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尹沫在李姨指导完自己的功课后,就又去了医馆,许是尹沫来的比较早,医馆还不是很多人,尹沫在一旁耐心的等周大夫忙完所有的病人后,上前行礼道:“周大夫,小女子在此再次谢过大夫救命之恩,我爹爹听说说周大夫救治的我,心里感激不尽,恰逢早些年你治过他的腿,特意让我今日来感谢你。这是一点心意。”尹沫从手中取出二两银子。欲交给周大夫。
周大夫看向眼前人一身女子装束,美艳动人,不禁让他想到了师父家的三小姐。只是可惜过世了多年。
尹沫看着周大夫发愣并且眼圈也慢慢湿润了起来,忙用手晃了晃:“周大夫,你怎么了!”
周大夫回神,连忙推拖到:“姑娘,客气了,行医救人本来就是我们的本分,昨日姑娘已经付过钱了。姑娘这番倒是看不起老朽了。姑娘的样貌倒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可惜她,唉!”
“故人?我和她很像吗?”
“像,实在是太像了,只是。”周大夫的目光又慢慢暗淡了下去,“可惜她早已不在人世。”
“不在人世?”尹沫觉得自己和周大夫说的可能不是一个人。忙转换话题道:“实不相瞒,周大夫,这二两银子是相当于我们家的全部积蓄了,我爹爹自从三年前上次摔了腿,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啊切!我的娘亲为了照顾爹爹,我和年幼的弟弟,昼夜不分的帮人刺绣,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前几天也病倒了,啊切!”
尹沫说完看了看周大夫的表情,已经有点动容了,接着声泪俱下说道:“周大夫,我知道苏家医馆悬壶济世,可否让我在医馆里做会工,打杂扫地都可以。我想为家人减轻一些负担,周大夫,可以吗?”
看着如此可怜的姑娘,周大夫想帮她,但是却有些犹豫,苏家医馆的所有的人员都要和苏府进行登记入册,还要经过筛选。刚想拒绝,怎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尹沫看到周大夫如此,又补充道:“周大夫,你不用担心,我从小在山野中长大,对于药草也是极为熟悉,以前在村子里面,我家旁边就是药铺,我时常去帮忙,对于一些简单的药材也是知道的,周大夫,我保证不给你添乱,行吗?”尹沫从来没觉得自己那么会装,总有种如芒在背之感。
最后,周大夫同意了。
周大夫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同意,也许是因为她身上有着师父老人家的小姐的影子吧!
“周大夫,那我叫您一声师父吧,我保证不给你们惹麻烦!”
周大夫立马换上严肃的脸色说道:“你明天就开始来吧,上午辰时来,下午申时走。”
尹沫心中算了算,时间也太短了,想必周大夫是为了照顾自己,让自己在这里在将就一顿饭吧!
接着又听到周大夫用同情的语调说道:“我知你的家庭困难,想来也是不易。这医馆来的人大多是男子,你以后还是男装出现吧!”
尹沫笑了笑,“好的,师父,那我先回去和家人说一声,他们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尹沫觉得周大夫实在是好人,如此欺骗他,自己的内心肯定要受到谴责!
回到家。尹沫兴冲冲的跑去尹皓。
“哥哥,我最近去苏家医馆找了一份差事。”
尹皓此时在书房安静看书,听到尹沫的声音,抬头问道:“哦?难道你身上没有银子了吗?”
“没有,哥,你不是知道吗?我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尹沫讨好的给自家哥哥倒了一杯茶。
尹皓接过茶,弗了弗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缓缓道:“娘亲不是让你安分守己,不要多添事端了吗?小心让他她知道,我可保不了你”
“娘亲知道也舍不得打我!我现在去和李叔李姨打声招呼”说完,就火急火燎的蹭出去了。
“李叔李姨,我有事和你们说,就是,我想去苏家医馆帮帮忙,放心,我就做点打杂的事情,每天的功课我也不会缺席,还有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
“你这速度倒是快,听说苏家医馆收人挺严格的,倒也是能让你混进去,莫不是靠着你那点医术。”李姨听了,略有吃惊。
“没有没有,娘亲让我们低调点,我自然不能违背,就用了一点点苦肉计。”尹沫低着头,略显不好意思的模样。
李叔揶揄道:“沫儿,都真是难为你了,哈哈哈哈!能演会装,初遇到你娘时如出一辙。现在她都变得沉着冷静多了。”
尹沫一听李叔提到了娘亲,瞬时也顾不上端庄了,忙讨好道:“叔姨,要不然你给我讲讲当年你遇到我娘时,是怎样的情景?沫儿都没听你们说过。”
李姨想了想,脸上渐渐浮上笑容,“当时我们遭仇人追杀到于城,无意中躲进了你娘所在的院子,院子比较小,身边有一两个丫鬟,院落肃静,想来也是过得极其艰辛,我们二人受着伤,很快就被那两个有点武功的丫鬟发现了,你娘见我们都是苦命人,医治好了我们的伤,说等外面风平浪静,我们想离开便可离开,我们夫妇二人觉得心中有愧,又看一个妇人挺着个大肚子,身边可能正缺人手,就主动请缨帮助她。后来,我们愈发觉得你娘和普通女子不一样,见识宽广,心胸宽大,不拘小节,但落落大方,与之交谈,颇有沁人心脾之感,实在是值得结交的良友。于是我们二人就打算定居于此,俗话说,世间得一知己不易,我想这也是一种难得缘分。”
尹沫听得起劲:“叔,姨你们以前是做什么的呀?有如此好的武功和见识,不管做什么都得心应手?”
“沫儿,江湖,听过吗?”李叔正色道,“一朝江湖人,一生江湖事,时时刻刻闯南走北,需要懂得自然就多了。”
尹沫两眼发光,用自己在边关所接触的人和事想了想,“我听说江湖中奇人异事众多,英雄豪杰辈出,和朝堂是不同的。”
他们两笑了笑,“朝堂也好,江湖也罢,不过换的是勾心斗角的地方,一天一地,也没什么不同。”
李姨接过李叔的话接着言语:“虽然我时常教你们的东西,大多是朝堂中的事,但细想想,江湖或是朝堂也皆是天下事情。”
“沫儿似乎懂了一点点!”
李姨摸了摸尹沫的头:“不急,沫儿,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有些事情你迟早会看的通透。“
尹沫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不能算什么,通过这些年在边关混的日子,大多数都是用自己的小聪明保护了自己,但多数时候,收拾她的烂摊子的却是她的娘亲和哥哥。尹沫总觉得自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可是又十分想出去闯闯。
反正以后还有机会知道很多事情,那么现在还是多积攒自己能力才是上策。
尹沫接着问道:“叔姨,我的娘亲,她算江湖吗?”
“你娘亲算江湖吗?可能她都不想掺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