压,实在是件棘手又尴尬的事情。
若说是生不逢时,那也太不是时候了。
阿九被气得嗷嗷直叫,骂道:“臭丫头,有你哭的那一天!”他看向百里赞扬,说道:“百里赞扬,你在那里憋着笑,以为我看不出来!兄弟们,给我上!”
喽啰们抄起木棍,将百里赞扬团团围住,听得阿九令下,乌泱泱就是一顿猛打。
百里赞扬又急又怒,不经意间看到岳荣焉,见她目光呆滞,竟是吓傻了,只得硬挨着,始终不敢还手。
可即便还手,失去力气的他也完全没有胜算。
小喽啰们打得累了,方才住手。
百里赞扬满身是伤,头上更是血流不止。
他晃悠悠地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阿九,目光中的锐气丝毫不减。
“还不服气?”阿九道,“你没有力气,就是一块肉沙袋,还不是随便我处置!”
“你打也打了,快放了她!”百里赞扬恶狠狠地瞪着阿九,喝道。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阿九道,“算了,我也知道你不可能服软。这样吧,你挨我三刀,咱们的账就两清了。若你答应,我连她也一起放了。”
百里赞扬将胸前的衣服一扯,露出结实的胸膛,“是剜心,还是割喉,随便你!我百里赞扬皱一下眉头算不得好汉,但是你若说话如放屁,哼,我死了也有人来收拾你!”
“哎呦,我好怕啊。”阿九阴阳怪气地笑起来,“有人来收拾我?银角城里谁不知道你是个孤苦无依的小狼狗,没人敢惹你,自然也没人给你收尸!”
他将岳荣焉交给底下的喽啰,取了一把尖刀,径直走到百里赞扬跟前,狞笑道:“下辈子投胎,再做个好汉吧!”
阿九眼中寒光一闪,明晃晃的刀子朝百里赞扬的心窝捅去。
就在这时,一道青色的光芒打在了百里赞扬胸前的海螺吊坠上。
海螺吊坠豪光一闪,和那日在山洞中的情形一模一样。
阿九离得最近,被那光刺伤了眼睛。
他动作稍一停滞,被百里赞扬瞅准了机会,一手扼住手腕,一拳打在了阿九的胸口上。
神奇的是,百里赞扬竟然恢复了力气,那一拳打得阿九
口吐鲜血,仰面而倒,躺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那众喽啰被晃了一下眼睛,等看清楚的时候,发现阿九已重伤倒地,于是纷纷举起棍子冲了上来。
百里赞扬身形一闪,人已经到了那个劫持岳荣焉的喽啰面前,就听那喽啰一声惨叫,岳荣焉已被成功地救下。
“你退后,看我的。”百里赞扬将岳荣焉放下来,朝众喽啰冲去。
一场恶斗就此开始,那些喽啰仗着人多,明知道百里赞扬已然恢复力气,依旧群起而攻之。
可他们哪里是百里赞扬的对手,只见百里赞扬在狭长的过道里左冲右突,横拳竖脚,一会儿工夫将众人一个个打得丢盔卸甲,只得带着阿九落荒而逃。
“小海螺,看到我的厉害了吧……”百里赞扬伤痕累累,还是不忘炫耀,可等他回头看去,却发现岳荣焉已经不在那里了。
“小海螺,你在哪?”
只听“当”的一声响,百里赞扬抱头喊道:“死老太婆,怎么又打我?”
定晴一看,发现竟是岳荣焉笑盈盈地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和陈阿香一模一样的烟枪。
“你哪里来的这个?你......你去哪了?”
“我去楼下转了一圈,顺便发现了这么个好东西,你看是这样用的吗?”
岳荣焉学着陈阿香的姿势,叼着烟,插着腰,活脱脱一个年轻版的“陈阿香”。
“你是被老妖婆附身了吗?”百里赞扬愁得连眉毛都拧了。
岳荣焉笑道:“我觉得这东西挺管用,你好像很怕它。”
“我是好男不跟女斗,让着你们!快把那烟枪给我撅了,我恕你无罪。”一看到那烟枪,百里赞扬就头皮发麻。
如果说陈阿香像黑夜一样笼罩着他,这杆烟枪无疑就是夜空中最闪亮的星。
只是他没想到,这颗“星星”不是一颗,而是两颗,弄不好他没死在阿九的手里,倒先在这两杆烟枪面前阵亡了。
“可我这个你要让着的女子方才救了你,要怎么说?”岳荣焉微微一笑,如四月芳菲,清香怡人。
好看不可怕,可怕的是笑起来更好看,因为表情不到位而倒下的美女数不胜数,岳荣焉却是个例外,害得百里赞扬的心猛得收缩了一下。
虽然有些小失态,但话说回来,悸动的感觉还是很美妙的。
“阿赞,你变态了吗?”美妙的画面被岳荣焉一句“变态”给咬得稀碎。
百里赞扬无奈地说道:“拜托你用词之前,最好斟酌一下。比如‘变态’和‘失态’,它们就是用来形容两个物种的,也包括你刚才的那句很不得当的称呼。”
“‘阿赞’挺不错的,一下子就拉近了咱们的距离。我都能感觉你的呼吸扑打在我的脸上了呢。”岳荣焉甜甜地一笑,目不转睛地盯着着百里赞扬。
“如果你站在别人的脚背上说话,就是一只蚊子的气息也能打的你鼻青脸肿。”百里赞扬将岳荣焉推开,“你离我太近了!”
美女一旦逗比起来,管你是几尺的男儿,都会顺从地完成从“失态”到“变态”的转变。
尤其是岳荣焉这样的,有着绝美的长相,恬淡的气质和独具一格的说话风格,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几乎贴在百里赞扬身上,不管在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是双重的折磨。
“我想看清楚你。”岳荣焉的解释毫无说服力,但胜在真诚。
“我长得很下饭吗?为什么要看清楚我?”
“阿赞,你说话真逗。”岳荣焉一笑,很快又失望起来,“我在找一个人,可惜你不是他。”
这话说得百里赞扬一头雾水,待要询问,却见岳荣焉飘然入了屋中,忙快步跟上。
“你把话说清楚,我不是谁?”忽然发现岳荣焉的热情出自另外一个人,百里赞扬有点小不爽。
岳荣焉并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上了床,只见她双目紧闭,十指紧扣,在她指尖不时有青色的气流涌动。
百里赞扬虽然是个学渣,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灵子隐匿在空气中,肉眼很难看到,但是经过仙者吸收和提纯之后,就会呈现出青色,浓度越高,亮度越强。
百里赞扬这才想起,面前这位神秘难测的大小姐其实是一个仙者,光看那灵子的亮度,造诣定然不低。
不用说,打在他胸前海螺上的青色光芒,定然是她的杰作了。
“告诉我,那青色的光是你搞的鬼吧?”
“你觉得呢?”岳荣焉睁看眼,带着戏谑地目光反问道。
“我觉得肯定是你!”百里赞扬气道,“明明可以收拾他们,却让我挨了那顿打!我是你的恩人,你就这么……”
百里赞扬忽然想起了岳荣焉的经典语录——大恩不言谢,记在心里就成,顿时语塞了,于是他发出“哼哼”的冷笑声,算是表达对岳荣焉恩将仇报的不满。
“阿赞,你又变态了?”
“我这是冷笑!冷笑!你这个爱演戏的麻烦精!”
百里赞扬有些气馁,不管是有理,还是没理,不管是说话,还是沉默,岳荣焉都能轻易地占了上风,成功地将他激怒。
而叫他心里更不是滋味的,却是那该死的嫉妒。
是的,他嫉妒年纪轻轻便拥有仙骨的岳荣焉,虽然他常常将“狗屁仙骨”挂在嘴边,完全是酸葡萄效应。
“放心,我会补偿你的。”
岳荣焉伸出一根玉指,指尖冒着青光,不多时,一个黑点自指甲里升出来,由小变大,最后成了一个锦囊。
没吃过猪肉的百里赞扬,第二次看到了猪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