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到了!”
林然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
闻言,王安睁开了眼。
眸子里,闪烁着不可名状的光。
之前夏君瑶的事情,当真是让王安感到烦躁不已。
虽然他自诩是一个风流的美少年,但要他娶一个未成年少女,对不起,这是犯罪。
即使现在这个世界本质上和古代没有没有区别,只是多了一套修行的体系,但这并不妨碍王安以一个现代人的思维去生活。
既然来到这里,那就是要将这个世界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种糟粕,王安是万万不能忍受的。
“公子……”
就在这时,林然的声音再一次传了进来。
王安一怔,随即伸出手,轻轻地按在眉心:“知道了。”
说完,起身走下马车。
虽然已是日中时分,太阳稍显毒辣,但胭脂河上幽香的脂粉味道却让王安的心感受到了一丝清凉。
“公子,胭脂河如今已被法断寺的人封锁了,您若是想要进去,还需要卢大人的手谕……”
金尔立在王安的身侧,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位衙差。
王安望向那群官役,俱是配着法断寺官服。而其中,更是有一位寺正。
“先去看看吧,若是能进便进,若不能,再去麻烦卢大人。”
几息后,王安轻轻将手一挥,迈步而去。
林然与金尔见状,立即跟了上去。
此时的法断寺的官员们早就注意到了王安几人,见他们走过来,那法断寺正二话不说,迎了上去。
“来者可是王安公子?”
很明显,这位寺正是个人精,仅仅从林然与金尔二女,便猜到了王安的身份。
“正是。”
王安看着满脸堆笑的法断寺正,微笑着点了点头。
“小人欧阳闰,早在卢大人哪里便听过王公子的大名,那当真是如雷贯耳啊!”欧阳闰摸着自己的下巴,“想来王公子是来看看那翠云水坊的吧?”
“正是。”
王安点头。
“呃……”听到他的话,欧阳闰故意一噎,装作一脸无奈道,“本来王公子来,我是欢迎至极的……可是卢大人下了死命令,便是楚君来,也不得让他过……”
“但是王公子一代人杰,我便冒回险,让王公子进去看看!”仿佛是思考了许久一般,欧阳闰咬牙,露出一副甘愿赴死的表情。
然而殊不知,王安早就看穿了他那拙略的演技。
“你又不是个演员,别设计那些情节!”
虽然在心里实在是忍不住吐槽,但是表面上却是十分配合:“那就辛苦欧阳寺正了。”
“哪里哪里!都是我该做的!”听到王安道谢,欧阳闰咧嘴,摆摆手以示不值一提。
“武安君的儿子、夏宰相的弟子、卢大人口中的才子,啧啧,得好好巴结他,我今后的日子就看他的了!”
想到此,欧阳闰对面前的王安是越看越喜欢,笑着笑着,愣是将自己的脸拧成了满是褶子的菊花。
“妈的!这人不会是看上老子了吧!”
然而那张脸落在王安眼中,无不诠释着两个大字——变!态!
“呃……那个欧阳大人,我先进去了……”当即拱手,快步转身离开。
可欧阳闰哪里知道王安心里所想,他只是想要一门心思的巴结王安,当下赶忙追了上去:“王公子!小人给你带路!”
“不不不!”闻言,王安立马摇手,连连后退,“不麻烦欧阳大人……”
“哎呀没事的王公子!我不嫌麻烦!”
“不了不了!还是别吧!”
“没事的没事的……”
终于,王安无奈认命,任由欧阳闰领着,前往翠云水坊的残迹处。
“王公子你知道么……”
“王公子,我跟你说啊……”
一路上,欧阳闰对着王安谈天说地,极尽巴结之能事,势必要在王安的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他在王安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你妈了个巴子的,欧阳闰是吧!等我入仕,看我不把你调来我手里,我整死你!”
看着喋喋不休的欧阳闰,王安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对于欧阳闰来说,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又到了和王安说再见的时候了。
然而对于王安而言,痛苦的时间实在是太过漫长,所幸他熬到了结束。
“那个!谢谢欧阳大人了!”王安将最后几字咬得很重,出于礼貌,强忍下了打人的冲动。
“没事!”
听到王安的道谢,欧阳闰很是感动,两眼泪汪汪地看着王安:“王公子放心,待会儿我来接你!”
“尼玛还来!”听到这话,王安炸毛了。
“什、什么?”多亏这里的人没有这一句国骂,欧阳闰并未听懂王安是在说什么。
看着他困惑的模样,王安欲哭无泪:“没什么……只是希望欧阳大人守好,在我勘探期间别让任何人打搅。”
闻言,欧阳闰感动的落了泪:“没想到王公子这么信任我!欧阳定对王公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很明显,他又会错了意。
王安尴尬地点点头,随即转身。
转身的同时,那张俊脸再无之前的忍让,将阴郁和怒火彻彻底底地写在了上面。
“王公子人真好啊!看来我选对了!”望着王安和林、金二女的背影,欧阳闰扯着袖子擦干了自己的泪水。
他发誓,自己一定要好好效忠王安!
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公子……”林然回头,看了一眼目送他们的欧阳闰,悄悄附耳道,“那寺正还待在那里……”
“啊……可能是太过热情了吧……”王安没有回头,但是脑海中,却是不自觉地浮现那张满是褶子的菊花脸。
此时的他,已经走到了断桥上。
望着宽阔的胭脂河,平静地水面上,零零碎碎的散落着漂浮的木屑。
“阿大!”
王安负手,大声一喝,瞬间,从河水里蹿出一个灰袍人影来。
“见过公子!”阿大虽然满身水渍,但动作却丝毫没有拖沓之感,反倒更增飘逸。
“嗯。”
王安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可有发现?”
“河底的泥沙里,发现了此物。”
说完,阿大从怀里摸出一枚圆形令牌,呈给王安。
单手接过令牌,掂量一下,重量倒是不小。
这赤铜锻造的令牌上,一面刻着“乙木”二字,另一面,则刻着“杨定”二字。
“乙木杨定?”王安沉吟道,“这是红拂教里某个人的名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