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输。”摩尔笑笑,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那来试试。”温冬眼神锐利,左手推住剑身,将拒神剑狠狠拍过去。
这一击不在伤敌,他只想证实一些东西。
摩尔双手持住神光剑,迅速挥斩,第一剑相持一瞬,被微微弹开,他旋身以极快的速度斩出第二剑,稳稳挡住拒神剑。
摩尔表情轻松,重复到:“温冬大人,我不会输的。”
温冬没有回应,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
神光剑的重量极轻,剑刃由凝结的光幕构成,从上面偶尔跳跃的电火花来看,剑身应该不能被触碰,这会导致持剑人的防御能力成为很大的短板,但摩尔却能很轻松的挡住拒神剑沉重的攻势。应该是用某种方法加持了防御能力,好在这个加持限度没有太大。
它挡不住温冬的全力攻势,就连温冬横拍的一剑都无法一次性防下。只要将攻势分成连续的两波,每一波都恰好在神光剑的防御极限之上,就可以让摩尔露出足以落败的破绽。相对应,如果温冬没有控制好攻势,造成太大的防御空档,神光剑极快的攻势会让他毫无悬念的落败。
温冬的试探机会不会太多,他的武器远比神光剑沉重,进攻耗费的体力也远在摩尔之上,如果攻势长久不奏效,体力流失过大,陷入疲态的他取胜几率会更小。
“这样啊。”温冬肩膀用力抵住剑身,推开摩尔,深吸气,再次提剑。
“很巧,我也不想输。”
紧接着又是一剑,这一剑没有再用剑身,温冬瞄准神光剑的剑尖,横劈过去。
这剑来势极猛,摩尔扭身迎上,第一剑毫无悬念的被弹开,他手腕极速翻转,第二剑随之抵来。
温冬双臂再次发力,斩在神光剑上,摩尔手臂打着摆子,还是堪堪接住这一剑。一次失败的进攻,摩尔随后骤雨般的攻势让温冬防御的十分吃力,一时间有些狼狈。
摩尔根本无需用力挥斩,神光剑只要触及身体,就会造成不小的伤势。温冬左肩被割出一道很深的伤口,强烈的灼痛不断传来,伤口处没有渗出血液,只有深黑的血痂——那是神光剑高温的剑刃造成的。
“温冬大人,得罪了。”摩尔说着,又刺出一剑,光刃绕过拒神剑,刺入温冬的小腿。
温冬眼前一阵发黑,他勉力用剑柄顶向摩尔,将他推离自己,然后大口的呼吸着。体力正从伤口流失,泪水自额头流下,挂在睫毛上,让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他用巨剑撑着地,站直身子。
……
台下的里昂眉头紧紧挤在一起,用只有比鲁特能听到的声音说:“这样下去比赛会脱离控制的!”
“这样下去,效果才会更好。”比鲁特目光紧锁在摩尔身上,顿了顿,道:“而且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吗?”
“温冬!加油!”格莉瑞亚双手紧紧的攥着衣服,大声喊道。
“温冬大人,加油!”
“加油啊!别被那小子压下去!”
“全场连胜,加油!”
台下观战人群不住呐喊着,情绪愈加激动,整个剑域似乎快要沸腾起来。
但伤势和几乎耗尽的体力仍旧真实的存在。温冬忍受着身体传来的剧痛与阵阵的虚弱,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脑海中只剩手中的拒神剑和眼前的摩尔。
我要输了吗?
身体已经挤不出力量,连站立都有些勉强,他感受着体内的虚弱,伤口的剧痛不断蚕食着他的意志,意识开始模糊,视线渐渐黑了下去,眼前只有盘踞在身体各处的淡白色气流,小腹处正传来阵阵温热,视线重回清晰,丢失的感知也重新回到身体。
还有身体内隐隐流动的力量,这种力量逐渐变得清晰,由小腹涌至四肢百骸,伤痛渐渐淡去,仍然存在,但已经可以忍受。
平日难以捉寻的气感,在身体的虚弱下变得格外明朗,尽管微弱,却像是一把钥匙,让近月锤炼而来的些许斗气,成为驱动身体的最后一股力量。
比以往更强的力量。
温冬用力握了握拳,力量再次回到身体,拒神剑隐隐透出淡银色的微光。
“温冬大人,承认了!”摩尔冲来,淡黄色的剑刃在有些昏沉的天色下更显明亮,斩向温冬手里的拒神剑。
摩尔想赢,但碍于温冬的身份,他不敢下手太狠,只要除去温冬的武器,那也等同于胜利。
“嗡”的一声,神光剑斩在拒神剑侧面,发出淡淡地鸣响,却没有像预想中一样将拒神剑弹飞。
锵!
一道黑光闪过,危险感从心头爆发,摩尔慌忙回剑格挡,猛地倒退几步。
温冬平举大剑,剑尖挂着一丝殷红。
“话说的太早了,我可没打算承让你。”
“斗气?”摩尔摸了摸左脸浅浅的伤口,表情蒙上一层阴霾。
没有得到回答,只有当头一剑,摩尔手中神光剑光芒微盛,两剑挥出,堪堪挡住这一击。
既然力量不如,那就靠速度取胜。摩尔后撤了几步,神光剑斜置身侧,脚尖在地上一点,以一道弧线冲向温冬。
温冬紧握拒神剑,剑刃带出些许银光,他专注寻找着体内微弱的气感,力贯双臂,腰身绷紧,大剑横斩,既然速度不如,那就一击取胜!
两人都没有闪避,神光剑带着残影,淡黄色的剑身闪烁着细小的电火花,直直刺出,黑色的拒神剑卷起尘土,撕破空气,带着无可阻挡的剑势,斩向神光剑。
一声刺耳的爆响。
神光剑闪动两下,在拒神剑的斩击下爆成无数的光点,剑刃猛地解体,摩尔表情震惊的看着拒神剑来势不减的斩向自己,额头处的护卫印不断闪动着,随即整个人倒飞出去。
这一击力量宣泄完毕,温冬身体颤抖起来,腿上的伤口几乎让他站立不住。
“比赛结束!恭喜温冬大人守擂成功,全场连胜!”
比鲁特没有迟疑,拿出扩音号角高声宣布,剑域内爆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巨大的声浪直让温冬觉得眼前发黑。
里昂轻叹口气,看着比鲁特:“你这家伙,非要这样极限吗?”
比鲁特嘿嘿笑了两声,不动声色的指了指身后情绪被推向高潮的观战人群:“放心,我心里有数。”
温冬用巨剑撑住身体,回忆着两人最后的交手,表情有些冰冷。
摩尔爆发式的攻击速度极快,轻巧的神光剑让他的攻击大幅迅捷于温冬,但两人的攻击几乎是同时到达。而在拒神剑与神光剑接触的前一瞬,摩尔的额头提前闪现出了护卫印,神光剑的攻势不自然的慢了一节,剑刃光幕也变得不甚稳定。
这不像是意外。
温冬平复了一下呼吸,对摩尔鞠身,道:“这场是我赢得侥幸,有机会再比一次。”
“温冬大人说笑了。”摩尔揉揉胸口,从地上爬起来,将有些残破的神光剑放回腰间,“技不如人,您不用这样安慰我,比赛有输赢很正常。”
温冬摇摇头,还想说什么,却被比鲁特的大笑声打断。
“哈哈,不愧是温冬大人,看来在北方的同辈内,你算是当之无愧的剑术第一人了!”
比鲁特说这话时,号角还放在嘴边,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了剑域的每个角落。
“不敢当。”温冬将拒神剑收回,对这个名不副实的称号有些抗拒。
他自认剑术方面不及摩尔,这场比赛赢得太过侥幸,第一人这个有些唬人的名号,他并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