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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开卷:老街

5月份的津南市气候宜人,蔚蓝的天空上,点缀着片片白云,微风吹过老街,带走几缕烟火,却带不走半点喧闹,街巷中商家对门而立,三五的人群更是随处可见,街头的孩子追赶打闹,街尾的大爷簇拥下棋,都为这条老街添加了些许色彩。

“晚上记得给我留门!”齐雄虎踉跄着被裁缝铺赵姐赶了出来,一脸坏笑,他可是这条街有名的人物,37岁的他整日的混迹于街头巷尾,无所事事,成了大家嘴中二流子,出了门齐雄虎看了看手上的“大金表”心里咯噔下,急忙向家中赶去,不一会齐雄虎急忙推开生锈的大铁门,就要往屋里跑去,可看见院子中正在熬药的儿子突然就停下了。

有点惊讶的说道,“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儿子齐正头也没抬继续熬药道:“齐老板挺忙呀,今天星期几都记不得了。”

这句话让齐雄虎有些尴尬。原来齐正的妈妈刘芸芸早年是乡里纺织厂的女工,后来被检查出来有肝炎就辞工在家静养,也不能照顾儿子上学了所以齐正初中就开始住校,留下齐雄虎在家照顾自己每天定时熬药,今天周五儿子回来这事也被他忘于脑后,而面对于儿子齐正,齐雄虎全然不见往日里的那些痞子气,反倒多了一丝拘谨,

齐正眼睛余光看了一眼有些筹措不安父亲说道:“妈的药快熬好了,你去叫一下吧,”

齐雄虎听闻儿子的话竟然有种如临大赦的感觉,赶忙应好。老旧的红瓦房里刘芸芸躺在床上听着父子俩简单的对话不禁莞尔,

对着刚进屋的齐雄虎笑着说道:“你今天干嘛去了,正儿今天回来你都忘了。”

齐雄虎边扶起刘芸芸边说:“今天去了趟裁缝铺,给正儿定做件衣服,明年高中就要到县里读书了,城里人不比咱们乡下,穿衣打扮都可洋气了,我可不能让我齐雄虎的儿子被人说是乡巴佬!”

刘芸芸笑着道:“你给他做衣服怎么不问问我?你个大老爷们知道什么是好看吗?”

齐雄虎听完刘芸芸的话有些得意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道:“我当然知道了,看这就是现在城里人最喜欢穿的牛仔衣,我让前街口的赵姐照着这画做,现在年轻人都喜欢穿这个。”

看着齐雄虎手中小虎队的画报,刘芸芸笑了出声,对于这个男人她有时真的无言以对,

“我还是头回见有人拿着画报做衣服,真是新鲜,不过前街口的赵姐也是看着正儿长大的,你找她还算你靠点谱。”刘芸芸道;

两人来到院中,看着正在过滤药汤的儿子,目光中满是慈爱。

“妈,您坐那,我把药给您端过去,”

齐正一只手倒药一只手指着石墩说道;

刘芸芸坐下道:“正儿,你爸给你定做了件衣服你喜不喜欢?”

齐正端着药汤走来递给了刘芸芸,看了父亲一眼说道:“什么衣服?”

刘芸芸有点坏笑看着齐雄虎说道:“快给你儿子看看吧?”

齐雄虎掏出了画报展开笑嘻嘻的说着:“儿子我听人说这是现在最流行的牛仔衣,喜不喜欢?”

齐正呆呆看着画报中的小虎队,又看了眼妈妈,

刘芸芸好像知道儿子心中的不解点了点头道:“你老爸就是拿着这画去找你赵姨做的衣服”

说完刘芸芸就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齐正看着满脸疑惑的父亲也笑了起来,

齐雄虎看着二人不解道:“你们娘俩笑什么?”

听到齐雄虎疑问二人笑声又更甚了一些,一时间红砖堆砌的小院里充满了笑声。

晚上三人围坐于饭桌前,齐正对着妈妈讲起了这一周学校发生的事,齐正讲的火热,刘芸芸也是听的起劲,母子二人又是把齐雄虎推之话外,齐雄虎也自觉没趣便蒙头吃饭。叮铃铃~电话的铃声打断母子二人的谈话,齐雄虎起身去接电话,

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明天早上过来一趟。”齐雄虎应下便挂了电话。

刘芸芸问道:“谁打过来的?”

“辫哥,让我明天去他那一趟。”齐雄虎答道;

刘芸芸有些不高兴道:“不许去,你以后少跟他来往。”

齐雄虎道:“知道了,快吃饭吧。”

一夜无事

第二天,早早起床齐雄虎穿好衣服就出门了;早上8点半,齐正也醒了,睁开眼睛,伸伸腰。不一会就穿好了衣服,看到虚掩的房门齐正便知道父亲去找辫哥了。简单洗漱完后齐正要出门买早点回来,清晨的风带着一丝凉爽吹走了齐正最后一点睡意,走在这条熟悉老街上齐正的步伐不觉得轻快了一些。

“冒爷爷来3根油条,一个糖油饼,还有两碗豆浆装这小桶里!”齐正对着正在炸油条老人说道,

边说边把小桶放到做油条的案板上,老爷子看到齐正面露笑意,被齐正叫做冒爷爷老人是个哑巴,在老街摆了十几年的早点摊了,平时里都是一个人忙活,到了星期天小孙女也会来帮着他忙活,

“正儿哥油条给你装好了糖油饼要等会”

一个小姑娘从屋里出来手上还提了一个袋子,小姑娘长的很是好看,在跟齐正相差无几的年纪,确有着出众的样貌,这让齐正也是笑脸相迎,

“盼盼又来帮爷爷出摊了”齐正笑道;

孙盼盼道:“你不是也来给你妈买早点了吗?”

齐正笑了笑,“明天下午一起坐车回学校呀?”齐正问道;

好呀!孙盼盼笑着回答。

拿着买回来的早点齐正一路小跑回到了家,生怕凉了半分,叫起了妈妈齐正又去厨房取了碗筷,发现齐雄虎不在刘芸芸心生一丝闷气。

“妈,今天去买早点又碰见了盼盼”齐正察觉到了母亲的异样赶忙说道;

听到了“盼盼”两个字刘芸芸的脸色顿时好了许多,看的出来刘芸芸打心里很喜欢这个小姑娘,

“盼盼可真是个好闺女,长得漂亮,还能干,学习也是拔尖的,只是可惜这么好的闺女却没了爹妈。唉~”刘芸芸道,

听着妈妈的话齐正将豆浆盛了出来,放到了刘芸芸面前道:“盼盼现在不也挺好的吗。她已经开始慢慢接受了你就别老提这事了,万一让她听见了该多难受呀。”

刘芸芸听完一喜道:“原来我们正儿这么关心盼盼呀?难道正儿,,,?”

话还没说完齐正就道:“哎呦我的老妈呦,咱们能不能不胡说了,赶紧把豆浆喝了吧,快凉了。”

看着齐正一脸无奈刘芸芸笑了起来,而端起碗的齐正也在刘芸芸不禁意间笑了笑。

傍晚,5月的天空6点多就开始黑了,齐正在房间看书,而刘芸芸却坐立在屋内,神情严肃,透过门缝看到母亲脸上的表情,齐正不禁摇了摇头心道:“老齐呀,你再不回来有你好果子吃的”。

咯吱~熟悉的开门声吸引齐正的注意,不禁侧耳倾听;随着脚步声的接近齐雄虎走进房间内,

刘芸芸看着齐雄虎冷冷问道:“去哪了?”

面对刘芸芸的询问齐雄虎却并没有回答,神情凝重的齐雄虎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言,

刘芸芸察觉到了丈夫的不对劲,不禁改变语气问道:“你怎么了?”

齐雄虎缓过神来看着妻子干笑着说道:“没什么,有点饿了,我去弄点吃的。”

说完就要起身,刘芸芸看着反常的丈夫心生忧虑“你刚回来,歇会吧我给你弄去”

说完就往厨房走去,齐雄虎看着妻子的背影又坐了下来,房间里的齐正看着失神的父亲也察觉道了,

走到父亲跟前询问:“爸,出什么事了?”

齐雄虎一怔看着儿子笑着说:“没事,就是今天跑了一天有点累了,明天就要返校了你今天晚上早点睡,明早我送你。”

齐正道:“不用了,我明天跟盼盼一起回学校,”

说完齐正慢慢转身回到了房间。

齐雄虎呆坐在椅子上,脑海里不断重复那些话。“咱们俩认识多久了,有机会要把握,你不想治好刘芸的病吗?不想送正儿去省城甚至出国读书吗?你难道想穷一辈子吗?杀人!!”突然齐雄虎好像被惊醒了一样,身体紧绷。门口的端着碗面条的刘芸芸看着丈夫的反常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害怕,放下面条拉着丈夫进了房间,

关上了房门刘芸芸看着齐雄虎郑重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此刻刘芸芸眼含泪水,妻子目光中不安也是把齐雄虎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心中的愧疚使得齐雄虎紧紧的抱住了妻子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担心,没事了,你身体不好千万别着急”,

刘芸芸也是流下眼泪

齐雄虎不敢再去想那件事了,也不敢说出来,安抚妻子的同时也是在安抚自己,而刘芸芸也没有再过多询问,因为她相信丈夫不会隐瞒自己更不会欺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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